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陆远淡淡冷哼一声,但没有躲开我的手,而是双手盖到我的手上,身子一旋,我跟着便落到了地上。
“呵呵,陆远,别这么严肃,怪吓人的!”我身子一站稳,立刻转头扯住陆远紧绷的脸,想要让他放松情绪。
陆远却猛地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只不停蠕动的肥硕虫儿,长约一指,通体透明,隐约还生了些细毛,双眼凸出,呈金色,刺吸式的口器极长,约有身体的三分之一那么长。
魔吸虫?
一种靠吸魔力为食的魔虫。
“陆远不要!”
我脸色一白,狂摇头!
陆远却不理我,伸手将我推开,“萧莜白你是乖乖把魔主的魔力还给魔主,还是逼我动手?”
“魔吸虫?呵,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吗?”萧莜白冷笑一声,看了一眼陆远手中的虫子,反而缓缓落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向陆远靠近。
我正打算上前,阻在他们两个面前,陆远却误以为我是想去萧莜白身旁,身子一侧,猛地拦在我面前,“魔主,你能不那么贱吗!他用那种方法吸干你的魔力,跟杀你有什么分别!”
我刚要让陆远让开,萧莜白突然冷笑一声,双眼直视着陆远:“哼,你喜欢她?”
“萧莜白!不带你这么侮蔑人的!陆远怎么可能喜欢我!”我猛地抬头怒瞪着萧莜白,这时陆远却先发致人,大喝一声“去”,魔吸虫嗖地一下,便射向了萧莜白,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来不及制止陆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旁边一栽,倒在地上!
“陆远!”
我紧张地想要扶陆远,萧莜白却蓦地一甩手,一道透明屏障便出现在我和陆远之间。
而魔吸虫此时却像是萧莜白的宠物般,在他的手里一跳一蹦地,很是开心!浑然不知自己的主人正在经历着痛苦。
“你不是答应我放过他的吗?”我到不了陆远身边,但走到萧莜白身边却毫无阻力。屏障那边的陆远不知在经受着什么,只是这一会儿,便已面容痛苦扭曲,整张脸布满了汗意。
萧莜白盯着魔吸虫的眼睛,转向我,“季小凡,我对你怎么样?”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魔吸虫。
“啊?”我愣了下,踢向萧莜白的脚猛地收回。
萧莜白没头没尾的问这做什么?
“我这段时间对你好吗?”
萧莜白手一捞,把我抱到了怀中,另一只手掐着魔吸虫肥硕的身子,慢慢伸到我的嘴边说:“你的心愿我也满足的差不多了,若是我现在取了你的性命……”
怎么越听越糊涂,萧莜白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滚开!别碰魔主!”
陆远痛苦的声音与我同时响起,我扭头看去,陆远正挣扎着站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屏障。
陆远?
“昨天我已经找到了那个道士,还有秋蝶另一半尸骨!”
萧莜白的话像颗炸弹,砰地一声,瞬间将我炸得粉碎!我一愣,沉默良久,忽然整个人便如沐春风,轻松多了:“既然这样,你动手吧!”
“魔主!”陆远惊恐地声音立刻响起!身后的屏障上传来砰砰地重击声。
萧莜白紧了紧手臂,将我的头压向他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觉他在颤抖,正当我想要抬头时,他按在我头顶的手却纹丝不动,“季小凡,这是你欠她的!谁让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
萧莜白没有说完,突然一推!
我周遭的景物竟开始破碎!
“魔主!不要!”陆远痛苦的嘶吼声传来,随之我的身子向着无尽的黑暗坠去,在不断下落的过程里,我平静的与萧莜白对视,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一下。
直至意识丧尽,黑暗淹没!
“大胆季小凡!你知道错了吗?”
蓦地我被那声透着威严的怒喝声惊醒!原本只觉自己似乎一直在下坠,就那样一直坠,坠到自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时,蓦地屁股摔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刚睁开眼,便见到牛头马面立在自己面前,吓得身子后退大叫一声:“干什么,离我这么近,魂还要吓没了呢!”
砰!
不远处猛地传来一声惊堂木声!
“大胆!”
我顺声望去,一个头戴官帽,身披红官服的面黑脸大,胡须盖过脖子的中年男人坐在高堂上。
阎王?
我真得死了?
我摸摸脸,拽拽耳朵,不疼?扭头看着身旁的牛头马面,刚要伸手去碰……
砰!
又是一声惊堂木声!
“大胆季小凡,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阎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好言解释道:“对不住啊,阎王大人你隶属鬼界,而我却隶属魔界,要跪也当该跪我们魔君才是!跪你?我怕你受不起啊!”
我话音刚落,立在我身后的一众看热闹小鬼全都吵闹了起来。
“唉呀,这个季小凡不知死活,竟敢跟阎王大人呛声!”
“这个算什么,咱们鬼君下界去寻鬼后,她倒好竟然杀了咱们鬼后,还吃了咱们鬼君肉身,真真是胆子大到无边了!”
“呀!你说真的?”
“那还有假,我是听在鬼差身边当差的鬼奴说的!”
砰砰砰!
“安静!安静!”阎王一边狠厉地敲着手中那块木头,一边怒瞪着我,“季小凡,你千年前损鬼后尸骨,食鬼君肉身,封鬼君尸骨,就因一己私欲至鬼君受伤,险些烟灭!你该当何罪!”
“什么罪!你们鬼君整了我一千年,现在又杀了我,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罪?”我翻了个白眼,找了个椅子管他能不能坐那,先坐下再说。
“你!”阎王气得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指向我的手指颤抖不停:“牛头马面听令!”
“在!
牛头马面立在阎王身后,抱拳跨出一步齐刷刷应声。
“她不是巧言相辩,不认罪吗?把她带到拔舌地狱!好好教教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阎王声音冷而淡。
我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牛头马面将我带下去。
“慢!”
阎王身子一抖,脸色大变,“鬼君!”
“萧……”莜白?
我刚抬头,还没看清萧莜白呢,他就突然将一袭宽而大的黑袍蒙在我头上,整个将我从头到脚裹了起来,闷在黑袍里,我眼前黑咕隆咚地,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能听到萧莜白那透着冷意的声音:“把她扔去轮回台!”
“鬼君!”
阎王似是对萧莜白的吩咐有甚不满,但萧莜白咳了声,阎王的声音就改成了温驯的“是”。
“季小凡,下一世再见!”
我只感觉头顶萧莜白一边拿绳子捆着黑袍,一边低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