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司徒的长辈,问的话司徒自然是会答的。虽然也觉得赵家成这询问叫人有些奇怪,不过司徒还是点了头说道。
“您问。”
干咳了一声,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赵家成说道:“先前听你提过关玖的事情,我当时便在想。文君兄的死是因他而起的,若是你以为寻到了他,会怎样?”
必定是同门师兄弟,而且还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司徒真的能下得了手清理门户?赵家成显然有些怀疑。
不过这一点他是不需要怀疑的,在亲眼看到关玖做出那样的事后,就算在深的情谊在那事之后也淡然无存。
相较于以前,现在的司徒在提及关玖的时候显然淡然了不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酒杯抿着里头的烈酒,半响之后司徒才说道:“若是这一点,赵叔你不必担心。不将其亲手除去,我誓不为人。”
在也没有比这更叫人信服的誓言,司徒说出的话便是有那样的魔力,能让人觉得是真的。
“好,好。”应当是从司徒的口中听出了他的坚定,赵家成不住的赞叹。
“关玖那小子的确该死,这般丧尽天良的事也干得出来,文君兄白养了他那么多年,还将那一身武学都交予他,现在想来,文君兄这一声光明磊落,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弟子。实在是老天不长眼啊。”一声长叹之后,赵家成的神情显然有些不对。
错开的视线几下游离着,看样子好似有话要说,但是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不过这不知如何开口的话却也是要说的,在一番的踌躇之下。赵家成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世侄啊,有一件事赵叔晓得你应当是不爱听的。不过为了文君兄的大仇,我不得问。”
这样开口的话语,到叫人莫名提起了警觉。放下酒杯看着赵家成,司徒说道:“您说。”
“是这样的。”顿过之后赵家成方才说道:“这话虽然不中听,不过我是你的长辈,也就直说了。关玖那个小子虽然心肠坏。不过文君兄到也是说过。他习武的天赋极高。这文君兄对于他赋予了很高的期望,这武学自然都是传授于他的。虽然司徒你也是个天赋高的人,可真要取了关玖的性命。你有几成把握。”
这两兄弟也算是赵家成看着长大,对于两个人倒也是了解的。关玖的天赋远在司徒之上,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不好听,但是事实便是事实。
门户自然是要清理的。不过也得有胜算才是。
赵家成的话是不好听,但也是善意的提醒。
以前的司徒。或许武学之上不及自己的师弟,不过现在,这般的问题已然不需要考虑。
“赵叔不用担心,现在的他定不是我的对手。”
言语之下的自信。自当是听得出来。如此的自信倒是叫赵家成有些疑惑了,当即说道:“这般有信心,你确定可以。”
当然。难道赵叔不信我。”
“到也不是不信你,只是关玖那一身武学尽得文君兄真传。我是怕你吃亏。”
“这一点上,赵叔你不用担心。您不是也说了,他的那一身武学尽得师傅真传。不过师傅的武学,又岂是这么些年就能全数习得。他一贯自负,总以为师傅得武学都已经习尽。却从不知师傅的武学博大精深,要取他的命,并不难。”
自负的人,往往到最后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关玖那一条命,司徒已经看上了。
既然司徒都已经这般有信心,赵家成也就不用在替他操心。刚刚满上的酒又叫他喝尽,赵家成说道:“是啊,文君兄的武学,又岂是几年就能习完了。关玖那小子便是这点不好,太过的自负了。不过世侄,现在文君兄已经离世,你不也同关玖一样没能学全。不要怪我说话难听,这关玖的造诣远比你高深。现在文君兄不在了,你又如何这般肯定自己定能取下关玖的首级?”
看着司徒问道,赵家成的询问也是尖锐。在问过之后突然记起一种可能,赵家成直接皱了眉压下声音说道:“司徒,我可不许你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就算在如何的想要报仇也不成。你若是那样做,便也是背叛师门。”
想要取了那总是胜于自己的师弟的性命,偷习其他门派的武学,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这样的法子却是不行的,若是真学了,他也就没有资格自称是师傅的徒弟。
救命恩人就只剩下司徒这样一个传承者,他可不能叫自己的恩人那一身绝世武学断在此处。
赵家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然过于严厉,足以证明他心中对于恩人的情有多深。这样的叮嘱,就算不说司徒也断然不会做,当即便发誓证了自己的名。
看着司徒连毒誓都发了,赵家成这儿可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忍不住问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能以本门的武功取下关玖的性命,那么你要如何办到?莫非,莫非这文君兄离世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秘籍?让你得以继续钻研他的武学,以便日后替他报仇?”
越是说着,赵家成的语气越叫人觉得奇怪。他最后的那个语气,既像是询问也像是肯定,奇怪的语气叫人听了就不舒服。
不只是木允听着觉得奇怪,司徒听在耳中也觉得很是不对,当即便起了警觉,面上却没有回什么。
见司徒噤了声,赵家成便继续说道:“也是,文君兄那样绝世的武学,若是这样就断了也叫人觉得可惜。而这样的武学,又怎么会不留下秘籍之类的。世侄啊,文君兄可是给你留下了秘籍之类的物件?若是真的留了你可要收好,好好的学着,千万别叫人拿走了。”
感叹叮嘱的话。实在像个长辈会对晚辈说出的叮嘱。只不过赵家成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就叫人不舒服。
他真就那么的确定,确定师傅离世的时候就留下秘籍?而且还不住的叮嘱司徒要藏好,莫叫有心的人拿走了。
且不说这样的事情,师傅以前不成提过,就算真的提过,他又不是师傅门内的弟子。这般的操心着实叫人奇怪。
当即司徒这心里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扫了几眼赵家成后,司徒说道:“赵叔这一点就不用担心了,师傅并没有留下任何秘籍之类的物件。”
“没有留下?”因为太过诧异。赵家成竟然差点从位置上站起,因为过分的激动,桌上的酒杯叫其打翻。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赵家成急忙正了色说道。
“没有。怎会呢,那样的绝学文君兄居然连个秘籍都没有留下?”
“是的。师傅走得快,并没有留下什么。”正色的应着,司徒也没有说谎,他师傅走得的确快。本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他手上现在的秘籍也不是师傅留下的,而是在木府山庄里寻到的。
事情有些出乎赵家成的语预料,不过他毕竟年长这么些年。也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就算觉得诧异跟疑惑,也是不会表现出来的。稍微顿了一下后赵家成便恢复原态。随后摇着头叹道。
“真是可惜,看来文君兄的武学便要这样随着他离去了。算了算了不说了,来,世侄再干一杯,这一杯是敬你家师傅的。”
感叹的话说完,也就没必要继续这个话题。举了杯同司徒一道给师傅敬了酒,两人便开始聊起以前的事情。
这一顿接风的酒,倒也是喝得极晚,后头也没在听赵家成提及师傅以及那武功的事情,他们便说着过往的事情,实在这酒宴散去。
从头到尾,便不曾听那赵家成询问过自己,倒也不知他顺道叫上自己做什么。不过对于这赵家成,木允倒也没什么好的想法。
她总觉得这赵家成有点怪,若不是因为他是司徒的长辈,就他今儿给自己的感觉,木允定会将其归于不怀好意那一类。这回去的路上,木允便一直想着心里头的事。不管是赵家成对于者世侄的热情还是对于武功秘籍的上心,都叫木允在意。
她便在想这事。
木允有心思,司徒看得出来。不过前头还有个管事的领着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现在问,木允定不会同自己说。等快到了住所后,司徒便让那管事的先离开。
没有将他们送回房便要先离开,管事的看样子有些为难。可司徒都已经那样决定了,并且还有出了事由他向赵家成赔罪。
这人可是堡主的世侄,他也不好太不给人家面子。既然都已经说了出事由他自己向堡主解释,那么他们这当下人的也就没必要驳了人家的意。当即一番叮嘱之后,那管事的才离开。
直到那个管事走远了,司徒这才看着木允问道:“在想什么?”
这一路上都见木允低着头沉默,叫司徒都有些担心了。
木允心里头的事,毕竟只是自己所忧心的,并没有什么真材实具。所以司徒问了她也不好说,再说了那个人还是司徒的长辈。
无根无据的事情,也叫木允说不出来。安顿了一下后,木允最终摇头说道:“没什么。”
这样的话还是别胡乱说比较好。
木允是说了没什么,不过司徒那儿显然是不信的,看着木允追问道:“你有心事。”
他了解木允,木允是骗不了他的。既然司徒这般的肯定,木允也就不隐瞒了,看着司徒幽幽叹了一口气,木允说道:“我只是觉得你那赵叔看起来好奇怪,总觉得哪儿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是哪儿。”
便是那样的感觉。
江湖上的事情本就很难说清,木允会觉得担心也是常事。虽然赵家成说的一些话问的一些问题也叫司徒觉得奇怪,可他毕竟是师傅的旧识,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一个前辈。
要疑心于这个前辈,司徒还真做不出来。
便知道自己说了之后,司徒会这样,木允只能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会想多也是常事。你就别烦心了,船到前头自然直。我便不信咱这么倒霉,总会遇上这倒霉的事。”
木允这安抚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起了作用,反正司徒那儿是没有做声的。
瞧了他不说话,木允也不好在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有一事她倒是想跟司徒说说,稍微咳了一声,木允说道。
“对了司徒,我能不能让采莲过来同我一块睡。你也是知道的,这段时日我们两个都是一间屋。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要我们分开,我还真担心晚上自个睡不着呢。”
睡不着是借口,心里头仍旧不安才是真正的原因。司徒跟前是不好再说赵家成的不是,不过采莲那儿。
还是让丫头同自己一个房间比较妥当。
毕竟这样,心里头也能安生些。
木允希望采莲能跟自己一个房间,奈何这赵家堡的规矩却是不允许的,所以她只能问司徒的意思。
木允的请求,有几件司徒舍得拒绝的。不过是这样一件小事,他自然是同意的,当即便让木允去做,若是明儿赵家成责备下来,有他担着。
有了司徒这一句话,木允也就不用担心了,直接去了采莲的屋子让那丫头搬到自己的房中,采莲本就对于要跟木允分开很是不满,这会子木允让她搬过去,她自然是欣喜的。当下也不耽搁,收拾好自己的行囊之后便搬到了木允现在的房间。
当然了,这行囊必定是要检查好的,毕竟里头可是有很多要紧的东西。
木允这样坏了赵家堡的规矩,司徒自然是要去同赵家成说。好在赵家成也是个明事理的主,既然人家姑娘家一个在陌生的坏境睡不着,那么适当的坏一下规矩也是可以的。
在同赵家成道过歉后,司徒这才离赵家成的房。在出了门合上那房屋的门后,司徒不知为何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片刻。
便只是那样站着,半响之后方才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