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微微睁开朦胧的眼睛，敬默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
“不…不要榨了…”看着眼前似幻非幻，吐息湿热的音芙，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揉着眼睛，呆愣愣的从床上缓缓坐起，敬默没能看到，音芙嘴角狡黠的笑。
眼神空无的转头、低头，双眼逐渐聚焦到好似还在熟睡的魔女身上，敬默捏了捏她的脸。
温的，软的，有触感。
“清醒梦？”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触碰，滑嫩的感觉残留在指尖，“梦中梦？”
一头倒下，重新闭上双眼，他抬起脚，用了点儿力气跺了跺床。
脚底传来轻微的痛感。
睁开左眼瞄了一下，音芙淡红色的嘴唇，静静展现着娇艳的色泽。
嗯，还没醒。
再次闭上眼，没管音芙不安分的左手，敬默握掌成拳，指节用力，手指咔咔响了几声。
听到他握指的声音，音芙故意翻身，移开摸了个够的左手，一头披散的白发如同盛开的雪蔓花。
“有没有一种可能……”睁眼看了看头顶的灯，随即视线左移，敬默眼中铺了一片白，“我已经醒了？”
理性归位，他考虑着这种可能性。
往窗边看去，确认了这是自己屋，他正想坐起，身体却如同遭遇鬼压床般，死死动弹不得！
“靠！”
眼见音芙面带笑意的起身，提上滑落的肩带，敬默运足了力气，大声悲鸣。
“给你靠~”一下一下掰起他的身体，音芙摁着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心中萦绕着慌张的情绪，敬默有点急促地呼吸着音芙身上郁金香沐浴露的味道。
“告诉我，这只是个梦。”
“唤醒梦境的morning kiss，来一个嘛？”
稍稍歪头，音芙提出了美妙的建议。
“昨晚吃了蒜蓉豆腐还没刷牙，你来？”
“来~”
昨晚亲眼看着敬默仔仔细细刷了三分钟牙，她作势就要亲上去。
在鼻尖快要相触的距离停住，音芙暂时解放了敬默的身体。
一直努力试图重新掌控身体，抓住这短短一瞬，敬默立刻扭头朝向窗户。
还没等做出下一步动作，他便被按下暂停键。
“怎么回事呢？”跪在床上，像一只把前爪越过主人身体的大型宠物犬，音芙转脸再次凑近距离。
这样子玩弄敬默，尽收他慌张的眼神，真的很有意思。
“你要是现在出去，我还能当是一场梦。”用劲儿太狠以至于脖子被扯得难受，敬默脸色难看，“一场醒了之后落枕的梦。”
“一场有我的梦。”帮他调了个舒服的角度，音芙看了眼窗外，“对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美梦。”
“果然是你啊！”回忆着连续剧般的梦境，敬默秒懂。
调整位置让敬默坐到靠近窗的床沿，音芙跪在他后边捏着肩膀，佯装不知。
“什么呀？”
“没什么，1v1模式的梦境大乱斗而已。”
“前期强势的英雄，后期被压制住了？”
“她比东皇太一还能吸。”
“诶嘿嘿嘿……”
手下不断调整着捏肩的力道，音芙的脚趾微蜷几下。
帮他放松了肩膀，音芙依旧没有让他自由活动的打算。
“等我一下哦，马上回来。”
“我一头创死在这窗上得了。”
下床跑出卧室，没等半分钟，音芙就捧着两个牙杯，身后飘着牙刷和牙膏回来。
将自己的牙刷牙杯放在窗台，帮敬默挤了牙膏，她示意敬默张嘴。
“刷牙去……”话还没说完，敬默嘴里就被喂进一口水。
“吐这里~”
指着他脚前的漩涡，音芙把牙膏沾了沾水。
“……”
不停左右鼓动腮帮，敬默就是不肯吐。
“再不吐的话，就用这个撬开你的嘴巴哦？”
半空浮出一个布满棘刺，尖端颜色暗沉，形似丁字式开口器的物件；音芙逼近一步。
低头吐掉漱口水，敬默很配合地龇牙。
虽然不知道那玩意儿叫什么，但戳嘴里绝对疼。
“这才乖嘛。”细心体会着帮他刷牙这件事，音芙很满意他识相的配合。
被人帮忙刷牙，牙刷在齿面和舌苔活动的感觉，和自己刷相比，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奇怪。
仰起头，让漱口水在喉咙里咕噜噜几下，敬默控制着吐水的力道。
这是卧室，面对窗台和音芙，假如像平常那样吐水，必然会溅到她的腿脚上。
“像平常一样用力也没事，这个专门处理垃圾的漩涡会接住。”搅动着杯子里的水，洗干净牙刷，音芙扬手一泼，“看，没泼到你脸上吧~”
目送快要触到眼睫毛的水珠极速坠入漩涡，敬默像个只有脖子能活动的高位截瘫，点了点头。
“玩得很好，所以你能不能赶紧放开我。”
咬着舌尖还没太用力就感到疼痛，他放过自己的舌头，同时希望音芙放过他。
使唤韶勒忒瑞搭了条毛巾回来，擦干净敬默的嘴，音芙右手牙杯左手牙刷，站在他面前，仿佛生气的小河豚，鼓起腮帮，用表情拒绝了他的提议。
“吐准点。”身体避让不得，敬默生怕她把漱口水吐自己身上。
嘴里含着水，音芙点头。
她还不至于做出往敬默嘴里吐漱口水的事情。
不过另一件和口水密切关联的事，倒是可以考虑。
“换一下吧~”拉开床头柜的小抽屉，再度给敬默一定自由，音芙让他自己挑一条。
待她打开衣柜拿出一条短裤，双手捧着，站在床头，敬默气急的颤抖着举起手，指着卧室门说：“你，把裤子扔床上，然后出去。”
他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想明白了音芙的脑回路。
顺从的扔下短裤，音芙右手食指朝窗台勾了勾，领着搭毛巾的韶勒忒瑞和刷牙三件套，从卧室出去。
换好内外两条裤子，敬默站起来，抡起拳头就狠狠给窗玻璃来了几下。
“说了随便你怎么样，你还当真了啊！”甩着疼痛的右手，他将这一切定性，是自己的祸从口出。
听到屋内的响动，音芙敲了敲门，“我进来喽？”
礼数还是要到位的，万一直接开门，看到的是以屋室为裈衣的敬默，那她就该考虑，把梦变成现实总共需要几步了。
“我希望你出去。”打开门，敬默即刻失去自由，“而不是让我当活体雕像。”
“好想法，最好还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再加上禁止排泄。”
“……”
被音芙认真考虑的表情吓到，敬默飘在她头顶讨价还价：“我和你起码算是朋友，别对我这么狠，早饭麻烦来一顿。”
“我们是……朋友？”
收到一份大礼，音芙脸上亮起闪耀的笑容，语气却显得格外犹疑。
“是。”
敬默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肯定，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