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睿目光有些复杂,他记得很清楚,特别是关于小木头的,在魏家,那两个孩子可是说过,这小木头特别招小动物们喜欢,而且这大花放在那,是最好的证据了。
一个招动物喜欢的人,却吃兔子,要么是心口不一,要么就是虚假之人,他不想这样去想小木头,于是难得直来直去得问出了口。
“你不是喜欢动物吗?”
“我只是说动物比人更好结交,更为纯粹。”小木头懂了,出言纠正。
秦睿对这个答案不是十分满意,看了一眼洞口,大花不在。
小木头轻笑,这人倒不是枉她多话一场,站起身走了过来。
“知道为什么兔子一年生几窝,一窝又有多少个吗?”
秦睿摇头,他哪关心过这个。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每个动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强的,比如说大花,它们一年只繁育一次,生下的崽崽也不过一到两只。”
“而兔子一年多的有八次,每次三到六只,所以这么多年来,大花还是那么几只,兔子还是那么多。”小木头给人普及了一下,才表达自己的观点。
“兔子一直是弱小的,如果疼惜它们,护着它们,打杀了它的天敌,破坏了这种平衡,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兔子,又有多少粮食会遭殃。”
“同样,过度得打杀兔子,它的天敌没得吃的,遭殃的也不会是别人。”这便是平衡了,同一个古人讲,也不知懂不懂。可她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喜欢亲近动物,动物也喜欢亲近我,不代表我不生存,猪、羊、鸡、鸭不都是动物吗?”家养的同野生的,在这个时空暂时没什么区别。
“再有,我不会利用它们对我的亲近去捕杀它们,猎人的法子有很多种,适者生存,恒古的法则。不是吗?”把自己想表达的表达清楚了。
小木头向洞外走去,身后传来了秦睿的一声叹息。
“懂了。”
这算是孺子可教了。
洞内就剩秦睿一人了,明白了之后,便开始吃饭,别看菜式简单,摆盘也随意,但味道真的是好,几块下肚,随后自己又笑了起来。
为什么笑,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总归是很开心的,小木头这人真的很有意思,他曾认为自己活得是明白的,可如今看来,他还差得远。
饭后,吃好休息好的秦睿开始又无聊了,小木头出去还没回来,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得在洞内打转了,这时扫到了小木头刚才看的那本书。
《阵法入门》倒是有点偏门,不由拿了起来,读了进去。他出身将门之后,家中的藏书烧了一部分,可还有一部分放在了别处,特别是珍贵的。
皇上疼惜他,只要他开口,藏书阁内的书任由他读取,愣是看了不少,只是阵法这一块是真的接触得少,他知道这种知识是来自那个地方的。
随着合并过来,这几年也开始流通了,但高深的还是见不到,那群人似乎也没想过让他学,或者说他们也不会,这东西还是要看一看天赋的。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一读便看进去了,直到小木头回来都没察觉到。
小木头看这书不是感兴趣,这玩意她早就会了,老爷爷会的多,她就必须得学,没人逼是自愿的,药书这两年温故而知新,够了。
刚换成了这个,高深的,药云这也没有,想来一人会一样便足够了,她也不需要。别人喜欢研究复杂的,她喜欢研究简单的,要知复杂的有复杂的好,简单有简单的妙。
复杂的都是由简单的演变而来的,掌握了所有简单的变化,那复杂的,便难不到哪去了,说白了,知道了原理,也就那么回事。
看这人读进去了,也就不打扰,翻出针线活开始做,她打三岁起学女红,在锦娘身边学了两年,这两年在药云身边,又练了不少。
谁让那人的衣服不经穿呢,愣是练就了她的本事,现在多了一人,住的时间还不会短,药云的对于这人大了,自己的定是小了。
下山去买,懒得跑,还不如自己动手做呢,幸好是夏日,倒是花不了什么功夫。
洞内的光线好,也很静,两人各忙各的,到是互不干扰,秦睿看书有个习惯,读进去了,便不着急看后面的,一点点去学,一点点去悟,一点点去记。
只有这样,才不会错过什么,而这阵法要学要懂要记,可不只是看就够了。
弄明白了一些,便把书放在膝头,开始地上写写画画,不明白的,就多来几次,悟透了再来下一步,整个人完全沉浸了进去。
而小木头干的是自己熟能生巧的活,注意力没那么集中,自然能分神看他在做什么,这人算是有悟性的,不由走过去看他的进展。
而秦睿此时正在苦恼第三种阵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正在反复研究。
“好了,先歇会吧。”小木头出了声。“有时脑子太累了,转不过弯的。”
“你懂吗?”秦睿钻进去了,有些出不来。
“我,懂。”两个字,小木头分得很开,因为分开了,秦睿倒不好问了,他在七岁时,是不可能比她强,天生的好胜心,让他拉不下脸来。
可这么一打岔,再想回到那个状态已不可能了,便也放弃了,抬起了头,才注意到时间过去很久了。
见他走出来了,小木头又回到了自己 刚才做活的地方,还有几针便完成了。她坐回去了,秦睿也跟了过去。
“你会做这个?”一个男孩子,可真是……做饭是为了生存,做这个就……
小木头一开始没懂他不屑的理由,正想说,很奇怪吗?才意识到自己是作男孩装扮。
“你身边有人侍候,不担心,我和师父总得穿衣吧。”这不是最好的解释,可也是个解释。
秦睿一噎,还真是,脸不由红了,舍开那些人,他还真不能完全一个人生存。
“对不起,我没有瞧不起的意思。”他的道歉是小木头没想到的,倒是难得了。
“没关系。”也不过多讨论这件事,收了针,抖了抖,递了过去。
“我的?”秦睿更没想会是自己的。
“你的那件破了,没法补了,晚间凉了,不能再这么光着了。”昨天这人在睡,没事,今个就不成了。
秦睿别扭了起来,他刚才还在那样说话,这脸打的,小木头可不管这样,见他不接,问道。“嫌弃?”
“不是。”秦睿忙接过,只是没法立马往身上穿。
小木头摇头,浅笑,上来帮忙,还真别说,这大小倒是刚好,这个时空的衣服,只要不长不短,便叫合身了,对于个伤者来说,宽松点正好。
衣裳上了身,秦睿终觉得不凉了,不好意思得笑了笑,他现在比原来爱笑的多了,可很多时候笑的都不明显,扯一下嘴角就是那么个意思,放松心里才是重要的。
这回是真开心了,别看只是平常的衣物,可就是让他暖到了心底。
“还真别说,你长得挺好看的。”小木头评价,她不是颜控,对人的相貌也不太在意,很多时候只是凭直觉接近一些人与物,这句评价就难得了。
“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作什么。”秦睿不领情,都说他的脸烧坏了,是丑八怪,避而远之,反倒清静。
“秀色可餐,不懂吗?小屁孩。”这个别扭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而自己是回不去了。
“你才是小屁孩呢?”哪有这样的,明明比他小。
“你除了比我高,比我壮,还有什么比我强,可不是小屁孩吗?”小木头心情好,乐意跟这人绊上两句嘴。
“我……”秦睿很想争辩几句,却发现对方说的是事实,焉了下来。
“好了。”小木头觉得自己有些欺负人了,两世的怪物欺负一个孩子有些不像话。“能当个孩子是福气,放松时幼稚一下,没什么不好。”
秦睿愣了一下,随后释然了,跟这小木头在一起,他是放松的,这样,挺好。
玩闹了一下,又各自去忙自己的,这回秦睿有进展了,终是懂了小木头所说的,跳出去再进来会有不同的收获。
明明是两个算得上是陌生的熟悉人,相处起来却没有半点不适,天黑了,聊聊天,到是有许多东西能说到一块去,一个没法把对方当孩子,一个难得与人亲近一回,倒是相谈甚欢。
养伤的第三日,该换药了,等身上的绷带拆开,秦睿才知道自己胸前这处的伤口有多长,而且此时都被缝了起来。
对于这种处理手法,不由皱了一下眉,随后又放开了,缝合术是在洛国被灭后,逐渐传入忻国的,医老学了的,小木头的医术这么好,想来她师父也很厉害,会这个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