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华冶提供的地址,两人挨家挨户敲门询问了三户人家,他们都说之前馆长已经来过电话了,对这块金牌确实没有印象。随后她们又来到雅庭居小区四号楼的第十九层的住户门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看似稚气未脱的高中女生,她看了看那块金牌,很快肯定地点头说,这是她家父的东西。
“我家父本名叫宋文昌,年轻的时候当过田径运动员,拿过冠军,后来转行做了一位考古学家,他曾说,当考古学家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梦想。”
夏可从这话中听出了不好的预感,她欲言又止:“你家父......”
“家父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宋嘉勉强笑了一下,装出坚强的样子,也为了掩盖悲伤回忆带来的痛苦。
“听说,他是在工作时遇难的。”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在一次抢救性挖掘中,墓室突然倒塌,他被巨石压在下面。我,我没有看到他的遗体,甚至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言罢,宋嘉掩面啜泣,泼罗墨递上手纸,并用手温柔地安抚她。此时此刻,任何语言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无法回应她那份悲痛万分的心情。
等她静静哭完,夏可才轻轻地问:“遗体有挖出来么?”
“嗯嗯。”宋嘉久久握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金牌,“母亲去看了,我不敢看。”
夏可感同身受,不敢想象当时的凄惨画面,如果她真的看了,恐怕更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更具破坏性的影响。她看向宋嘉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感,如同在看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既然宋文昌已经死了,那么今天出现在博物馆的人是谁?”泼罗墨悄悄在她耳边问道。
夏可一听,突然醍醐灌顶,接着便感觉脊背发凉,脸色也同时被刷白了,对啊,死人不会复生啊,难道出现传说中的灵异事件了?她马上将这一情况反馈给华冶,华冶听后也是大吃一惊,他以前好像听说过宋文昌在事故中遇难了,但因为许久没联系,他就把这茬给忘了。
“只可能是有人在冒充他。”他说,“在登记时冒用了死人的名字,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这的确是不可饶恕之人,可惜她们的线索却断了。宋文昌的遗物是送到了,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另外一个人的手上?他们之间又会有什么关系?
华冶接着又说:“前台监控有拍下当时的情况,我愿意出双倍的报酬,拜托你们能找出他。”
“不用了,原来的够了。”夏可说,“你放心,我们会继续查下去的。”
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她将这下一句话噎在嘴里,只是感觉自己说出来有点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华冶发来了一张照片,上面清晰地显示出冒充者的模样: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皮大衣,头上戴着黑色墨镜和针织帽,皮肤红润,看着像一个刚从北极旅行回来的军人。
没用呢,他把重要的部位全遮住了,根本看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你们怎么都皱着眉头的?”这时宋嘉注意到她们脸上的异样。
“没事,我就是想问一下,当年与你家父一起参与挖掘的还有哪些人?”
“嗯,有的。”她从音响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电话簿,递给夏可看,“这一面都是家父生前的同事号码。”
夏可拿起电话即刻拨打了其中一个号码,就去年的考古事故想了解一些情况。对方没有拒绝,但也不愿回想太多,只用古墓根基遭到破坏、陪葬品几乎被洗劫一空等理由搪塞过去。
夏可还打听到古墓的位置,大约在东郊的吉马村附近。离开了宋嘉的家,她与泼罗墨便顺着大路赶往东边。
她们向村里人打听了古墓的入口,它在一道草坡的背面,被黄土堵住了,外面长着淡红色的鼠尾草。
“真要进去吗?”泼罗墨犹豫了。
夏可也知道贸然进去会很危险,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华冶,不查下去就收不到那一万的报酬。鉴于此,她给本部发去了一条电子信息,让猎魔会的所有成员都能看到自己的行踪。
墓道修长幽暗,空气中飘着发霉的湿气,夏可随身配备探照灯,后面的泼罗墨也拿着一个白光手电筒照明。
值得注意的是,此墓为石板墓,冥殿呈广阔的长方形,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耳室,但左耳室被塌陷的石块掩埋。墓壁雕刻有灵鸟瑞兽及其他四足动物,亦有少量花纹,时代久远,却栩栩如生。
夏可不习惯土里的腐臭气味,引起一阵阵恶心的呕吐感,在强光的照明下,似有薄薄的云雾流动着。她喝了一点水,戴了一个加棉面罩继续前进,泼罗墨也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不过看样子并没有什么不适。
冥殿的尽头出现一斜坡甬道,甬道地面湿滑,两人只得扶着墙边行走,最后她们来到一扇石门前,门扉处设有铜制衔尾蛇环一对。
石门半开着,门后即是放有棺椁的主殿,右面的洞壁倒塌了,棺椁被杂乱的砖石压着,不过好像毫发无损。地上散落着一些古铜器具的碎片,化为泥土的一部分。
“这里就是头了。”夏可往棺木那边看去,棺椁盖下方出现了一条裂缝。
她与泼罗墨合力将盖子移开了一些,发现里面果然躺着一具尸骸,白骨森森,身上仅穿着一件白色丝织衣物。两人不忍细看,将棺盖移回去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夏可回头一照,吓得失声瘫坐在地上。
“呵呵,我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