时栩泽从Era一放学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生平第一次,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以及自小就被迫遵从的那些繁冗礼节,不顾管家的劝阻,双眼通红地直冲到了时培毅面前:
“父亲你把大哥赶出时家了?”
“我赶她?分明是她自己主意大的很,连跟时家断绝关系这种混账话都敢说!”
内心的怒气直到这一刻也仍旧未能消散多少,时培毅啪的一声,将手里之前看的那份文件拍到了桌上:
“你明天就去给我时溪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冻结!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时家给她做后盾,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不去!”
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绝了对方,时栩泽梗着脖子握紧了拳:
“我现在就去找大哥问清楚,我不相信她会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一定是父亲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放肆!”
白天才刚刚经历了大儿子的叛出,晚上小儿子又跑到他面前来说这样的话,两股怒火交织在一起,让时培毅的理智瞬间溃散: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时家大门,就干脆跟你大哥一样也别想回来了!”
“不回就不回!”
同样被愤怒冲散了理智的时栩泽直接摔门离开,开着他的车一路横冲直撞地甩掉时家所有保镖,又在街上绕了好几圈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现在好像……还不知道时溪如今在哪?
默默将车停靠到了路边,时栩泽拿起手机,拨通时溪号码的时候,手都带着点抖。
嘟~嘟~嘟~~
也不知道那头这会儿在做些什么,手机叫了好半天都没人接,
时栩泽的那一颗心,也随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开始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
会不会姐姐真的已经被父亲伤透心,所以现在连他这个弟弟也不想要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该怎么办?
少年失魂落魄地举着手机,心底忽然就涌上了一股无尽的委屈,就连双眸也不自觉地笼上了一层湿润的薄雾,
远远看着,活像是一只惨遭遗弃的小可怜,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那种优雅从容的贵族少年感?
“喂?”
忽然间,耳边的嘟嘟声消失不见,时溪清润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瞬间就驱散了时栩泽心头的所有阴霾,
少年神色一振,声音也变得清朗起来,单听上去,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哥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吧!”
“现在?”
白天跟着薄寒森离开之后,就直接去到了新落成的生物研究室,
只不过因为研究对象还没送到,给薄寒森配药的材料也还没备齐,所以她只是在里面四处看了看,并顺便试用了一下那些设备。
可即便如此,也是一直忙到了现在才刚刚从研究室出来。
她自己暂时都还没有想好要住在哪里,又怎么让时栩泽过来?
微微拧起眉心,时溪犹豫两秒,又看了眼还等在外面的江俞沉跟薄寒森,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这边也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