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彪赶紧往局长室赶去,我也想看马竞发飙的表情,紧紧跟在吴彪身后,进了大楼办公区,在楼梯口就听到马竞大声嚷嚷道:“我的弟弟现在人就死在你们这儿,你们说没有刑讯逼供骗鬼呢?”
“老马啊,你冷静一点,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人,这个道理应该是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怀疑马斗是因为刑讯逼供导致死亡的,那就要提供证据啊,只要有证据,我立刻处理相关责任人,绝不姑息手软,我自己都可以辞职谢罪吗。”
“你们一天到晚干这种缺德事儿,肯定有掩盖伤情的手段,我上哪搜罗证据去?”马竞喊的山响
吴彪三步并作两步走,冲进局长办公室道:“您好,我是负责马斗这起案子的直接责任人,有什么疑问您可以直接问我,局长并不负责具体工作。”
“好啊,拍马屁的人这就来了,我看不光是你吧……”
我也走了进去道:“没错,还有我。”
马竞看到我,那对本来就不算大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眯缝眼中顿时凶光烁烁,我毫不退缩,也是死死瞪着他,两人四目久久凝视,我他妈眼泪水都快看出来了,万幸马竞率先发难了,他道:“杨川,就算咱两不对付,但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你懂不懂?以工作为借口,公报私仇,你可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经过他这么提醒我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是“第七调查科”的一员,上黑塔岛之前我是亲口答应进入组织的,虽然进入这样的“单位”不需要签合同办社保,但我是有档案记录在册的。
可转念一想甭管我什么身份,马斗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想到这儿我理直气壮的道:“我自己的身份我比你清楚,况且我也没干什么违背身份的事情,你能说我什么?”
“我弟弟就是死在你手上的对吗?”
“你怎么和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我毫不客气的道,“你弟弟和人在一起贩卖死尸赚昧良心的钱,你作为哥哥,不检讨自身的问题,反而一味的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别人,这合适吗?”
“贩卖死尸?我的弟弟会干这种事情,你糊弄谁呢?”
“所有证词一应俱全,笔录、音频、视频你自己尽管挑选,而且马斗说的很明白,正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才会走上这条路,而且他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一缕女人的头发吊死的,这事儿你说能是一件正常的死因吗?监狱里上哪来那么长的女人头发?”
马竞冷笑道:“杨川,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弟弟是死在监狱里的,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保证会动用一切关系搞垮,搞臭了你们。”说罢他指着吴彪道:“这案子是你办的对吗?成,除非你能证明那头发确实是女鬼送进来的,否则我弟弟就是被你们害死,从公安局到监狱,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说罢他愤然出了办公室。
这是我第一次和马竞直面交锋,并没有机会说过往发生的事情,而这个老东西并非善类,给我们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等他走了以后吴彪关上局长办公室的大门道:“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郑局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是王厅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务必要接待好他,要把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和他说清楚,一定不要激化矛盾,但他根本就不是来说道理的。”说到这里,郑局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本来咱就没错,就凭他放两句狠话吓唬谁呢?”吴彪愤愤不平的道。“兄弟,这人到底什么路数?我感觉你两好像都认识。”
“是,我们确实都认识,他也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单位吧,具体的性质我不方便说,但确实是个牛逼单位的牛逼角色。”坑华乒弟。
听我这么说两位正副局长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起来,良久之后郑局长大道:“老吴啊,这件事情可能真有些棘手,他是算准了掐在我们的咽喉上,你说这种事情他要证据,那女尸都已经火化了,上哪给他找证据去?但又不能说他是无理取闹,人死亡了,总是要给一个说法的,你说这三人是死在厉鬼的手里,说出去甭说他不信,我们立马就得下班了。”
“您先别急,这件事并非没有挽回余地,我先去打个电话,我找他上级投诉这事儿。”我道。
“这成吗?如果他要一口咬定就是要我们给说法,谁也没辙啊。”吴彪道。
“马竞本来就是个道士,你以为他真不懂这事儿?他是装不懂,我让他上司出面了结此事,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否则就像郑局长所言,这件事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吴彪和郑局对视了一眼,见郑局点点头便对我道:“那就拜托兄弟了。”
出去后我拨通了倪积明的手机,正要详细说这件事,倪积明却道:“你是要当说客?”
“是,因为马竞在无理取闹。”
电话默然半响,接着倪积明老奸巨猾的笑声传了过来,他道:“你知道我对马竞有多倚重吗?”
“什么?你会倚重马竞?开玩笑呢?”我道。
“我从来不和人开玩笑,所以这件事我坚定的站在老马这边,杨川,还是想办法找到你所需要的证据吧,别指望我出面调解这件事,临泉市公安局和马竞对我而言孰轻孰重还用说吗。”说罢他挂了电话。
这下是真没辙了,我返回办公室两人看我表情就知道结果,吴彪叹了口气道:“我从事了二十多年的刑警工作,做事情向来兢兢业业,不畏艰难,没想到到头来毁在自己同志的手里,真令人感到寒心。”
我也是满心恼火道:“这事儿真操蛋,你别担心,这件事包我身上,我绝对不会让小人得逞的。”
吴彪苦笑一声道:“算了兄弟,难不成还真在监狱里找个厉鬼出来?这不现实,马竞明知道我们办不成这事儿,才会故意要挟的。”
“未必,这世上没有无解的事情,甭管再难的题目总是有答案的,所以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虽然我说的言之凿凿,但其实心里根本没底,因为首先我不可能跑到监狱里去招魂,即便我明知……
刚想到这儿我猛然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了离开灵泉市前我和廖叔曾经来过这座监狱一次,这座监狱是以八卦格局建造的,用以镇压一个赤面厉鬼,所以连一个真正的厉鬼都无法逃脱风水局的镇压,难道一个刚死不久的亡魂就能从外而入同时杀死这三人?
那不过是一个刚死不久的普通人,即便身负极强怨气也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所以这三人绝不是死于厉鬼索命。
想到这儿我立刻打电话让吴彪去查那个有恋尸癖的内勤,看他是死是活,很快吴彪就给我回了话,那人活得好好的,正在接受医院内部的调查,这下更进一步证明了我的猜测,杀死这三人的要么是人,要么就是监狱里最古老的“原住民”,那个赤面厉鬼。
想到这儿我心里有底,带了一应法器让吴彪将我送进监狱。
灵泉市监狱有两个功能,一是用来羁押犯事儿的男囚犯。二是用来临时羁押尚在审讯阶段但还未定案的嫌疑犯,这些人有男有女,所以才会有马婶这样的老妪,而马斗三人恰好也属于临时羁押的犯人,所以出事的区域是集中在临时监区的,所以这次不是去监狱医院,而是去临时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