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睿哪还舍得惊醒她,轻手轻脚得起了身,亲了亲她的脸,看了一会才离开。
军营里还是老样子,仗打完了,心理阴影也让人治愈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只待上方的命令。
司空睿出去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可几个主要的人还是知晓的,钟尚武无所谓了,这兵带得很好,下面的将领们也很努力,有没有他都没多大关系。
也再次感叹这司空家的后人厉害,且真的不愧为护国大将军,若有一点异心,真不愁办不成大事。
此次如此好的时机都不用,想来是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了。
虽说皇上交给自己的密旨没有完成,可这人心里还是松快的,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放过,不是那样的人,真让他胡来,还是做不到的,这样就挺好。
他是一个知道的,还有一个便是忻元海,本司空睿出行,可以不同他打招呼,而偏巧他的心思让那个小气的男人知道了,愣是冒出来刺激了他那一下,还专门提了会同穆子一一起走,这叫他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如此这般都过去七日了,这心总算是稳多了,对上这人也可以正常得来上那么几句了。
“景王。”
“忻将军。”
司空睿对他的敌意收了不少,子一已经给他吃了定心丸,看这人也有几分顺眼了。
“恐这几日,该称将军为秦王了。”消息他收到了,京城的信这几日就该到了,否则他还不会回来,原本暗地里的事也能摆到明面上来了。
“秦王?元海不想。”提到这个忻元海溢出了一丝苦涩。
“当年睿才五岁,若可以,也希望这世上没有景王。”司空睿是有感触的,哪怕有所不同了,可感伤是相同的,真如子一所说,这位忻家人,把心放正了来说,还成。
年少混账了些,现在已成长了,话也就多了一点。
忻元海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劝自己,抬眼便对上了面具下的那双眼,就这一眼,一些小的陈见,顿时便放下了。
真论起来,这人比好多人都强,人品也不错,除去话少,脾气臭点外,还真没什么毛病,也就不奇怪那人会选他了。
忻元海可不会认为单凭一张旨意,便能让那个女子心甘情愿的同这人在一起了。
“穆……穆小公子可是同景王一起回了?”想到了人,自然得问出口了,哪怕没有可能了,在这多见一回是一回吧。
真等她走了,怕是一辈子也难相见了。
司空睿本不想回答的,提他的子一干嘛,还惦记着吗?可随后想到了那人在那等着自个,又觉得不用那么小气了,再说了,他们怕是再也遇不到了,何不大方些。
“这边无事,也太过辛苦了,还是回家的好。”自个的人儿自个疼。
忻元海张了一下嘴,又闭上,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他都没有说话的权利,更何况本就该如此。
“确该如此,代元海道一声谢,大恩,没齿难忘。”仿佛他提这么一句话,为的就是这个。
而这个也确实是他该说的,没有这个奇女子,他们家估计还会更惨。
司空睿点了一下头,至于会不会转达就是自己的事了,子一出来本就是为了自己,自己记着就好,别人嘛还是免了吧,她知不知道都没多少关系。
道完这一句,确实也没了可以聊下去的话题,忻元海压下心中的遗憾告了辞,司空睿则是开始处理积压的事宜。
果如他所料,午时后京城的圣旨便到了,到是来得少有的快,要知这仗打完了还不到二十日,一去一来,一定位,可不就算快的了。
为何这样快呢?还不是因为太一致了。
先是司空睿的信报,仍是他的风格,话少,不表功,几乎是平铺直叙了整个战事,连一个精彩的描述都没有,之后便是为这场战事请功的名单,他不在其列。
忻治皇看了,放下了,不作论断,翻开了第二人的,是忻元海的,从另一个角度认知了这一场不该发生的大战。
那时忻元海还不知穆子七就是穆子一,在信报中三番五次的提到了这人,也就避免不了提到了那钢珠,好在只有一句,隐在了一大篇的言语中,不是那么打眼。
从这个角度了解过去,与之前的再比对,还是很合理的,这两个人明显说的都是实话。
肯定了这一条,才去翻开第三封,是钟尚武的。
他是一个皇帝,用人他敢用,赌他也敢去赌,可无论是用还是赌,都得在他的掌握中,这是作为帝王的根本。
这一封是有所不同的,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描述,也补齐了司空睿没有提到的他的发病,以及全面的布局,当然也有对原秦王父子出现的异常,所带有的困惑。
恰好是前两封信的补充,如此读下来,又相互佐证,了解到的与真实情况就不会差得太远,这让忻治皇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简直是太好了。
而穆家那个女子竟然成了整个事件的转折,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可不管怎样天佑他忻国,一场大的危机解除了便好。
并且从这次的事上来看,这三人都是可用之人,试探司空睿是真,可同样也是在看钟尚武,如若是个急功近利,不顾大局的小人,也是不可用的。
幸好都挺不错,都有他们父辈的风范,而秦王一脉,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是他的心肠太硬,而不得不硬。
如此这般,圣旨下的就快了,首先是秦郡的,乱了这么几个月了,该消停了。
只说是原秦王父子是因为被妖人迷了心智,才犯下如此大错,与忻元海无关,且在这次大战中,忻元海的表现突出,还大义灭亲,值得赞赏,被封为新一代的秦王。
这一条在军营中是有猜测的,不算意外,也算是皆大欢喜。
随之而来的便是这次出战的功臣们,这回可就没那么明确了,表扬是有,功也要记的,只是有些含糊。
同时,下达了之后的任务,听起来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命钟尚武押着一众案犯迅速回京,不得延误,命景王司空睿在洛城加强整顿,安抚民众,半月之后才开拔回京。
前一条可以理解,这后一条就……
要说防秦王吧,这半个月也不够啊,不防吧,多这半个月又有什么意义。
别人在猜,司空睿没反应,接了旨,便去忙了,时辰可不早了,他还得一会才能见到他的子一。
至于皇上想干什么,已没心思去想了,无非就是那几种,怎样都好,他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对得起自己的出身,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足够了。
钟尚武没想到过会是这样,隐约觉得皇上还是想夺了景王的兵权,可又不太像啊,最终还是先去做自己的吧。
两个当主帅的稳得住,下面的人自然没什么好乱的,而秦王那边的人更是定了心,似乎打了一场仗,除了换了一个秦王,没什么改变。
接了旨,三人都有得忙,不,司空睿不忙,早早的便晃回了大帐,交待了一声就消失了。
一天没见到人了,怎可能不想念,踏着夕阳赶回到了那个宅子,开门的是哑伯,小姐回来住了,他们几个自然还得跟着。
见是这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姐虽说身份高,可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同这位感情好,又是准夫妻了,作为老人没有不开心的。
“哑伯。”司空睿仍敬着人,子一身边的人没一个不好的。
“姑爷。”哑伯改了口,到不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变化,而是觉得这位的身份是跑不掉的,原先在京城那穆府里住着,不方便,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就该这么叫。
“谢,哑伯。”这是对他的认可,哪怕他就是了,可这种认可也是令人愉悦的。
“姑爷客气了,快进来吧。”哑伯高兴了,忙把人往里让,两人刚都进来了,关好了门,便听到了琴声,不用多想便知是谁了。
司空睿不由自主的走向那个方向,哑伯没动,看着那个背影,欣慰的直点头。
莫看小姐回来后,也会弹弹琴,可那琴声总让人不能完全开心起来,想来是有心事的,如今好了,姑爷出现了,回来了,两人又好上了,这琴声也就真回来了。
穆子一是不知自己琴声有变化的,学了音攻,更多的时候便是把它当成工具在用,有时也会偶尔弹弹,可心境放在那,终归是不同的。
她没在意,也就听不出差别,就如现在一样,她只是想弹了便弹了,而韵律所表达的意境便是她的现在。
平静,祥和,悠闲。
让听到的人无不放松,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