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祖地高层再度沉默，这是今天他们不知道第几次，被姜黎说的哑口无言。
有心想要反驳，但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是说不出话来。毕竟，确实是他们行事不妥，这才被姜黎抓住把柄，逼他们离开祖地，进而避嫌。
当然，他们也可以用各种理由去争辩，但那样做，就太难看了。
该避嫌的时候不避嫌，或许不会有人觉得他们真的背叛人族了，但肯定会让人认为，他们贪恋权势。
这可不是什么好评价，今日能为权势拒不避嫌，那明日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势，会不会出卖人族？
本就有背叛人族的嫌疑，又被打上贪恋权势的评价，那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他们见人域生乱而不作为，或许不是疏忽，而是故意为之。
就是故意放任人域生乱，闹得越大越好，最后他们再出面解决，以此获得更大的权势。
这种说法并不夸张，因为肯定会有人做出这样的联想，起码，就算别人不说，姜黎也会这么说。
“祖地也好，人域也好，离了你们，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所以，还请诸位前辈，以人域安危为重啊。”
见祖地高层沉默，姜黎继续逼迫道。他这句话就差直说，你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重要，有你们没你们，其实都一样。
因此，为了人域的安危，你们这些可有可无的人，是能被牺牲的。
“圣子所言甚是！”
姜黎越说越过分，要说祖地高层心中没有恼怒，那是不可能的。但就是再愤怒，又能如何？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按按照姜黎安排好的路线往下走。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不走是不行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本身屁股就不干净，在与仙道结盟的事情上，立场过于模糊，答应了很多不利于人族的条件，甚至还间接导致九黎被灭，人族失去一大支柱。
今日姜黎的指责，其实只是导火索，彻底引爆了他们身上的嫌疑，这才是他们不敢反驳姜黎的主要原因。
不然，就这几条似是而非的罪名，怎么可能真的赶走几尊先天神魔，逼迫他们自证清白。
是他们本就不干净，现在又姜黎抓住痛脚，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只能按姜黎所言，尽快离开祖地，以证清白外。
否则，一旦把事情闹大，引来圣地使者往深里查他们，那就是没问题，也能查出问题来。
真要是底气十足，一心一的意为人族，那他们面对姜黎的指责时，就不是想尽办法的解释，而是直接训斥他了。
心中没鬼，行事自然光明正大。反之，心中有鬼，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种心虚。
“祖地高层众多，也不是所有人都要盯着人域，一般是轮值，万年一换，每次三人。”
“这次失察，是我们三人之过，这就前往万族战场，免得让众人为难。”
知道结果无法改变后，立即就有三尊祖地高层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有罪，愿意即可动身前往万族战场。
祖地有高层三十六人，皆是先天神魔，他们各有各的任务，不可能所有人都盯着人域。所以，正如这三人所言，人域由他们轮流盯着。
人域在谁轮值期间出现问题，那就找谁的麻烦，涉及不到其余人。
至于轮值人员，是否是三个，这肯定是的。祖地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因为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晓。
就算外人不知晓，祖地高层之中，又不是没有姜黎的人，一问他们便知。撒这种容易被人戳破的谎，完全没必要，只会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请吧！”
姜黎躬身，礼送三人道。
祖地有高层三十六人，其中与他为敌的，不超过三十人，去掉三人，就是十分之一，战果不可谓不辉煌。
担心迟则生变，姜黎自然是希望他们越早离开越好，一刻也不能耽误。
事实上，真的要为了避嫌的话，那肯定是走的越干脆越好，一句话也不交代。这样，免得有心人生事，说他们在传递信号。
“哼！”
三人冷哼一声，一句话也没有交代，直接就离开了。至于他们负责的事务，正好是他们轮值期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盯着人域就是。
是故，就是离开他们，换个人也能轻松顶上，没有任何的影响。
至于他们先前所言，事务繁忙，需要交接，都是托词。盯着人域的事，有什么好交接的？
真要有事，他们早就汇报上去了，不可能把事情藏在心里。
看到人域有问题，不往上面汇报，反而藏在心里不说，这不等于是坐实了他们有问题。
想来，三人不会如此不智，干这种自绝于人族之事。
……
三人走得很干脆，看似什么准备都没做，其实还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就在短短片刻之间，其余祖地高层，塞了不少宝物给他们三个。也就是姜黎实力堪比先天神魔，不然，还发现不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这些宝物，来头一个比一个大，用途一个比一个广泛，都是在关键时刻，能够保命的保护，甚至还有几件替死之宝。
看这些宝物的价值就知道，其余祖地高层，是真的大出血了，给予他们的宝物中，肯定有不少是自己压箱底的宝物，多年的珍藏。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三人是代他们受过。
如今他们就要前往万族战场这等危险之地，还一去就是百万年，众人受了他们的恩惠，当然不能没有表示。
把自己压箱底的宝物送给他们，增强他们的保命能力，也算是对他们的遭遇有了个交代。
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祖地高层对外人很是吝啬，但对自己人，一向大方。
就是不知道，他们送出去的宝物中，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又有多少是属于人族的。
要是全部属于自己的，那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姜黎也要称赞他们一声义薄云天。
可要是他们送的宝物中，有不少是属于人族的，那就算得上是假公济私了。
未来，姜黎若是有执掌祖地的一天，肯定要查查此事，看看他们究竟是义薄云天，还是假公济私。
若是义薄云天还好，若是假公济私，那没办法了，姜黎会让其余的祖地高层，一并前往万族战场，去陪那三个倒霉蛋。
期限同样是百万年，甚至更久。
“圣子，此事可以结束了吗？祖地事务繁忙，我等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三人走后，剩下的祖地高层，面带不悦的说道。
在他们想来，罪他们认了，罚他们也受了，此事应该可以结束了。还要继续往下闹，真当他们是泥捏的吗？
“此事确实是结束了，但因为三位前辈的离开，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离开后，谁来接替他们继续盯着人域，以确保人域的安危？”
姜黎根本不怕过犹不及，反而在大战上风之后，继续趁胜追击，准备捞取更多的好处。
“此事自有祖地公论，不劳圣子费心了。”
祖地高层一听姜黎这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趁机把手伸进祖地，甚至是盯上了这刚空出来的三个高层位置。
若是双方关系好的时候，祖地高层不介意将这三个位置让给姜黎。
但现在，双方已然成为仇寇，祖地高层怎么可能乐意姜黎把手伸进祖地，所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看前辈这话说的，我乃人族圣子，更是九黎之主，只要是人族的事，我都能管。”
“便是在圣地，我也能说上一两句话，怎么到了祖地，事情就与我无关了？莫非是，祖地已经不是人族的一部分了？”
对祖地高层的话，姜黎不以为意，反而态度极为强硬的说道。他确实不是祖地高层，但他却算得上是人族高层。
说到底，祖地也只是人族的一部分，要听从人族的安排，姜黎身为人族高层，自然有资格插手祖地之事。
除非有人皇下令，不许姜黎干涉祖地事务，亦或者是祖地叛出人族。否则，祖地上下，没有人有权力要求姜黎不干涉祖地内务。
“那依圣子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反正在我等看来，既然他们三人失职，那让下一批轮值的人，提前顶上就是。”
知道自己等人无法拒绝姜黎的要求，一位祖地高层异常憋屈的说道。他们给出的建议合情合理，这一批人被流放，让下一批顶上就是。
至于他们所负责的事务，祖地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换其他人顶上就是。
“按理来说，确实该如此，但现在的问题是，祖地失职在先，在我等眼中，已经没了信任可言。”
“若是再由祖地出人盯着人域，那出了问题怎么办？”
“还有，祖地出了纰漏，你等却毫无所觉，这不是失职可以解释的。当然，这不是说，你们也有叛徒的嫌疑，而是说祖地的制度出了问题。”
“我研究过了，自夏朝之后，祖地高层，竟然全部出于祖地，这很不合理。”
“祖地是人族的祖地，非是祖地的祖地，哪有祖地高层的人选，全部皆有祖地之人担任的道理？”
“三十六个席位，祖地占三分之一，都算多了，现在竟然全部占据，这太离谱了。”
“祖地屡屡出问题，便是与高层全部出自祖地有关。祖地高层全出于祖地，彼此沾亲带故，都是亲戚。”
“有道是亲亲相隐，这种情况下，便是见对方犯了错，也不会指出，反而会互相包庇，将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见犯错不会受罚，久而久之，在小事上，祖地自然便会忽视，完全不当回事。”
“但高层眼中的小事，落在人域，却是山岳般的大事，很容易引起极为恶劣的后果。”
“祖地之过，大矣。正因如此，祖地才应及时改正，以免犯下更大的错误。”
赶走了三个祖地高层后，姜黎再次向祖地发起冲击，准备抢夺更多的高层之位。
“那圣子的意思是？”
没等别人开口，祖地姜姓宗伯，便抢先一步配合的说道。祖地内部，要说谁与姜黎一条心，那肯定非他莫属了。
在祖地与姜黎面前，他只能选择站在姜黎这边。不然，他的下场会很惨，谁也救不了他。
下面的人会反他，上面的人要杀他，上下一起对付他，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便是找人庇护都不行，人族内部，谁敢冒着得罪姜姓一脉的风险庇护他？
五帝都不行。
“此事易而，祖地的问题，在于高层之间皆是同党，因此见对方犯错，不仅不会指责，反而会互相包庇。”
“想要解决这一问题，只需引入外人就行。将高层的人选，从先前的只从祖地中选，恢复到三皇五帝时期，从整个人族中选。”
“这样，有外人盯着，祖地高层便不好互相包庇了。此举，不说彻底解决问题，也能极大的改善祖地的环境。”
姜黎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让祖地高层，交出把持多年的祖地席位。
“祖地高层有守护人族之责，必须要有先天神魔的修为，才能担任。人域也好，其余地域也罢，并无先天神魔。”
“所以，圣子所言，虽然有理，但恕我等不能同意。”
完全不给姜姓宗伯开口的机会，一祖地高层冷冷的拒绝道。他的理由也十分合理，人族高层是人族在外的脸面，若无先天神魔的修为，如何能担任？
而经过他们多年的打压，祖地之外，已无先天神魔。要是有，那他们也会极为乐意的让出一尊高层席位。
在他们的打压下，依旧能修成先天神魔，这样的天赋，绝对强的离谱，给他一尊高层席位也是应该的。
“高层席位，皆有人族气运加持，可助人突破修为。祖地之外，虽无先天神魔，却也不缺神魔。”
“一尊神魔圆满的强者，若是能成为祖地高层，那在人族气运的加持下，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先天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