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对劲。
味道一模一样,甚至也有提神的效果,但是,媚贤妃就是觉得不一样。
是什么?
媚贤妃又加了一些香料下去,闻了半天,鼻子都闻得失灵了,还想不出是什么。
媚贤妃烦躁地在殿中走来走去。
书芬与书芳不解,“娘娘不是配出来了吗?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不对,还是不对。”媚贤妃却想不出来,是什么不对。明明就是这个味道,但她就是觉得错了。
“奴婢闻着是一个样的。”书芳说道。
书芬想了想,说:“娘娘调香天份少有人能及,既然察觉到不对劲,必是有些不一样的,不如再试试那香料?”
书芬的话惊醒了媚贤妃,“对,还有一小点的香料,给本宫取来。”
所得的香料太少,媚贤妃不敢马上就试,怕失灵的鼻子找不到最好的状态,特意休息了两天,这才重新找个地方试香。
当那香气飘出来时,味道与她制的香的确一模一样。
媚贤妃细细地闻着,闭着眼睛细细地回味,直到香料燃尽,她才猛然睁开眼睛。
看似一样,却不是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极为细微,若不是她的长年与香为伍,根本察觉不出来。
似乎里面还隐藏了一味药,但是她却闻不出来。
那味药是什么?
还有效果也不一样。
同样有提神的效果,但皇帝用的香,在脑子的作用似乎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缺的是什么药?
为什么她闻不出来?
难道是一种她未知的药材?
皇帝突然病瘫,难不成当真与这香有关系?
“本宫需要更多的香,书芳,再去把皇帝用的香料弄些过来,尽量多弄。”
“怕是不能。”书芳说道:“就是这么一点,都费了奴婢不少功夫。据那给奴婢偷香料的小太监说,盒子里的香料就只剩下盒底薄薄的一些,再去均一些出来,就要偷光了。”
不能再去偷香料,媚贤妃便从其他地方来打探,“汉阳宫就近侍候皇上的内监,可有人因吸了香味而身体不适的?”
“没有。”书芳说得肯定,“奴婢自听娘娘说香料有问题,就特地跟小太监套了话,汉阳宫侍候的内监,没有身体有毛病的,就是吸到香味的时候精神会好一些。”
书芬在旁说:“要说近身侍候的当数王通,他所吸到的香气不会比皇上少,奴婢上次随娘娘去探望皇上时,特意观察了王通几眼,与往日没有区别,可见也没中毒。”
“这才是奇了怪哉。”媚贤妃打开香炉,捏了些灰烬在指间搓了搓,又放在鼻间闻了闻。
然后媚贤妃又把烧过她所制香料的炉子拿来,捏了灰烬闻了起来。
味道更明显了。
媚贤妃再次把那香料闻了下,奇怪地闻到一丝淡淡的肉味。
莫非,她没有辩出来的东西并非草木?
唤了两个侍女来闻,两个侍女一脸迷茫,“好像是这灰香一点,可细闻,又好像是一样的……”
媚贤妃思前想后,可以确定香料有问题,但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能辩出来。如果她把香料的事闹出去,也没有证据。毕竟,这香的味道闻上去几乎一样,效果也相似,不是长年与香打交道,又有她这天赋的人,是根本察觉不出来的。
媚贤妃坐到贵妃榻上,靠着方枕琢磨了好一会儿。
皇帝出事,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皇后?
不,皇后没有儿子,做皇后绝对比做皇太后更舒服,因为登基的新帝不是皇后亲子,皇后变成太后,就成了摆设。若是皇后,又怎么可能既不在前朝垂帘听政,也不在后宫控制后妃,反而把部权利交出去,一心只侍候皇帝,呆在汉阳宫一步不出?
英王?
难道是他?
但英王若是有这本事,也不会默默无闻这么多年。
管淑妃?
媚贤妃目光又放到前朝上,皇帝出事后,也没见哪个臣子得了好处。
媚贤妃坐正身子,说:“找身素净些的衣裳过来,本宫要去侍疾。”
问题落在皇帝这一边,只有守在皇帝身边才能查找到真相。
换上素净的衣裳,妆容也化得淡淡的,看上去多了几分悲苦与哀伤,像足了担忧皇帝病情的模样。
“贤妃要来侍疾?”皇后从皇帝的寝殿出来,坐在侧殿的上座,问媚贤妃。
媚贤妃上去给皇后跪下行礼,眸含泪光,凄然说道:“自皇上病倒之后,臣妾心里便难受得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臣妾日日夜夜地向佛祖祈祷,只要佛祖保护皇上好起来,臣妾宁愿后半生茹素念经,哪怕让臣妾出家青灯长伴此生,臣妾也甘心情愿。”
皇后被媚贤妃的一片诚意触动了,亲自走下来把媚贤妃扶起来,扶到旁边坐下。
拉着媚贤妃的手,皇后感叹道:“本宫是看明白了,这宫里真心为皇上好的,只有了。”
媚贤妃抹了抹眼角,“跟皇后娘娘比起来,臣妾差多了,娘娘可是自皇上生病后就衣不解带地侍候着皇上的。”
“本宫与皇上少年夫妻,如今见皇上病重躺在榻上,难免身同感受,没准哪日也跟皇上一样……”皇后带着淡淡的伤感,“今日皇上生病有本宫侍候,也不知道哪天本宫病了,谁会在病榻前照顾本宫。”
“娘娘身子康健,哪会有那一天。”
“皇上先前身子也康健得很,谁又能料到今日?”
“您莫担心,您有那么多皇子与皇孙,他们都会孝敬您的。”媚贤妃柔柔地对皇后说:“即使没有皇子与皇孙们,也还有臣妾,臣妾会一直敬重您,照顾您。”
皇后被媚贤妃说得有些激动,用力握着媚贤妃的手,“是个好孩子,难为有这份心。”
“臣妾见不得娘娘劳累,怕娘娘也累得倒下了,想来分担一二。还请娘娘同意臣妾这个小小的要求,让臣妾也一道侍候皇上。”媚贤妃含泪哀求道。
媚贤妃如此诚心诚意,皇后哪有不肯的道理,“只要贤妃不怕辛苦劳累,本宫是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