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纽扣式燕尾服的主持人宣布演出开始,全场立即沉寂下来,视线紧紧盯着舞台。
灯光聚焦处,一头棕熊踩着大皮球出来了,年轻的女驯兽师紧随其后。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幕,卡齐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比他站在皮球上荡秋千容易多了。
红白相间的皮球滚出了舞台,接着它开始表演跳火圈,观众感觉都挺新奇的,见过小狗老虎跳火圈的,没见过熊也要跳火圈。这棕熊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来回跳圈丝毫不慌,它的毛被修剪得十分的短,好像根本就触及不到灼热的空气。
踩双轮车就不说了,这个比较简单。
远一些的幕布被打开,三米多高的钢架台上固定了两条长长的钢丝,接下来它就要表演走钢丝了。看到这里,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钢丝能不能承受住棕熊的体重还说不定,只是看那高度......平时它可能爬上三米多高的树吗?
这头定性十足的棕熊没有让观众失望,它强壮有力的四肢对付细刚丝简直大材小用,走起钢丝来丝毫不费力,不想掉下去就只好认真走好每一步。
马戏团里有两只小猴子,一公一母,它们多才多艺,玩起把戏样样精通。按照惯例,下一幕该出现是它们,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次它们没有出场,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成年花豹。它不仅会爬管子,原地翻滚,倒立行走,还会唱歌说话,赢得观众的一片喝彩声。
喷火、抛球、小丑等寻常表演,人们在电视里和街头看得多了,看多了也就厌烦了。
精彩的压轴戏放在最后,一男子穿着戏服戴着笑容面具出场,台下的人都以为他要表演能剧,其实不然,他要表演的是一拿手绝活。一位助手拿着一把白刃剑出来了,为了测试剑身的锋利度,他专门请下面的观众上来摸,用它来穿硬纸板切西瓜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他要用这把剑干什么呢?难道要表演砍人么?
其实观众猜得也不全对,这位男人要用它来切腹。只见在他面前降下一张灰黑色蚕丝布,质软轻薄,能够看清里边的人影。他侧着身,双手举着那把真剑,然后反过手握着,深深吸入一口气。
就在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瞬间,男子猛然朝自己的腹部刺去,剑身直接穿过了他的腰,台下的一些女性观众不禁喊出声来。为了让大家都看清楚,男子慢慢地正过身,那把剑的的确确是穿透了他的身体,然而却没有一滴血滴下来。
卡齐后座的一位好好先生拿起手机就要拨打急救电话,可突然想起这小镇上是没有救护车的。本来马戏团一贯保持轻快逗笑的氛围的,但是这场表演却让人感到血腥和震惊,卡齐非常奇怪,那人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那之后,男人拿纸巾盖住剑身,然后缓缓拔出剑,他还将它伸出蚕丝布之外,修长的剑身依然洁白如故。蚕丝布慢慢褪去,从男人身上看不到那道伤口,只不过衣服破了一个洞,台下观众愣了两三秒钟,随后爆发出经久不息的鼓掌声,情绪高涨。
好戏还在后头,那把剑如同道具,已经满足不了男子,于是他就扔掉了剑,仰面躺在地上。观众不知他又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只得瞪大眼睛等着。
只见四位助手推着一辆小推车出来,小推车上放着一面石板,他们将它抬起来搬到地上。主持人同样请了四位壮年人上来抬这块石板,几人将它搬离地面十秒钟,走几步路就不行了。
这几名助手把沉甸甸的石板搬到男子正上方,并压在其胸脯之上,男子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两只手撑住石板的动作证明他还活着。被这样的重物压着,一般人早就窒息而死了。
胸口碎大石的把戏在其他的地方也有上演过,表演者通常都是大壮汉和肌肉男这类体格超常的人,他们能很好地控制呼吸。
一个石锤出现在其中一名助手的手里,他双手拎起锤子,面对被石板压着的男人稍有些犹豫。台下一帮观众扯着嗓子喊,为他加油鼓劲,快锤下去啊,人就要压死了还不锤。
好像下定决心似的,那助手举起石锤,偏过头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卡齐不忍再看下去,用手遮住两只眼睛,全身都绷直了,旁边的一位小女孩看见了,也学着他的样子遮住了眼睛,她以为这班人还在表演魔术呢。
这几秒的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钟,只听到一声“砰”,石板碎成了两块,男人两手伸直,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只有离他最近的那位助手扔掉了石锤,连续退后了几步,观众在他的眼里看出了恐慌。
前头的医疗人员准备冲上前展开施救,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男人的手指动了,头左右转动了几下,在众人期盼而焦急的眼神中“苏醒”了。他重新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完好无损,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蹦蹦跳跳,摆了个胜利的姿势。
全场观众放下心来,卡齐也睁开眼睛,在周围摇晃不已的光棒像是草场拂动的小草,而喝彩声一波接着一波。
那位男人在结尾讲了一句很真的玩笑话,他刚才被吓晕了过去。
直到夜间十点左右,马戏团的表演终于要结束了,在场的人员往门口方向有序离开。卡齐原本也是打算闪人的,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拍下视频,回去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墨解释,实在头疼得不得了。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的肩部一下,卡齐一惊一乍地回身,等那位女性摘下墨镜,他才认出了她是谁。
“葵姐,原来你也在啊。”
“嗯哼,怎么只有你一个呢?”
“哎,他们忙得很哪,就我最闲。”卡齐一边说一边抢过羽葵的爆米花,并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哈哈哈哈,我朋友刚走,不像你,坐在贵宾席。”
卡齐有些不满地扁了扁嘴巴,将爆米花还给她,把答应小墨拍视频一事说了出来。
“这还不简单,视频我拍了啊,等下我拷给她就好了。”羽葵匆忙站起身,“啊,到点了,我该走了。”
“葵姐......”卡齐央求她,“视频给我好不好?我想看。”
“没时间了,我必须要回去了,你明天问她要吧。或者到我家来也行,嗯?你还不走?”
“最后的表演太震撼了,我去问他要个签名。”
“哈?真拿你没办法,可别折腾得太晚哦。”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