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你说,他挂过我徒弟的称号?”
姑奶奶回道,“对啊,那个称号可是写在帮会名字上面的,人家不可能作假吧?帮里好多人都看见了,你怎么赖都赖不掉的。”
陆明很是无语,“我哪里有赖了?真是……说起这个,那应该是上礼拜城战之后我抽到的那本复刻技能书了,用那玩意儿教技能等同于收徒,没出师之前系统是会挂强制称号。”
剑荡愣了一下,“青青你抽到过技能复刻秘籍?我怎么不知道?”
陆明也愣了,“不是吧,当时上了电视的,你没看见吗?”
剑荡很是尴尬,倒是姑奶奶满不在乎得回道,“当时那么多电视,谁记得那么清楚啊?你那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更不会有人记得了啊,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一片点头。
陆明都快哭出来了,“不是吧,我好不容易上一次电视露一回脸,你们这些家伙竟然都没看见……那电视上得还有什么用呦……”
恋恋倒是不厚道得笑了,“谁让你自己不说的,能怪得了谁?这游戏可不比那种只有一两百个人的游戏,上一个电视半个区的人都记着,好几百万人呢,一句蚂蚁大的字闪一下就过了,你要是特殊字体的倒还有些人看,普通的小电视谁在乎啊?又没谁成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净盯着脑袋上那块地方等……”
陆明打定注意,以后要万一再碰上上电视的时候,绝对会大声秀出来把逼装完。
正想着,姑奶奶却埋怨起了陆明,“你说你这人也是,收了人家当徒弟又不管不顾的,都没见过你带过人家下下副本练练级什么的,这也就算了,你竟然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陆明觉得很冤,“不是,当时是柠檬上得我的号,我那会儿跟剑荡、不服还有指尖打牌呢……哦就上礼拜在酒店里咱们一起看那……那什么综艺节目时候的事儿。”
姑奶奶倒是一愣,“那个时候收的徒弟啊?也难怪,当时体弱多病的你中暑了刚被柠檬从医院抬回来,确实不能上游戏。”
陆明本来好不容易挤回去的眼泪现在又快下来了,“谁……谁说我体弱多病了?只……只不过当时身体管理上刚刚好遇到了一点小问题而已,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说我弱不禁风了,这……这谁没有没注意防寒保暖感冒的时候,你你、你难道能因为路上踩到了一块香蕉皮摔倒了就说那块香蕉皮战斗力比你强吗?这这、这逻辑明显不通……”
姑奶奶都快被逗乐了,“是是是,我说错了,你不是体弱多病,你只是当时正好撞上了煞星,中了邪风才会中暑、才会当着那么多人晕倒、才会黑着眼像根木头一样直勾勾躺下去被柠檬背着上了救护车、躺了几个小时打了半天吊瓶之后再被人家用轮椅推回来的,我懂的,这都是人之常情,长那么大,谁没进过医院啊?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陆明当场崩溃,心想完了完了,这个污点以后是怎么样都洗不掉了。
他也是放弃了,“算了算了,该怎么着怎么着了。”
姑奶奶噗嗤一笑,“那你现在是不准备赖了?承认人家是你徒弟了?”
“这……”陆明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严格说起来算吗?
“其实都是生意嘛,当时他花了……额,一点点钱买了我一个技能,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很简单的交易关系,怎么能算收徒?诶等等!”他猛然一惊,“那家伙没打着我名号招摇撞骗吧?”
姑奶奶一脸鄙视得看着陆明,“真不赖人家留香一直说你不是,你这家伙,赚了人家的钱还跑过来说人家不好,不要说老早就跟人家那么熟了,就算你跟他真的是第一次见,你也不好这样揣测人家人品吧?”
陆明又奇怪了起来,“你说我之前就跟他很熟?哪里有?这id我都第一次听啊。”
”你说你这人,身子骨差也就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记性也这么差?“姑奶奶解释了起来,“那我提醒你一下咯,‘绿水微甜’那是人家现在的id,以前他叫‘凌虚一指’,这你总不可能说第一次听吧?说起来不知道笑掉谁的大牙。”
陆明一惊,“李凌峰?”
姑奶奶振振有词,“哈,你连人家真名都知道,还敢说不熟?被戳穿了吧?看你还嘴硬。”
“不是,这……这小子怎么改名了……”
恋恋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哪里仅仅是改名?人家删号了重练了一个游侠好嘛?要不然你怎么能收人家当徒弟?”
陆明一想也是,“删号重练?这真是奇了怪了,他那样的人……对游戏又没什么兴趣,干嘛要重练?”
恋恋又嘻嘻得哂笑了起来,“为了人家香香啊,人家以前是侠岚号,就算练上去了,打架的时候也是要冲到前面去的,哪里能跟香香站到一起了?组队的时候队伍两个远程输出都是法系碰上魔免怪你怎么打?为了方便,他就跑去练了游侠啊。”
姑奶奶也犯起了花痴,“你说那家伙也真是可爱,为了对上人家香香的id格式跑去弄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还’绿水‘呢,当时看的我都笑死了,真是傻得可爱,哎,想想都浪漫,我怎么就碰不到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家伙呢。”
恋恋道,“那不能怪人家,谁让香香取那种奇葩名字的?还’青风‘呢,她当初怎么不写蓝风紫风红风啊?”
不服笑了起来,“那赖老风咯?他们帮人一下子把所有跟’清风‘挂上关系的id全抢了,搞得其他人只能用谐音了……不过话说回来呢,恋恋你说的……很对啊,棋院这档子事情,我觉得,交给凌虚来做……我觉得确实靠谱。”
恋恋被不服这句话吓到了,“不是吧?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的好嘛,怎么你还当真了?”
“为什么不能当真?你是不相信那家伙的人品还是不相信他的能力?”
恋恋说不出话了。
不服接着问剑荡,“你这蠢货说呢?让李凌峰来,你还有意见吗?”
“这……”剑荡犹豫了一番,“我们在这里说的有什么用?关键是人家愿不愿意啊。”
这话说的实在,人家可是天涯的公子,眼里会在乎钱?会在乎工作?硬塞一个工作过去,人家会搭理?
不过这话也说明,剑荡在这方面是没有反对意见的。
其实陆明也很赞同,有些人常说成功与否与家室出身无关……
是,这句话在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身上当然是成立的,可问题在于,社会上绝大多数富二代,往往比一般人还要努力。
人们之所以会产生那种富家子弟多纨绔的印象,是因为这种事情见诸报端的情况多,什么地方出了一个全网都会疯传,正好社会大众又愿意去相信这种情况,久而久之,这种印象就根深蒂固下来了。
至于那些早早就被确定了接班先辈事业的富二代,其事迹根本不会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因为人家不在乎那种虚名。
同样的,还有所谓的娱乐圈“潜规则”,这东西普遍吗?
对那些必须靠走穴才能维生的过气明星而言,这东西确实很普遍,但再往上走,越上层、名气越大、地位越高的明星,就越不屑于玩这套。
人家随便接一部戏就几千万入账的人,谁愿意为了几十万就跑去给人陪酒吃豆腐?万一被人捅出来害的自己风评受损,到时候片酬损失远比那几十万多不知道多少倍。
李凌峰是纨绔子弟吗?
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有些天真,有些理想化,办起事情来直来直去得不讲情面,不够圆滑——毕竟天涯的公子,平时谁敢给他脸色看?
就说上次得罪工作室玩家那档子事,严格说起来,他的行为本来没有错,只不过时机不太恰当罢了。
若是帮会实力真的强到了可以震慑住云梦所有工作室的地步,他那样做反而是最恰当的。
抛开这个麻烦,再看他之前做过的其他事情……秒了帮里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多少条街。
当初再工坊刚开始运转、什么底子都没有、其他玩家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赚提成的时候,他就能以一己之力拉到几十万金的生意,说他一个人顶了一千个人根本不夸张。
能力太铁了!
并且,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李凌峰这个人……同样不畏惧担责任。
像组织联赛这种体育方面的事情,做得哪怕再砸锅,充其量也就是面子问题,哪里损害了国家利益?
真要说什么责任也是扯,搞得再不像话,也一样是教育为主、批评为辅,就那么点儿屁事儿,能算的了什么?
其实剑荡之前说的很对,最最严重的,估计也就是在个人档案里留一个“工作能力不足”的污点了。
当然,有能力是有能力,人家愿不愿意那又是另外一码事情了。
找过李凌峰,这家伙倒是好,进了总坛之后第一个就找着了陆明抱着拳弯着腰来了一句,“师傅您老人家安好。”
逗得恋恋和姑奶奶止不住得笑,姑奶奶还在一旁吵着,“就记得师傅,我这个师叔呢?来来来大侄子,快过来请安了。”
估计以前这几个家伙没少拿这事情笑话人家。
凌虚倒也挺娱乐,真的满屋子找人“给诸位师叔师姑请安了。”
弄得陆明好不尴尬,不禁埋怨起了姑奶奶,“你们这些人也是,这样为难人家。”
姑奶奶倒是一本正经得回道,“哎呀你这个做师傅的对人家一直不闻不问的,我免费帮你带徒弟,都没收你钱,你还好意思说起我了?药费、代练费、误工费,都不少呢,你现在赶紧给我,哦对了还有精神损失费,你污蔑我的人品,赔钱!”
陆明只觉得自己头疼,也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看法了。
剑荡也笑了下,“凌虚兄……额,绿水兄弟啊,今天找你来呢,是这样……”
解释一番之后,李凌峰有些犹豫,“围棋的事情?这个……我不太记得了,让我来做的话,未必能处理得非常好……”
“不记得?”陆明很是奇怪,“怎么你之前接触过?”
姑奶奶又在一旁起哄,“诶大侄子,你师傅问你话呢。”
李凌峰也很尴尬,不得已回道,“这个……我们市之前有个围棋俱乐部打进甲级了嘛,当时市里领导说不想搞得跟其他俱乐部一样为了省钱直接把主场定在首都棋院那里,到过我们家来拉赞助,我父亲对这个是没什么兴趣,但我姐姐当时挺喜欢的,就拉着他带着我们两个去看了下,也知道一些他们组织这种比赛的情况,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些细节……真的记不清了。”
陆明倒是高兴了,“诶,这么说你倒是有经验了?”
李凌峰连忙摆手,“这个可算不上,当时我才小学……几年级来着?很多东西我都根本不懂,做不得数,并且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姐姐当时对这个确实非常感兴趣,偏偏她又不喜欢去跟外面人下,然后就找上了我……每次我都被折磨得非常惨,姐姐她跟外面人下棋的时候还会给人家留点面子,欺负起我来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恨不得把我所有的子全吃干净了才好,然后边看我哭她边在一边洋洋得意得笑……直到现在我、我谈起围棋这个事情都直打哆嗦……”
陆明有些好奇,又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面问,私聊了下不服,”他姐姐……我记得好像天涯说过是中科院院士?没想到物理学家也会对围棋感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