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主是什么?”司空睿最不懂的就是这个称呼,听得出小公主语气中的尊重,可也正是因为她尊重,又是小公主,就令人更不明白了。
“洛雅的历代国君与其他国度是不同的。”穆子一开始给他补上未知的这一课。
以这个开头,讲述了洛雅出世后三百年来的流转,自然也会提到之前所有事情的起因。
司空睿算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可面上不显,还问得出话来。
“这么说,你是下一代洛国的国君。”难怪哑伯会那样提醒自己,作为国君的子一的确有那样的特权。
“洛国已经没了,哪还来的国君。”
司空睿在尽量的保持正常,可穆子一是谁,本就对人的情绪敏感,更何况是他,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同样面上不显,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好强的男人,有时还很霸道,接受起这样的事实来会有一个过程。
而这个过程中,他不愿让人知道,她就当作不知道。
“那凝主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同样司空睿不长大洛雅,也就不明白这一点了。
“凝主的存在最初开始就只是在洛雅一族的族中才有意义。”古籍上说,带领大家建国的是第一位,之后才演变成了洛国。
“用这身血脉,开启这个钥匙,打开那个圣门,就是在告诉全天下的洛雅之人,他们的主还在,他们的传承还在继续。”
说这番话的同时,穆子一用实际的行动来表达了血脉,开启钥匙指的是什么,手镯因她的操作打开了,也因她的血而散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虽少了一色,不妨碍展现它的不同。
司空睿当然是第一回见,原本就奇怪这无开无关的她是如何戴上去的,原来是这样,只是……
不由得双手握住,也不去翻看,只盯着这人儿的眼,在她眼中寻到了自己的星光,一瞬间才觉得一切不是那么接受的。
穆子一任他打量,也任他动作,此时无事,有的是时间让他消化。
司空睿看了一会,没接着问,哪怕他还有许多的问题,而把那样神奇的东西给眼前的人放回去,趁着它还没有闭合,子一的血少流一点是一点,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做完这一切,才开口问想知道的其他的。
“这么说,若是子一想要这天下,全天下的洛雅人都会支持了?”洛雅人有多团结,在别处他不知道,在军中深有体会。
只因他是司空家的后人,是那个把他们带出来的,护国大将军的后人,他们便听他的,甚至有些盲目的听从,这也是那批人想把他换下来的原因之一。
以此类推,不难想象了。
“是。”穆子一大方承认。“可你以为我会吗?”
司空睿抿了一下唇,他认为她不会,可他认为有用吗,真不知她这个身份时还好,知道了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敬畏之心油然而生,特别是刚才的异象。
“唉。”穆子一长叹了一声,就担心会是这样,主动伸手抱住了眼前的这个人。
“秦睿。”这个名字很特殊,特殊到极为认真时才会使用它。
司空睿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回抱住了人,等抱到了,便不愿松开了,用力得往怀中带了带,这种想融入骨血的动作,准确得传达给了穆子一,不由轻笑了一下。
“我还是我,在你这,我还是那个穆子一,就如同你在我眼里,一如既往的只是秦睿一样。”这是必须表明的一点。
司空睿的手臂紧了一下,又松开了一些,这话他懂,就如他有景王这个身份,担心她不接受时一样,只是她的比自己的更高贵也更离奇。
“我并没想过要瞒着你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该道歉了。
“十六岁以前,我不知我活不活得过十六,也不知能活多久,在没接受这个身份前,我觉得没必要同你提,十六岁以后……”
穆子一在这停顿了一下,因为一切的转折点都在这。
“我还活着,还好了,就得不承担下来,那时我还没有找到你。”穆子一在司空睿怀中扬起头,盯着生命中可缺少的这个人。
“老天有眼,让你我都活着,又找到了彼此,在最初,感叹这缘分都来不及,也就没想过要说,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你都知道我,我又没把这身份当回事,也就总想不到它头上去。”
“有过那么一两回,你问到边上了,我也想说了,可总错过了,结果就拖到了现在,你不会怪我吧。”
无论他们到了哪一步,无论感情如何,无论如何了解对方,该有的道歉与解释还是得有,否则会伤了人的心的,要知都是爱得深,伤之切。
他们不易,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不得好好经营吗?
司空睿没有说话,而伸手先上了穆子一的脸,他只是震惊,有些难以接受,真没一点责怪她的意思。
穆子一满足的在他掌心里蹭了蹭,主动问道。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司空睿轻笑,她真的很通透,弯腰把人抱了起来,挤到一张椅子里坐下,这话只怕是一时半会说不完了,还是这样的好。
“子一一岁时因什么便被认定了?”他听得到,却看不到,还关了门,能不好奇吗?
“呃……”穆子一面对别人时无所谓,面对他不由有些别扭,脸还红了。
“子一。”司空睿越发好奇了,也不去回想她的特殊之处,因为她哪哪对于自己来说都是特殊的,真的分辨不出来。
“每一届凝主的转换,都是到了日子后,由巫师去确认方向,再去寻找,凭借一种特殊的胎记来认定,只是他们都是在五岁以后才会呈现,我一岁时便有了。”
这些是刚才没有说的,先提了这个,再说后面的,是想让那特征之处不打眼,结果听的人眼神便直接落到了那个位置上,穆子一忍住去捂的冲动。
这人爱胡闹,她越是拦着,只怕越不得了了,可这时,却由不得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司空睿准确的找到了位置,也经穆子一允许,动手把她的衣领再次解开。
锁骨处的胎记就这样露了出来,他原先就好好的端详过,从原本以为的铃铛形状,已确认为手镯的模样,原本以为只是她的胎记特殊了些,结果却是这样。
再次看到,神圣感油然而生,可看了一会又想到了别的,曾记得子一说过,她的模样还未长开,若哪天他们走散了,她变了样,凭这个就能认出她来,这个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那时她已知她自己的身份了,却只是把它当作自己可以寻到她的特殊标记,可真真的是没当回事啊,这样一想,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探头过去亲了一下,这里一直是他最爱触碰的地方。
穆子一本想阻拦,可一想到每回都顺着他,这回不乐意了,只怕该多想了,也就不动了。
司空睿顺利的亲到了,低唤了一声。
“子一。”
“我,在。”穆子一略扬着头,手放到了他的发间,轻抚着,任由他亲近自己。
“子一。”司空睿再次细语了一声,同时舍了这里,转向怀中人儿的双唇,他想他定能做一个唯一能这样对她的人。
碰到了人,有些慌乱的心才真正平复下来,可随着接触,另一种慌乱又开始了。
穆子一也不羞臊了,热情的回应着他,结果就什么也就不成了,好一通感受彼此后,歪在床上才继续话题。
“这些都是怎样来的?”司空睿满足了,又感受到了人,对这事便只有好奇了,她真的还只是她,足够了。
穆子一看了一下手腕,“真的很奇妙。”只能用这个词来总结。
“这镯子是娘在保管的,在我胎记显现时,便用我的血试过了,得到再一次的肯定,同时为了保护我,不得已不能再守在我身边。”
司空睿理了一个穆子一的长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么小的子一会被送去魏将军那,还以那样的身份,忻国比洛国大,又是一个私生子,怎样也不会打眼。
之后子一长大了,又不常与那位穆主往来,想来也是因为这个。
“那日,我收到娘送来的这个,就猜到了娘定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再次提到那场大火,两人不自觉都在往对方靠拢。
“就是从那日起,我便一直戴着它,而那颗紫珠如何归位的,我真不知道。”手指摸到了紫珠所在的位置上,去看身边的人。
“之后在探索中,才得知,紫珠是在一位博学多才,聪慧过人的学者手中。”
司空睿探过头,在穆子一的额间亲了亲。
“我娘,是。”
“能说说吗?”紫珠算是正对她本命的一个颜色了,也是她了解的最少的。
司空睿当然乐意,这样提到这事,以及母亲,他会觉得更真实,哪怕对于子一那样的身份,这距离感也会少上许多。
当穆子一听到那么小的司空睿便也独自取了紫珠,还引跟着他的去了密林,只为解决后患,还是为当时的他狠狠捏了一把汗,十二岁的司空睿是可不是她今生的十二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