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眼睛好了,那庸医不会,她会,不行针,几个穴位的刺激也足够了,眼睛好了,做事就更方便了,一个人在时,能做的事也多了。
先是看清楚了雪球,雪球的名字能脱口而出,便表示它对于自己来说是很重要的,也是很熟悉的,看到它应该有所帮助。
果然记起了他们的相遇,以及自己中毒的经历,对于恢复了这一截,她是开心的,也有别的记忆在跳,只是很难连成一条线。
其实这种梳理的过程是很痛苦的,换作他人用一种记忆去找另一种记忆的行为很容易把人逼疯了,好在穆子一有心理准备,想不下去了便放着,不会强迫自己。
看的第二样便是那个手镯,真的如同她在脑中勾画的一样,但是如何取下来,仍是毫无头绪,应该说穆子一直是把洛雅当作责任的放在心里,可这种行为略有点被动性。
以至于在这种时候,她想起最多的还是秦睿,那个让她欣赏,让她爱上,又痛失了的人。
等到第四天,也就是穆子一到这来的第七天,正月十的这一日,忻元霖让人送礼物来了,东西到了,人没到,可见还有得忙。
是什么呢?是一套首饰,很漂亮,白玉做的,晶莹润透,有如穆子一的肌肤,也正是因为这样,忻元霖才让人送来。
他的印象中女人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有时为了找他讨去一套头面,能变着方得讨好他,而他喜欢的上这个女子,浑身上下,除去那个镯子便无其他了。
(穆子一脖子上的戴的那颗珠子不见了,下人们找不到,定是不敢说的。)
好东西是好东西,可穆子一一点也不喜欢,太累赘了,但从这一点上看得出来,这人是个有钱的,这可不对噢,不过本就是假话,她又没当过真。
他又不来,穆子一便好折腾了。
第七天过了,很快十天便到了,那庸医要来,得想法子让他为自己所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目光还是落到了那套首饰上。
里面有一个吊坠,名为平安无事牌,挺油挺润的一块牌子,大小也正好,倒是正用得上,不客气得收在了腰封里。
手放到这,便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原先身上的好像会带许多东西,药与防身的,都是放在这里面的,不过那时的腰带不是这样,要宽一些,厚一些,暗格也多一些。
这倒是第一次想到这样的小事,嗯,是一个好现象。
穆子一正在准备她想准备的,也在抓紧时间恢复,可当晚那人突然就来了,明显还是饮了酒才来的,身后还有随从,这可不就太对了。
要么是受了气,要么是有喜事,要么便是烦了,才会让他这样很那么小心的人,没多考虑便往她这冲,她可不信这人真是自己的什么竹马,也不信他没有成亲。
这几日他没来,她又安静,一两句闲话还是听到的,特别是这套首饰送来后,那两个丫头可是难得的说漏了嘴,说什么府里的几位都没这么好的东西。
真是恶心人,穆子一决定不隐藏自己的眼睛好了,必定早晚是要好的,还有在她眼皮子底下功力不深可不行,也可以避免一些这人的小动作。
忻元霖还真是受了一点气,有一点烦,出来的,初七父皇开了印,便上了早朝,据闻年前大皇子忻慕彦犯了错,被父皇罚了,禁足三个月。
虽说那人不打眼,可见到他吃排头,还是很痛快的,本想着那人手的权限会分给自己一点,可谁知父皇都交给了那个景王,那景王还接了,这让他郁闷了不少。
他知道母后做下的事,父皇不可能不知道,想来正是因为这个,父皇才没搭理他,算起来这已算是轻的了,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这是初七,初八这天他上了朝,也没来,就是因为要安抚家中的那个,总归不能有批漏,苏家不可得罪。
初九本想下了朝就来的,结果被父皇派了差,也正好他从中得了点好处,那套头面便是人家孝敬的,本不想收,可想着同子一很配,这才让人直接送到了这来。
这便是今个的事,看着都挺好不是,可哪知让那苏氏的人看到了,好在只知他得了东西,没见带回,更没见到到哪去了,要好解释的多了。
那女人说想要,他只是说没有收,结果她不信,到是小闹了一回,这便烦了,又听那女人说,苏家的好,与苏家的不容易,显得他多没用似的,一气之下便出了门。
出来了,遇到了几个好友,约着去喝了点酒,他们也有劝他去那种地方散散心的,可那里怎可能入得了他的眼,这不就到这来了。
远远得见到那人儿站在门边迎他,仿佛所有的气都消散了。
“这么晚了,站在这作甚,不冷的吗?”边说边伸手去握她的,穆子一躲开了,行礼,这不是那两个婢女吗,一听说他来了,便把她叨叨到这来了。
“你的眼睛……”看到与看不到的动作还是有区别的。
“好多了。”穆子一回答,把人往屋里让,这门口确实够冷的。
进得室内,两个婢女上前帮忻元霖打理完,又悄声退下了。
穆子一就这样看着,脑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场景,不过不是下人,是她自己在动手,而面对的那个人,不是常出现的那个人,年纪要大一些,可又看不清,这真是挺烦人的。
蹙了一下眉,便放下了,要知想得太多头就会疼的。
“太好了。”忻元霖没看到她的沉思,还沉浸在她能看到的喜悦中。“让我瞧瞧。”她眼中的星光是他最喜欢的一部分。
穆子一也想好好看看这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印象,只是效果不大,应该说记忆里是有的,可是他对自己做过什么,却想不起来了。
忻元霖对于穆子一来说,一直是可有可无的,哪怕他曾逼迫过她,可必定不是主导,又只出现过那么几次,也就没占据什么重要位置。
这个认知让穆子一有些迷茫,她猜测这人与自己应该有很深的纠葛才对,声音没印象,脸总该会有一点吧,可仍是那样,真的是很奇怪。
她的表情忻元霖有自己的解读,她看到了自己,定是在努力去回想过去,没想起来才会这样,也就是说她还是不记得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现象。
而且她现在的眼中只有一个自己,真的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今晚他来了,是再正确不过的事了。
“子一。”伸手又想同她亲近,穆子一退了一步,皱眉,看到了人,她越发不想他碰自己了。
“忻元霖,我,还是想不起来。”这是对她的拒绝最好用的强大的理由。
“子一,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事,就当我们从头来过就好了,有没有过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会有将来。”
忻元霖浮躁的心平静了不少,也就是对她了,他才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别的女人他早就甩袖走了。
“将来?”穆子一只是重复了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否则这话怎样接都不合适。
“子一,你要信我。”忻元霖觉得他们开始的还是晚了些,要是早这样,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就可以把她搂在怀中了。
不过他一直不是一个急性的人,对于女色,本是不太在意的,唯这一个动了点心,也就愿意在她身上花些工功了。
“忻元霖,你说我们是青梅竹马?”这人喝了酒的,心情还不好,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自己除了手边的几根银针,没有别的东西可用,还是尽量让他知难而退的好。
她虽不是土生土长的忻国人,可她仍有洁癖的好不好,不喜有别的女人的人,出现在她近身范围之内。
“是,我们是青梅竹马。”这个故事是他编的,记得很牢。
“你说,我们是有婚约的。”
“是。我们是有婚约。”子一你定会成为我的女人,我会视你为珍宝。
“我父母去世有几年了?”穆子一问了另一个问题。
“三年了。”忻元霖把这个故事编得很周全。
“这么说,我出了孝期了。”
“的确如此。”
“我身体不是很好。”穆子一为此是真的很苦恼,不是苦恼自己活不长了,而是苦恼自己不能反抗,狼养大的孩子,能动手时是不动口的。
头脑她有,可与人周旋起来比打一架还累。
“没事的,子一,会好的,一定会好的。过几天让大夫再给你瞧瞧。”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这么说,哪怕是这样,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身体也不好,你仍会遵守婚约?”
见她承认了这个,忻元霖是高兴的,真的很高兴,只要她承认了,那么就说明她接受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