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自有分寸。”作为皇帝,心中在想什么,赞同什么,反对什么,是怎可能让人看得出来的,似是听进去了,有了点感触,就足够了。
忻慕彦在同龄人中算是会装的了,可对上忻治皇还是不够瞧的,以为自己成了,哪怕不成,这刺也算是种下去了,见好就收了。
安抚好了端亲王一家,又无任何方向,这事便不适合讨论了,还不如干点正事呢,逐一散去,忻元霖是最后一个走的,见没了人,才开了口。
“父皇。”
忻轩庭心中是有些不快的,这种大事面前,都只打自己的小算盘,他怎能放心交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手中呢?而这回却是他误会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而这个儿子的表现,也让他的心更定了一些。
“儿臣有一个猜测。”后缀该有一个当讲不当讲,可那是对别人,对父皇要么不开口,开口就得说明白。
“嗯。”一听是这个,忻轩庭的烦躁感少了些许。
“秦王叔这次的异常,只怕是中了蛊了。”
“中蛊?”这是忻轩庭没有想到过的。
“是,中蛊,据儿臣的了解,蛊入体内十二个时辰后,便可占领宿主,低级的蛊,会让宿主毙命,高级的蛊会让活死人只听命于种蛊之人的命令,做出违背本身意愿的事来。”
他中过一次蛊,对于这种不了解的,又很难防备的东西,就好好的查了一番,虽少,却也不是完全打听不到。
忻轩庭听得明,没有先追问,而是在思考这种事存在的可能性,蛊,他听说过,却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有见过,更没有认真去了解过。
只知在原洛国有这么一种秘术,有人,可是极少,没出来祸害过人。
“你见识过?”这孩子提到这个,又是这么一种情形,这是唯一的解释。
“不瞒父皇,在五月底,武林大会之后,回来的途中,儿臣见过且中过。”他怀疑是那忻慕彦出的手,可也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不适合搬到父皇面前来。
还有就是这种时候,个人的事先放一放,国都要不好了,还争什么争。
“细说。”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存在,或许还是一个莫须有的存在,如今已发生得如此监近了,可不得好好的了解一下了吗。
忻元霖知事关重大,也不耽搁,把那回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不夸大也不隐瞒,自然就免不了会提到轻烟与穆子一,还有秦睿。
不过他没提轻烟与穆子一的关系,也没提秦睿与穆子一关系,那女子已经没了,便没了吧,她是一个一心护家族的人,到这时便合了她的心意吧。
“这解蛊之人好寻吗?”无论是与不是,这能人是关键。
“这……”忻元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原本。“启禀父皇,这解蛊之人是位女子,只是偶遇,不知其名姓,儿臣无能。”
穆兄的未婚妻,如此出手救了自己一命,已实属难得,就凭当年子一之事的原委,寻这位出来只怕是没有任何可能。
“你,用心了,下去吧。”忻治皇心中是欣慰的,面是不显,放走了人,这个总算是还成器,知道这时该怎样当一个皇子。
这个消息忻治皇收到的算快的,做出的反应也快,而与此同时他们这边提到的两人也收到了,一是军中有人,一是事关三洛城,与洛雅有关,怎可能不灵通。
这段时日,司空睿除了必要当景王的时间,大部分都在穆子一这,当然不可能每天都是从正门大摇大摆的来,正大光明的走。
过了明路是过了明路,可也没哪一家的如此缠着对方女儿家的,哪怕是,也不能让人瞧了去,所幸穆子一身边的都是自己的人,进了她的这个院子,没她的吩咐,一点音也传不出去。
而秦睿早就给轻烟他们几个留了好印象,如今又定下了,自是不会有半分异议。
他在这,也不是什么就不会管了,几乎是占了穆子一书房中一半的地方,处理完自己的事,就好去缠人,若有什么要紧的,这不是有小海吗。
是舍了秦睿这个身份,也用不上这个身份了,小海暴露也就无所谓了。
如此距离的传信,小海本是不乐意的,可谁让这边还有一个它喜欢的穆子一呢,有时巴巴的就想来这么一回,可以同这位好好亲近一下,还有好吃的等着它。
司空睿对于它这种没有脾性的立场,已无力纠正什么了,若不是指着它还有点用,真不想养着它了,太没有原先的本色了。
这回的事,便是由小海传来的,同时,青莲也给穆子一送来了消息。
逗了一会小海,穆子一抖开手上的东西,这时司空睿已看完了他的那一份,第一件事不是去处理,而是来抱人。
穆子一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嗔了这人一眼,没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一抖开,脸色还是变了一变,不同于司空睿的消息,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秦王叛,三洛乱,洛郡危。”
她这更多的是有关秦王的情况,太多的异常让洛雅的人不得不多上心,消息也就比忻治皇与秦睿的详细许多,可就此来推断出什么事,还真不好定论。
穆子一沉思了一下,转向抱自己的人。
“你该回去了。”这人每回来,不到天要明的时辰是不会走,今个不成。
司空睿抱人的手紧了紧,他也知道,可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去吧,只怕那忻治皇的信很快就要到了。”同样,两人都觉得忻治皇会用上司空睿。
一是这兵权,适合对抗的将领可都在护国大将军手下,也就是现任的景王手中。
二便是,忻治皇对司空睿的信任,与爱护摆在明面上是真实的,想来是清楚他的父亲做了些什么,又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如此。
就凭这两点,足够第一时间想到司空睿了。
“子一,这一去,只怕……”
“时日当然不会短,可我不会再消失了。”
他在意自己,在意什么,她清楚。
“不止这些,如今七月了,九月的日子只怕是赶不上了。”趁他现在还有脑子想别的事,先把最要紧的讨个话再说。
“你还真是……”穆子一真不知该说这人什么好了,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
“怎的,怕过了那日子,我便不嫁于你了?”
自打相认后,他们除去适应对方外,谈情说爱就没有少过,自己不乐意说,这人就变着方的哄自己说,甚至好几回都差点失控,这份担心是打哪来的。
“我不想多等。”司空睿抱着人晃了晃,话是这么说,意思也是这个意思,实则所指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你,可以不等的。”莫非老古董们都比现在的人有仪式感。
司空睿怔了一下,才明白两人说的不是同一回事,不过这话让他也是很开心的,在穆子一脸上亲了亲,不满足的又去寻她的唇,被人拒绝了。
这人闹腾,平时无所谓了,这不是有正事吗?
若是平时被拒,司空睿一定不会放过,今个却是真的不行了,亲了亲她的掌心,才松开了一点人。
“子一,只怕会有人利用你来拿捏我。”这曾是他们一直面对的问题,只不过原先他们可以玩,反正都上不得台面,但有人明着要这么做了,他们还真没多少法子。
穆子一皱了一下眉,她是真没想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没进入景王妃的角色,哪来的定位。
“这种可能性不会很大。”想到了,就要去思考了,之后便会有一个结论。
“怎么说?”司空睿可不这么认为,你瞧,端亲王,老端亲王一家都在京中,表面上看起来是自愿留下的,可实际上到底如何,只有忻家人自己心里清楚。
这回用到他了,就凭这段日子自己的表现,子一便是外人眼中他的软肋,怎说得好呢?
这也是忻慕彦提的原因所在,只是他的目的不单纯,让他老子看透了而已。
“先不说我还未入你景王府,真的入了景王府,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一个女人真的能拴住一个将军吗?”
腰上的大手紧了紧,这是他在抗议自己这些话说的不对,伸手拍了一下。
“你会很在意,我知道,别人不一定知道,要知功成名就换了糟糠之妻,是常有的。”洛雅一族没有,可外界人真不知道。
司空睿松了一点力度,在想这话的可能性。
“这一点,占了两成。”他想他的,穆子一分析自己的,推开他的手,走了几步,可不想又被这人给弄疼了,哪怕他是那种疼惜。
“穆家很特殊。”这个穆家自然指的是穆老将军家,别看穆老将军很低调,穆修然也很低调,可身在其中,见到了,也品到了,以穆子一的聪明劲,以及洛雅人的信息网,猜到一些事情还是极有可能的。
但对于这样的家人,猜到了也只是猜到了,去不去确认都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