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快马奔袭,与八皇子和威远侯世子会合。
八皇子见只有他一人来,脸色憔悴,便问:“找到了?”
“找到了。”孟青几夜未睡,途中累死了几匹马,这会儿见到人也把接过说完后,终于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江南雨季,这雨就从未停过,千蝶的马匹在泥洼中前行,十分艰难。六月本是盛夏,这雨却大的让她睁不开眼。
八皇子处,因着提早将村民和下游的百姓转移,堤坝崩塌的时候洪水泛滥,毁了良田百亩,人倒是没有死几个。离堤坝最近的几个村,连屋带田的,全被洪水一波带走,成了流民。八皇子将人安置到了离河流较远的高地,将那里作为暂时的营地。人多,天气老下雨,粮食不够,十几天下来,就有人病倒了。附近没有遭到洪水的几个州县,粮商都不约而同的粮仓给关了。八皇子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报后,八皇子第一次想举刀杀人。
千蝶到后,孟青和村中的郎中在煮汤药去风寒,当地的官兵倒是在一旁守着煮清粥的村妇,不让那些难民哄抢。
“我的天,你怎么过来的?”孟青忙得头昏眼花,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自然是杀出来的。”千蝶难得占了上风,但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气派,让孟青听了直笑她蠢。
千蝶暗自唾弃了一把自己,然后将马匹丢给侍卫道:“杀了吧,这马跑不动了。”
虽然马肉不好吃,但是也是肉啊。已经饿疯的村民们自发组织的,将马匹拉到一旁开始宰杀。
千蝶看了一圈现在的情况,这雨刚停,也不知道能停多久,这里安顿的难民大概有个一千,甚至更多,饥饿加上天气,最容易爆发疫情了。
她直径走到营帐内,还不等八皇子看清楚泥人的脸,就看到这人从怀里掏出一枚成色不差的玉佩放在桌上道:“应该能够撑会儿。”
八皇子将左右屏退,嫌弃的将那枚沾着泥的玉佩拿起来道:“这是什么?”
千蝶也不管自己身上臭不臭,凑过去道:“泸州一家商号,少东家的信物。”
“生意谈了?”八皇子退后一步,这人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没有,”千蝶道,“奴婢这身份,怎么谈?”
八皇子点点头,道:“我半月前写信上京,若是不出什么意外,赈灾的粮食在月中就能到。借粮的事情你去办,还有,光明正大的去。”
“是。”
八皇子是个不错的主子——要面子,命人烧了些热水给她洗漱。
这家有意认八皇子为主的商号名为四海商号,听少东家说,商号的老辈是出海白手起的家,皇帝登基后几年,出海生意便由朝廷统一做,他们便将生意渐渐转到路上。这些年虽然陶家一家独大,但是他们在海上有经验,也算是能有点小利可赚。
千蝶拿着那玉佩直接就到城中粮店找掌柜,掌柜本是不想接待,但见着那少东家的玉佩忙将人引进了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