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鸣珂悠悠醒来,揉揉刚才被炸得嗡嗡作响的脑袋。
好半晌,耳鸣才消失。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还躺着个人,看着衣着和身形,竟然是温灵兮!
应该是刚才吊桥断开时一起掉下来的,不过看起来一动不动,似乎是受伤了。
经过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沈鸣珂看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探究。
片刻后,他盘膝打坐,调动内力,调节体内的真气。
刚刚的打斗中,他虽然没用武功,但爆炸发生时,正好在最前面,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连桥都炸了,看来太子下手是真狠啊!
许久后,沈鸣珂再次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满是清明。
可旁边的温灵兮居然还是一动不动!
“该不会是死了吧?”
沈鸣珂慢慢起身,来到温灵兮身旁,用脚尖踢了踢她,“喂!”
半天,没反应。
沈鸣珂皱着眉,蹲下身子替她检查了一下。
双颊发红,额头滚烫,看来前些日子的腿伤还没彻底好,刚刚掉下来时又伤到了腿,外伤引起的发热。
温灵兮虽然双眼紧闭,但口中还在说着什么,好像烧得已经有些糊涂了。
人在无意识时,最容易吐露心声。
沈鸣珂立刻来了精神,将耳朵凑过去,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可听了半天,都没从她口中得到一句完整的。
沈鸣珂又试探着在她耳边轻声蛊惑,“温灵兮,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身上的医术又是谁教的?”
他费尽心思地问了半天,最后只在温灵兮口中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四个字——我、想、回、家!
沈鸣珂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又有些失望。
无奈,他只能将温灵兮从地上扶起,一只手摁在她后心处,将一股真气缓缓注入她体内。
经过沈鸣珂刚才的检查,温灵兮的确是没有习过武,体内的筋脉太过细弱。
若是太心急反而适得其反,会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内力的精准控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后,沈鸣珂的额头都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这样,温灵兮的病情勉强得到了控制,体温开始稳定。
沈鸣珂又站起身来,抬头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估摸着要等到明后天,容时才能带人找过来。
接下来只能等了。
但他刚动过内力,体内的寒症便又发作了。
最近火蟾蜍没有吸食温灵兮的血,这让他恢复的速度也变慢了,特别是双手的小拇指,又隐隐结了一层霜。
沈鸣珂几乎是下意识想找暖手炉,视线一下子落在了温灵兮身上。
温灵兮正发着烧,这不就是天然地暖炉吗?
沈鸣珂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将冰凉的手贴在了她额头上。
天然暖炉,果然很舒适!
可能是沈鸣珂的动作太粗暴了,温灵兮即便在昏迷中,都被弄得眉头紧锁。
没办法,沈鸣珂只能将她抱在怀里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她这才安分下来。
四下寂静,唯有怀中的女子带着独有的幽香,不像陈子衿那般重的胭脂味,淡淡的,更像是草木的香气。
沈鸣珂忍不住盯着她瞧,偷偷摘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虽然那块胎记很丑,但看得久了也还可以。
沈鸣珂发现自己挺喜欢这种触感的,就这么抱着还挺舒服,他有些失神地抚摸了一下她的眉眼。
突然,温灵兮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就要醒来了。
沈鸣珂吓了一跳,重新为她戴上面纱,并轻轻将她放在了地上,然后迅速起身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当温灵兮醒来后,就看见了一张高冷的侧脸。
沈鸣珂状似无意道:“终于醒了吗?”
温灵兮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用手撑着地面坐起身来,看向了四周。
回想起吊桥断裂的情形,也大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但她揉着僵硬的脖子,还是忍不住小声埋怨了一句,“王爷你站在旁边那么久,也不知道给我垫个枕头?”
沈鸣珂没好气儿道:“你还没有资格让我伺候你!”
这里现在没有其他人,两人说话的感觉似乎轻松了不少。
温灵兮看着沈鸣珂故意离自己那么远,忍不住吐槽:“你怕我吃了你吗?”
沈鸣珂没搭理她,也没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刚刚抱了她半天。
其实温灵兮很多时候看着也挺好的,要是没有那张嘴就完美了,每天不是和他顶嘴,就是坏他的好事!
温灵兮继续道:“王爷,这里就咱们两个人,别摆什么皇亲国戚的臭架子了,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吹胡子瞪眼睛的,有人欠你钱吗?”
沈鸣珂咬牙切齿地看了她一眼,“若是你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被人下了药,又强行非礼了,你还会对那个人有好脸色吗?”
温灵兮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沈鸣珂说的是自己。
也对,往往这种事情发生后,大家都下意识觉得女方吃亏。
但沈鸣珂那天的确是被迫失去了清白之身,这件事是原主做得不对。
“好,我承认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对不起,以后都不会发生了,如果你想让我赔偿,尽管提要求!”
温灵兮毕竟是现代人,她可是很开明的,才不会因为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不顾对方意愿,强行...呃...那个!
沈鸣珂现在一回想起这件事,都觉得是耻辱,愤愤道:“你做都已经做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我要补偿你能给得出来吗?”
温灵兮撇嘴,那倒也是,“好吧,不管你看不看得起,反正我欠你一次赔偿,日后随时可以提出来,我帮你做一件事!”
沈鸣珂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不过当他看见温灵兮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走动时,还是难得发了回善心,从旁边找了根枯树枝丢过去,给她做了拐杖。
幸好他们一行人出城没多远,附近也没有太过险峻的山势,即便从吊桥上掉下来,也不是很危险。
只是这里地形复杂,山路崎岖,要得救还要等些时候。
光是那些足有一人高的草,就能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温灵兮:“王爷,你知道是谁在半路伏击我们吗?阵仗还这么大!”
沈鸣珂摇头,“不知道。”
温灵兮眼中突然多了些玩味,“是吗?王爷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