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快5个了,加油!”
单城的郊外,漆黑的魔人望着眼前的两位女性连连后退,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就只有惧怕。
泼罗墨的双手撑着膝盖,正在不停地喘气,她觉得此刻自己一定累得像条狗。
“别松懈,敌人很可能会趁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发起进攻,魔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身穿蓝色牛仔衣裤的女子双手撑腰,轻轻摇头,“你的能力应该不止这些才对。”
说话间,有两个魔人趁机从泼罗墨身边溜走,女子及时拔出腰间的****,对着他们的背影连发两枪。两颗尖头子弹全部命中,它们相继倒在地上化为干枯的尸体。
“阿慧姐姐,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好吗?”泼罗墨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滴,拍拍沾灰的裤子,接着再收起画卷。
看到她苍白的面容,阿慧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今天就提前收工了吧。”她迷茫的眼睛依旧望着正前方,“居然连普通人都被魔化了,这到底......”
门一打开,卡齐就心急如焚地迈出脚,这么快就能回来实在令他欣喜若狂。
“咦?”
脚下传来的湿润把他带回了现实,已来不及收回右脚的他跌落水面。
“呜哇!我不会游泳啊!救命啊!”他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学习游泳。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壮硕的男人探出头来,他很奇怪眼前的这个小孩为什么会坐在地上手舞足蹈。
“起来吧,水连你的膝盖都够不到。”男人叹息道。
“啊咧?”卡齐抬头看他,停止了挣扎,然后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房内很简朴,但是必要的日常家具都很齐整,色调偏冷,只是这里唯一的男主人跟这里不太搭。裹着毛巾的卡齐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头上的日光灯照亮了他所在的区域。
“现在可以告诉我没有?你为什么会从那个门里出来?”男人紧盯着他,眼中藏着某种恶意,好像卡齐就是一个意外闯进他家的小偷。
“我......我是从那个岩壁上的缝隙进来的。”卡齐觉得自己答非所问,可他只能这么说。
“哦?”
那男人的目光盯着他直发毛,似乎他并不相信这个理由,但他又不得不先相信着。
“那你叫什么名字?”
“卡齐,我叫卡齐。”他如实回答。
“卡齐?你就是卡齐?”男人终于露出惊疑的表情,夹住烟头的手指微微颤动。
他也疑惑着呢,自己有这么出名么?当他正欲开口,不料那男人烟也不吸了,马上就从沙发上起身对他说:“你等一下。”卡齐还以为他是去搬救兵了。
他打开门向楼梯走去,丢下“嗒嗒嗒”的脚步声。
没多会,一个头发是橘红色的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口,她一看见卡齐就兴奋地用手捂住嘴巴。此时,卡齐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
“我的爱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那个奇怪的女人狠狠地抱住了他,眼泪也跟着哗哗地流。
而卡齐却眼神呆滞,不为所动。爱齐......世上会这么叫他的就只有自己的父母,不是爱齐就是傻小子,两者都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难到面前这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母子重逢的场面并没有太激动,如果不是她先一步认出他,他还真的认不出自己久别重逢的母体。
他们就这样抱了一会(其实只是比娜单方面抱得他透不过气),比娜才发觉他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她睁大了眼睛,声音发颤:“衣服呢?爱齐,难道你被那个怪叔叔......”
“跌落水中,不知所措。”卡齐有气无力地答道。
比娜如释重负,拉着他的手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新衣服。”
“我原来那些衣服呢?”他挠挠头。
“湿了就不要了。”
卡齐突然发觉妈妈还是很爱他的。
熟悉的乡村逐渐映入眼帘,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水田上有几位村民辛勤地劳动着,清新的花香夹着稻香扑面而来。村子比较小,还不足一百户,大多是盖了二楼的泥砖房,但拥有三四楼的住户也能悉数可见。
村口的蓝牌被沙尘覆盖,上面的字已模糊不清。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威扭头说。
卡齐把头探出车窗,舔了舔干燥的嘴巴,满嘴都是怀念的味道。这个男人直接把他送回家,也不问问他同不同意,因为他还记得爷爷的扫帚打在他身上的那种生疼的感觉,不禁泪如雨下。他掰掰指头,多久没回来了呢?至少得三四个月了吧。
现正值秋末。
“记住,你母亲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
“我知道。”卡齐头也不回。
哼!真啰嗦,不说就不说。
蓝色奥迪绝尘而去。
卡齐走进村子,他只能贴着墙边走,不过路上还是碰见熟人跟他热情地打招呼,脸上也堆满了殷勤的笑容,他就觉得无地自容。
院子外围不知什么时候彻起了围墙,里面传来了一老一少熟悉的声音,他望着那扇崭新的镂空铁门竟有些手足无措,久久不愿进去。
“老爷爷!你家龟孙子度假回来了!”不过在他附近逗留的一个小孩还是无情地出卖了他,而且还很兴奋。
卡齐直接被他热情地推着走。
本来,他爷爷和阿兰布还坐在石凳上有说有笑,全然淡漠了他的存在。但当他们转头看向他时,阿兰布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手指着卡齐的绿色外套,另一只手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连眼泪都蹦出来了。爷爷没有去管阿兰布,冲过来就抱住了他,嘴里喃喃自语。
“臭小子,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看着爷爷沧桑的皱纹,他情不自禁就哭了出来,两条细细的小溪从脸上划过。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卡齐才用手指着自己的衣服,上面是史努比坐在小屋顶上吃着香蕉的图案。
“好笑?有这么好笑么?”
“不,一点都不好笑,只不过有一点小激动而已。”阿兰布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说这个了,那天去了单城之后你又去哪了?”
“他们没告诉你?”他挑了一只凳子坐下。
“他们说你到深山里修炼去了,哈哈哈哈哈!”阿兰布笑得前仰后翻。
卡齐望向他的眼睛里满是鄙夷,他们就不能编一个好点的借口?
日落西山,金黄色的圆饼悠哉地趴在山头。在外劳作的村人收拾好农具准备回家,街上的孩子也嘻嘻哈哈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对于卡齐家来说,这一天无疑是特殊的。
这一次,他爷爷决定亲自下厨,和奶奶在厨房大干三百回合,说要布置满汉全席庆祝孙子的归来,邀请......阿兰布过来蹭吃蹭喝。当菜肴端上来,卡齐才明白爷奶二人居然那么能干,一条小小的黄花鱼,既可以蒸,也可以炖,又可以干烧,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用来煲汤,花样百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卡齐还是没有什么胃口。
爷爷吃得嗨起,回手扭开一瓶可口可乐就把卡齐的杯子斟满:“来,我们不醉不散!”阿兰布也不甘落后,打开一瓶青岛啤酒就往肚里灌,奶奶则在一旁摸着下巴笑而不语。沉浸在其中的卡齐终于夹起几样菜,扒了几口饭。
“爷爷我想吃串串烧。”
“那玩意全是地沟油,会吃死人的你知道吗?”要不是今天是特殊日子,爷爷的手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卡齐眼里满是委屈,张嘴还想说话,但还是忍住了,阿兰布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顿饭就在这样不算其乐融融的氛围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