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漏了哪个不长眼的劫匪,装死瞒过自己的眼,趁着自己同木允说话的时候发起突袭。没想到采莲的那一声尖叫,竟然是因为自己。
这样吓人的场面,木允能淡然处之,可采莲毕竟是头一次亲眼目睹。她毕竟不是木允,如此的场面对于姑娘家来说实在太过可怕。
看着这一次,采莲自然是惊恐的,不过也强忍着克制自己没有惊叫出声乱了司徒的心绪。只是着强忍着的代价,便是过于紧张死死的拽这马匹。
这马也是有灵性的,别人这般用力的拽着自己,拽疼了它当然也就不乐意了。因为采莲拽的力道太大,这深下的马匹也不乐意了,这当口发起飙来,竟然将采莲从身上甩下。这样一甩,采莲自然是惊叫出声。
好在她的这一嗓子引来了木允跟司徒的注意,抢在马蹄落下之前救了她,要不然这马匹落下若是踩中,不死这一辈也是毁了。
采莲的命算是好的,虽然从马上摔下,好在伤得不重也没有伤到骨头。只不过这一摔,毕竟是个姑娘家,多少还是受了点伤。由着司徒扶起来,不过这脚才刚刚碰到地便是一阵钻心的疼。实在是难受,采莲只得摇了头说自己动不了。
刚才那一摔,看样子是伤到脚的。
瞧着采莲那因为疼痛而委屈的模样,木允心里头也是着急的,没法子,只能由司徒抱了她上马,先寻个有人家的地方再说。
三个人往前又行了一段时间,可算是看大一个小村子。这小村子虽然不大,不过民风还算淳朴。看到司徒怀里的姑娘受了伤。倒也让他们暂时入住。
得知他们在路上遇到那一帮劫匪后,这屋子的大爷不住的叹着气,满口都是对于那些劫匪的痛恨跟不满。
听这大爷的讲述,倒也都是些受尽那些人迫害的可怜村民。因为初来乍到也不知这村子里的人同那些劫匪有没有关系,木允也就没有说出实情,只是单纯说了自己遇上劫匪的事。
好在这儿的村民都不是些有心思的主,倒也没觉得木允的话哪儿不对。这姑娘家说了什么他们便当是什么。从自己的屋中拿出一些自制的伤药。给采莲敷上。
上过药后,这脚可算不疼不肿了,可毕竟是伤过的脚。短时间之内却也是不能动的。不能动的丫鬟如果继续让她跟着,对于行程反倒是一种麻烦。
寻思之后,司徒便决定先将采莲留在这村子里头静养,自己先带着木允回师傅那儿。寻到灵药之后便回来。
这儿离那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也不长。来回十来日也就够了。
跟木允分开,采莲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跟上去也只是累赘。这一次去可是为了给木允找能清掉体内余毒的解药。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了时辰,采莲更是不要的。
所以在司徒说了要暂时将她留下时候,采莲倒也没说什么。木允自当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起身来到了这屋子的主人跟前,对着那大爷说道。
“我们手头还有要事。必须先去办了。只是我这妹妹的伤实在不适合在颠簸,不知可否刘她在这儿小住几日,待我们回来便接她走。”
“姑娘这话说的,都是我们这虽然穷,不过到也不会亏待了这位小姑娘。姑娘你们就放心去吧,这小姑娘就让她安心在我们这儿住下,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既然如此,那多谢了。”
这好心的大爷大娘愿意留人,木允自当是千恩万谢。在谢过之后,木允没忘掏了锭银子送到大爷手中。
他们住在这小村子里头,每日也就耕种砍柴,上那城镇去卖一日野赚不到几文钱,何时见过这样多的银子。在木允递过那银子后,老大爷自然是不敢收的。不住的摆着手,大爷说道:“姑娘,这银两太多了,我们老两不敢收啊。”
不只是大爷不敢收,就连那大娘也觉得木允给的银子多了,摆着手就是不敢要。
轻轻一笑倒是硬塞进那大爷的手中,木允不是不信这两人,只是这世上还是银子保险些。硬将那银子塞进大爷手中后,木允笑着说道:“大爷肯收留小妹让她在这儿修养,对于我们而言已是帮了天大的忙,这银子自当是收得的。我们这一趟走得急,那丫头只指望两位帮忙照顾了,待我们回来,毕竟重谢两位。”
说完还不忘千恩拜托。
瞧着便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对于他们这穷苦人家竟然这般的温和,半句不离谢字。这样的姑娘实在少见,别说没给这银子,就算没给他们也会帮着她将那小姑娘照顾得妥妥当当。
一番保证之后,木允这才同司徒离了这村子。
采莲自当是不舍得的,不过事关小姐的安危,她最后也只能强忍着。
但从来到这个世上,采莲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大少爷的命格,还是三小姐的身份,她始终在自己身边。
不曾离开过。
今儿要她暂且将这丫头放下,木允心里头当然不好受。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司徒看得出来木允的心情。
有些低落。
如此的木允,看着他这心里头也是心疼的,安静半响司徒最后还是出声说道。
“不过十日而已,很快便可回来。”
“嗯。”
应了一声,在深吸过一口气后,木允才回道。
“对了司徒,你师傅是个怎样的人?”
一直听司徒提及自己的师傅,不过却从未听他仔细说过,以前没有交集倒也没想过要问问。不过这次自己要去的,是这师傅的旧居,自当是好奇的。
“师傅吗?”
许是自己的询问勾起司徒的回忆。静默半响之后,就在木允快以为司徒不会应自己时,他却说了。
“师傅是个很好的人。”
有的时候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明了自己对一个人的敬意跟情谊。师傅是个很好的人,只需要这一句话,司徒对于师傅的敬意,木允便懂了。
能教导处司徒这样的徒儿。想来他的师傅真是个不凡的人。若不然。倒也教不出这样的徒儿。不知怎么的,木允突然很想在多知道一些司徒的事,哪怕只是一点。
看着马上的那个男子。看着他那俊逸的面容,木允突然问道:“那你的师弟呢?”
对于师傅的回忆,司徒是美好的,敬重的。可对于那唯一的师弟却恰恰相反。
恨不得叫他死了,司徒是发自内心恨不得自己的师弟死。真不知这师弟当然背叛师门时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引来司徒这般恨意。同门的师兄弟,而且都是孤儿,打小一块由着师傅带到大。
怎么样的仇恨,能让司徒恨不得手刃了他。
木允一直都很在意。趁了这个机会她想试探性的问一下。可惜师弟那个人对于司徒来说显然是个禁忌,就算询问的人是木允,也会触碰到司徒记忆中最不愿触到的那一块。
在听到木允询问其师弟。司徒的面色刹那间变了,那种从骨子溢出来的恨意绝非寻常事可以累积起来的。
被司徒的面色惊吓到的木允。当即就后悔了。
又不是不知那师弟是司徒的逆鳞,好端端的自己干嘛去碰触司徒的逆鳞?这下好了,惹得人家不痛快了,倒是连个好的脸色也不给自己。
担心因为心里的那个仇恨波及到木允,在自己心静之前,司徒觉得自己都不适合呆在木允身边。策马走在前头,两人之间不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司徒越是表现得痛恨自己的师弟,对于他们两人间的恩怨木允就越是在意。不过当前这样的情形,她也不可能在开口询问,只要住了口骑马跟在司徒后面,顺带打量起前头的男子。
因为木允的多嘴一问,两人之间的气氛显然尴尬了,这一路上谁也不成开过口。一路前行直到天色之后,方才入住客栈。
也不知是否因为两人所去的地方太过僻静,还是人数上的不同没让人起了疑心,这前去的路上倒也没碰上什么麻烦。唯一要说的麻烦,便是同司徒之间的尴尬。
她到不知道这冷俊的男子竟然是个如此小气的主,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他师弟的事,犯得着几日都给自己面色看?
一想起这事,木允的叹气声就更大了。
如此的气氛之下,她也不知该如何挑起话头,只得一路上闷着话什么都不说。
早知道还不如不跟他来寻什么解药,留在那村子里头陪着采莲,至少还有人陪着说话免得自己闷死。
因为没人陪了说话正烦闷的木允,突然见司徒停了下来,正奇怪于他为何停下,却听他说道:“我们到了。”
行了这样几日,竟然是到了。
一听说到了,木允顿时来了精神,看了四周却也没见到有可住人的地方。这心里头那叫一个疑惑,不过因为尴尬,却呀没有开口询问。
许是了解木允心中的疑惑,司徒再度开口说道:“下马吧,从这出开始我们走着进去。”
虽不知是为什么,不过司徒说的话总是没错的。
“哦”了一声木允听了话下了马,随后跟着他又超前走去。这一次倒也没走多久,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木允瞧见不远处好似立着一座茅草屋。
在往前走上一会儿,那个茅草屋看得更加的清楚,不只是茅草屋,就连那围起来的篱笆跟草屋前头的庭院,也印入眼中。
看这样子,应该是到了。
心中才刚这样一想,就听到司徒说道:“到了。”
随后不在看木允,而是直接牵了自己的马走了进去。
茅草屋许久没人住,失了打理看上去有些落败,不过却还是可住人的。庭院里头不知先前都种下些什么,因为没人打理,那些种下的东西已经枯死,就连地面也让日头给晒干了。
明明应当是个极美的地方,可因为无人居住,无人打理,这儿竟然荒凉到这一番田地。
虽然这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落败凄凉的模样,不过从周遭的一切到也可以想象,司徒年幼的生活一定是很惬意的。
师傅坐在庭院中的藤椅上,而他跟自己的师弟则在园子嬉戏打闹。师傅偶尔空闲的时候就教教他们新的武功招式,而他们一旦学了便在这庭院之中切磋起来。三个人的生活虽然平静,不过因为彼此之间的牵绊,仍旧过得潇洒快活。
那样的生活,想想也是温馨的。
会住在这样一处地方的人,想来性子也是极其淡雅。便是不知那师弟为何要背叛师门,伤了师兄弟的情谊。
站在庭院中又扫了几眼,不过这几眼,木允觉得自己是明白那师弟的。
这儿虽然美,虽然惬意,但是太静了。静静的早起,静静的睡去,如此的生活怎会是个男儿喜欢的。男儿便是有野心,便是志在四方,谁愿意一辈子呆在这与世隔绝之处。
这儿是静的。
怕就是因为受不得这一份静然,那个名唤关玖的人最终才选择背叛师门。
就在木允看着这庭院的一切,司徒已经着手收拾起茅草屋来。将那倒落的物件拾起一一放回原处,司徒便打量起这屋内的一切。
这儿有他的过往,也有他最幸福的时光。
但是同样的,这儿对于他来说也是最不愿回忆的。
这堂堂七尺男儿,心中也是有自己最不愿意去回想的梦靥。司徒的痛,没人知道,但是从他的眼中却可以晓得他的痛。
无声的叹过之后,木允走到司徒身边,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袖。不出声,却已经是一种安抚。
司徒是个厉害的人,她知道这个男子,可以克服一切。
所以不需要出声,也不需要安抚,便只是轻轻的拽住他的袖子。这般静默了片刻之后,木允才听司徒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我带你去祭拜师傅。”
“好的。”
既然已经来了这儿,这晚辈该有的礼节,她也应当谁司徒一块,去祭拜他的师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