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现的诚心,也就能显出善意,族长点了一下头,习惯性的去打量这个女子,可就这一眼,脸色就大变,好在年纪摆在了,还稳得住,略清了一下嗓,开了口。
“老朽能同这位女士单独聊聊吗?”此言一出,惊了三个人。
司空睿的大伯只是吃惊,族长改了主意,定有自己的用意,对族长的尊重与敬畏,并没有多想,想来族长定是看出了什么,想多了解一些吧。
司空睿吃惊后则是在审视,整个家族如何,他了解的不多,可父亲的本事在那,大伯的人品在此,这族长应该不会差。
但这样直白的要面对他的子一所为何来?莫非是想看看合不合适进这司空家的门?自己的母亲是那般的特殊,便是一个例子。
不过无所谓了,他信子一,更信子一不会因谁反对,便会改了主意的。
而穆子一却是在猜测这人时看出什么来了,就凭他的年纪,用上女士这个尊称便是不同的。
“这……”司空睿是想提议自己在场,但被穆子一打断了。
“可。”
她应下是想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在洛雅是不是还会这样被人看出来,还是说只有某些特例。
“多谢。”族长是恭敬的,这个态度让不知情的两人更为诧异了,可同样都信自己身边的人,聪明的都没有追问。
让开路把人让了进来,穆子一侧了一下身,示意这位族长先走,族长犹豫了一下,才抬步,入了这个屋子的厅堂。
穆子一紧跟其后,而司空家的两人则是在院中主动的留了下来,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又回来了,别扭的相视点了一下头,把目光移向别处。
司空睿很想运功去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可又觉得不合适,子一办事极有分寸,如若自己去偷听,便是不信任她了,那是对她的不尊重,还是不要的好。
他不偷听,也就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别看族长走在了前面,进了前厅,前厅的大门也没关上,在略避开院内人耳目的地方,已跪了下来,在向穆子一行礼。
这下就很明白了,这人认出了穆子一的身份,对于这种不熟悉的,年纪又大的,这礼穆子一是不愿受的,暗用内力阻止了他的行为。
老者怔了一下,只得站好,随后开了言。
“见过凝主。”这越发是没有错了。
“族长是如何认出来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穆子一并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可以自保,不拖累他人,才有这个底气。
“凝主手上的镯子老朽见过。”族长交待的很彻底。
“这个呀……到是个意外,没想到你会认得。”真的很意外,母亲保存着这个,知道的人很少,包括师父,顾爷等十二支干,没想到眼前居然还有识货的。
“不瞒凝主,老朽曾是洛国最后一位国君的老师。”眼前这位凝主不知是如何成长的,可凭这镯子在她手中,便毫无异议,更别提这周身的气度,以及洞察人心的双眼了。
“噢?是蓝凝告诉族长的,还是……”她与一位凝主之间出现了断层,这个断层里到底有多少危害,又有多少棋子,还有多少布局她不得而知,影响到是不大,可多知道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国君并未告诉老朽,只是老朽在国君手上见到过,且在出现变故后,这信物就不见了。”
穆子一懂了,作为一国之君的老师,不是一个蠢人,知道的秘密也不会太少,略想一想,还是能明白的,倒是解释得通。
“还有什么人知道吗?”虽说这位的人品应该可靠,可谁又说得好呢,比如那叛出的一支,在蓝凝眼中也是可信的。
“应该不会有了。”族长确实还不知洛雅一族中出了异类,只说自己知道的。
“那族长可曾告诉过他人?”
“不曾。”口风不紧,是不可能站上那个位置的。
“那族长想同我说些什么?话题回到了最初。”
“老朽……”族长作势又要跪,再一次被穆子一拦住了。
“老人家请讲。”穆子一换了称呼,这就是一种认同,同时显得没那么生硬了。
“谢,凝主。”族长更加尊敬了,这位是年轻,可这举手投足间,思量间,问话间都显出了非凡之处,且对人还能如此谦和,比已故去的国君有过之而不及啊。
“老朽,虽名为国君的老师,实则教给国君的并不多,反倒是在专注培养国君所需要的人才。”
穆子一懂了,洛国的人材辈出,蓝凝有很多得力的手下,输出到忻国各地有许多有大用的人,是同这种培养分不开的。
且不是那种老古板的教导模式,应该是在因材施教,否则不可能如此遍地开花,这也补齐了她未知的一点。
近凝主身边的人,由支干支柱培养,扩大了洛雅基业的后备力量,则是由这样的地方去完成。
见穆子一认真的在听,表现出来的情绪很是平静,族长更加的折服。
“司空睿的父亲,便是老朽的学生,是老朽推荐给国君的。”
穆子一轻轻点了一下头,难怪了,司空家族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应该说是在洛国他们家不算打眼,这样的家族出了那样的一位护国大将军,要么是他太出色,要么是他太有运气,还有就是太了解他了,才敢启用。
用洛雅常规的处事方法来看,是后者,而且出了那样的一位,这边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可见是有人起了作用的,原因也在这。
“看来凝主知道。”知道什么没说得太明,可意思已摆在这了。
“我在尽量去了解,不敢说都知道了。”穆子一不也托大。
“是凝主谦虚了。”族长是活久见,凭这位的岁数,是很难了解到当年的事的,可如此波澜不惊,要么是稳得住,要么就是心知肚明,他认为两种都有。
对于他的表扬,穆子一不置可否,谦虚吗?也算吧,不是说是个人就进得了那个山庄的。
“禀凝主,新生一百零八人已经就位。”一直都认为没有国了,只有郡了,没有当家人的人,培养好上的这一批,便不会有下批了。
甚至这一批也用不上了,哪知今个老天开了眼,让他见到了新的主呢。
“这么多人吗?还是说每一批学员都是这么多。”穆子一是敏锐的,她身边的一批人是不同的,定没用这样的可以安邦治国的,不了解,可问的这个问题却是很关键的。
“禀凝主,每一批学员只有一百零八人,是从各行各业挑的好苗子,进行的深造,一般都是在前一位凝主快到限时开始培养的。”老族长恭敬的回答。
穆子一懂了,也就是说每当一个凝主转换时,便有这样新鲜的血液流入,保证新任的凝主有自己的人的同时,也在与时俱进,不断创新,也就不奇怪洛国能安稳这样三百年了。
“我,可是比预计的晚到了十二年。这么多人,是如何安顿的?”无论前一位的真假,也去世二十二年了,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在一处学习。
“禀凝主,都安排到了他们擅长与乐意去的地方,若凝主想用他们,随时可以集结起来。”族长对自己的责任完成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样啊,那就,那就先不要告之他们有我出现吧。”都不容易,已安定了,没有人愿意再起风浪。
“是,凝主。”族长只是以为穆子一还没想好如何用人,一口便应下了。
“您老也别拘谨了,无论我的身份如何,都是晚辈,而且没有您老这样的人,我越发什么也不是了。”穆子一觉得应该安抚一下,这样一直守着本心的老人。
“别这样说,凝主,老朽承担不起,都是应该的。”族长听了反倒有些激动了。
“没有应该的一说,我站在这,只是一种巧合,恰好继承到了这种传承,而能让这一切传承下去的真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所以,我才是应该道谢的那一个。”
穆子一进门来一直是站着的,必定人家年纪大的不是要跪就是站立,她怎么可能坐下,说了这一句后,也不顾族长的惊讶,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谢,不止是对这一位,而是对所有洛雅一直坚持信念的人们。
族长有些手足无措的受了这一礼,同时人激动的有些无法控制了,好在年纪大了,深呼吸个几次,不至于过多的失态,还知紧随其后还上一礼。
到此,该说的,该问的,似乎都已经完了,穆子一略移动了一步,看向门外,意思很明显,可以叫他们进来了。
不止司空睿一人在,她的身份还是不要摆明的好。
“谢,凝主对我司空家的青睐。”族长稳定住了情绪,又一次开了口。
穆子一皱了一下眉,这话从何说起啊,可还没等她完全想明白,那位长者已招呼外面的人进来了。
“族长。”
“族长。”
叔侄二人先见了礼,才一人走向一个,不过一个毕恭毕敬,一个则是在用眼神询问,还好吗?得了一个挺好的回答,才安心。
“这位是……”司空大伯一直对穆子一很好奇,这不是族长一来便招了人去说话,自己不好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