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夫人也同我说了一些话。”不是不认老夫人了，而这种认不在一些言词上，当面得注意，背着还是这样的好，必定她是有一个养母的，有些乱了。
“是什么？”司空睿哪猜得到女人间的对话。
“老夫人问我们曾想过要个孩子吗？”没想到这也就算了，想到了，又提到了，这话就得说了。
“孩子？子一莫不是有了？”司空睿的反应在穆子一的意料之外，几乎一眨眼就来到了她跟前，手还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没有。”穆子一推那只手。“这么紧张，是想要啰！”没听他提过呀。
“不，不想，我们不要。”又是一个意外的回答。
“为何？”穆子一不懂了，这人疯起来的次数可不少，也没见过他做过什么，怎就不要了。
“子一，你想要吗？”司空睿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这种表现让穆子一意识到了有问题，但她不会去追问，事到一定份上了，这人自己会说的。
“没想过，今个老夫人提了，才想了一下，本意是想随缘的。”她就是这样想的，有了，便好好养着，没有，也不强求。
“那，就好。”司空睿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穆子一见他没有往下说的苗头，不由得开了口，这可不像他对自己的态度。
“子一。”司空睿欲言又止，可看到那个鼓励的眼神，以及她嘴角的微笑，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医老曾经说过我这毒很厉害，会影响到子嗣。”
“是说难以有？还是说会传给下一代？”这是有区别的。
“难以有不说，若不好了，也会传下去的。”司空睿接收到的便是这个信息。
“是什么时候说的？”穆子一耐着性子问。
“是在子一第一次帮我封了那毒之后，欣慰的感叹了这么一句。”那回子一救了他，给了他十年的安稳时间，从十二岁起可以正常成长，成了人有些事就该考虑了。
“那你这回还有多少年？”个傻子，推人，穆子一不太想理人了。
司空睿怔了一下，才回过了神，上前又去抱人，显然是转过弯来了，可有的话还要得个准信才好。
“子一是说我无碍？”
“是不相信谁呢？”这病可是她一手治的，人也是她一直在调理的，别的她不敢夸海口，这个她可以。
“不是不信子一，只是……”司空睿是真没想过，乍一来，便只有一个念头了，现如今变了，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唉。”穆子一叹气，“也不瞒你，理论上来说你是完全好了，血液里的的毒素也清干净了，身体很好，也不会影响到下一代的，问题是在我。”
她没想过，也就没研究过，如今话题到这了，先说开了吧。
“子一。”司空睿不懂了，“子一不是说都好了吗？莫非……”
“别乱想。”在一起日子长了，一个音便能察觉出不同来。“我是都好了，两种奇药都用下去了，也由阿火与阿冰催化了，算是把它们都控制住了，只是与你的不同。”
提到这个，穆子一的神情有些莫名。
“怎么个不同？”司空睿追问，他已有了些猜测，只是还得证实。
“不同之处就是你是把毒给解了，排出来了，我的是在并存，也就是说它们是与我融为一体的，因为有奇药，而和平共处了。”
真当洛茜当晚用的药那么好制啊，那古怪的毒果只是一味，还有就是她这一身毒血了。
“那子一……”同司空睿想的一样。
“事实上就是你没事，我不好说，我也许可能会有孩子，可不敢保证一定就会健康，特别是大多数人以为的那种健康。”
她体内的毒也好，药也好，都太过奇特了，要么就是怀不上，必定土地太特殊了，怀上了，种下了，成长了，便不得了了，指不定就是同她一样的一个毒人。
“那子一想要吗？”虽问题不在自己这了，司空睿一点也不轻松，子一是女子，女子都是想做母亲的。
“我还真没想过，今个才接触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像怎样都是无所谓的，反倒是你，你是司空家唯一的后人，这传宗接代……”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不要。”很是干脆。
“为何？”
“司空家是个大家族，有没有我这一支根本不重要的。”司空睿把自己这一边也敞开了。“而子一的身体情况特殊，还是不要孩子的好。”
下一代好不好，他没有想过，他只想她好好的。
“你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好的记忆？”话到这份上了，还这样，定有旁的原因。
“不瞒子一，在我四岁时，将军府上有位妇人难产走了，听娘说，女子生孩子就有如孩奔生，娘奔死，那妇人原先身体就不好，这一关才没能熬过来。”
司空睿的母亲是一个睿智的人，从不认为孩子小就可以糊弄，问到了，尽量的会去解释清楚，不懂了，会慢慢来教，这才有了现在的司空睿。
“这个到是不用担心，我医术好，不会……”
“不会也不要。”司空睿很是坚决。“那一个万一我承受不起。”
“好吧，我们不要，不刻意的要。”真如老夫人所说，只要她想，便能怀上，要么洛雅每一位国君，生下的同下一代的凝主同样大的孩子是如何来的。
“不过，若是机缘到了，孩子自己来了，不许拦着我生下来。”她这一辈子，不，两世都只信这一个字。
“子一。”司空睿仍想反对。
“安了，且不说人难以受孕，只说这种特殊就真的很难，如此难，都来了，便是缘分了，不可改。”
“真的吗？”司空睿不太信前半句，已经在想要不自己这边想点法子，不能让子一受苦。
“哄你作甚，原先身体受了损，小日子也不规律，可不就难吗？”一冷一热两种毒，不是她医术高，药云师父做得对，她都难得正常发育了，可发育了，那亲戚也让她极不好受。
“如今好了，可体内又到了另一个极端，太霸道了些，不就更难了。”是，她还没有细研究过，大致的放在那，没得改的，就这样吧。
“那……”司空睿松动了，反过来安慰人。“子一这样就挺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有的心思你就别想，特别是瞒着我想。”别以为她猜不到。
“若我们有那个做父母的命，孩子来了，我会注意的，莫说你舍不下我，我又何尝舍得下你，说好了一起往下走的，定不会食言。”
他为何这么紧张，自己很是清楚。
“好。”司空睿还能说什么，除了应这个便无其他了。
“若真有缘，我同子一生一个女儿就好，如同子一一样，就足够了。”他想，真的有这么一天，就得这样才好，看着小小的那么一个，同子一一样的小人儿长大，定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不由你说，也不由我说，若由我说，就生一个儿子，同你一样，由我们护着长大，不要太出息，平平凡凡的就好，去过我们想过的日子，出享受我们没享受过的。”
他们两个都算是没爹没娘的人，只能在下一代身上找补了。
“子一。”穆子一没说出口的各方面，司空睿懂，深情的去亲吻她，唯一的一点纠结也放下了。
随缘吧，有了，他就把子一和孩子一起疼着，没有，子一就是他的宝贝。
初八一过，初九布告就出来了，按忻元霖所拟的，基本上没动，而这种实情还是足够惊人的，对于大皇子的谋逆是许多人想不到的。
折进了静妃与三皇子没有太多感觉，必定存在感太少了，反倒是对景王这次的表现以及表彰很是诧异。
明白的人细品之下，还是能看出忻治皇之前的用意，以及景王的忍辱负重，不明白的也就看了一个热闹。
出身洛国，来自洛雅的，都叹了一声不愧为司空家的后人。
紧接着便忻元霖作为下一代的继承人，亲自到景王府颁旨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司空睿都当得起这个荣誉。
当然忻元霖还有点小私心，还想再见见穆子一，哪怕一切都没有可能了，哪怕人家不待见自己，哪怕也许会见不到，他也心存侥幸。
这几日虽忙，虽在适应，也在学习，可每当静下来，闲下来，甚至看到那梅花时，都会想起她，那短暂的相处总会在眼前晃。
那幅画都记得刻骨了，仍在看，他想他是病入膏肓了，无可救药了。
虽已至此，到是没想别的心思，必定已尝试过一次了，知那人性子烈，做再多也是无用，可这心终是不受控，还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司空睿现在还在职，这圣旨还得接，他接他的，穆子一可不掺和，又不关她什么事，也就注定忻元霖要失望了。
她不出现，不代表这旨意的内容不清楚，大概的意思放在那，也就是那么回事吧，表面文章做做也就过了，反倒是眼前这位得上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