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珠几步上前,用力一推,“哗啦!”一声,秦凌掉进了水里。“凌儿!”一声急切的男音,白掌珠惊得拔腿就跑。
“抓住她!”安北寅连忙吩咐属下,自己边跑边脱去外袍,纵身跳进了水里。
安北寅一把抱住了秦凌,拖着她上了岸。
浑身湿透,就显着春天里的风冷极了,秦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秦凌见来人是安北寅,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几乎喜极而泣,道:“你来了。”
“我来了。”安北寅声音温柔,一手拂去秦凌额间碎发,捡起地上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时,木槿抱着吃的和袍子跑了过来,神色十分紧张:“姑娘,这怎么回事?……殿……殿下!?”
木槿看到安北寅,心虚极了,上次殿下已经骂了她一次,说她没照顾好姑娘,这次……哎,完了完了……
安北寅横了她一眼,话中带怒:“还不赶紧带姑娘回去换身衣服!”
木槿连忙点头,把手里的袍子给秦凌披上,赶忙掺着她往回走。
秦凌对安北寅道:“你也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儿我去找你。”
安北寅点头。
安北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冬青把白掌珠带到他跟前,一股臭味儿袭来,安北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白掌珠察觉安北寅的神色,更加无地自容,她好歹也是庆国公的掌上明珠,如今竟然落魄至此。可这一切,还不是拜安北寅所赐!他明明不爱她,还要娶她!
白掌珠转念想到此处,忽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为什么这么做?”安北寅声音阴恻恻。
白掌珠怒火中烧,道:“我就要她死!”
安北寅冷冷的目光杀向白掌珠。
白掌珠又厉声道:“不仅要她死,我还想要你死!你明明丝毫不在意我,何必娶我?娶了我,你也没有真心对待过我!我恨你们!”
白掌珠几乎疯狂,挣扎着要扑向安北寅,冬青极力钳制住她。
“珠儿!”
一声老迈的声音。
白掌珠顿时愣在原地,转头,泪流满面。
“父亲……”白掌珠扑通跪在地上。
庆国公大步走来,“啪!”的一声,一掌箍在白掌珠脸上,白掌珠瞬间被掀翻在地。
白掌珠如坠冰窟,捂着脸,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父亲从未打过她,父亲待她一直如珠似宝……白掌珠崩溃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庆国公一脸阴云,对安北寅道:“请殿下让老夫把小女带回。”
安北寅点头。
庆国公示意属下将白掌珠带走。
安北寅行礼示意告辞,庆国公连忙拉住他,犹豫一瞬,恳切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望殿下……”
“她要害的不是我,我不能轻易做了这个人情,还望庆国公谅解。”安北寅不动声色的推开庆国公的手。
他急着去看秦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风寒。
庆国公还是要脸的,让他对小辈求情,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现在这安北寅竟然还不识抬举,庆国公的情绪转为一腔怒意!
庆国公一甩袖子,转头离开了。现在惟有牺牲一下他的宝贝女儿了,哎,她女儿沦落至此,不也是因为安北寅吗?这个账,他迟早要让安北寅还!
……
安北寅来到秦凌住处,敲门,来开门的是穆景初。
穆景初见安北寅,还是去年春天在庆国公春宴上,安北寅那时给她的印象极为深刻,他俊朗帅气,英武不凡,穆景初当时就倾心于他。
可后来得知,安北寅被皇上赐婚,要娶的就是庆国公的小女儿白掌珠,心中还愤懑了很久。
可光愤懑有什么用呢,她十八岁了,不能再等,遂对安北寅死了心。
但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啊,白掌珠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穆景初温柔一笑,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安北寅点头,看也没看她,直接进了屋。
秦凌刚换好衣服,安北寅大步走到她跟前,一脸关切:“怎么样?身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让木槿给你熬一碗姜糖水,喝了,不要受了风寒。”
秦凌莞尔:“看你急的,我这不没事吗?”
“那万一我没来呢?”刚刚太危险了,安北寅想想都后怕,白掌珠就是朝着秦凌的命去的,他若是晚来一步……
秦凌淡然一笑,道:“你忘了,我会凫水的。”
“那你不是睡着了吗?”安北寅脸上略带愠色,说她还不听,真是欠收拾了。
秦凌望向穆景初,无奈一笑。
穆景初站在不远处,只觉得秦凌这一笑十分刺眼,原来安北寅这样在意秦凌,呵呵……他们也不单纯是义兄义妹嘛……
穆景初回以秦凌一笑,出了屋,关了门。
穆景初是个知进退的,她虽然年纪长了,但也不是非急着嫁人不可,她若是嫁人,定然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待她好的才是。
强扭的瓜不甜,白掌珠就是前车之鉴。
安北寅拉着秦凌坐下,双手紧紧攥着她的手,几乎有一肚子话,可是不知从何说起。
秦凌看安北寅这样子,不禁轻笑道:“你一会儿是不是还有事呢?”
这话可是说进了安北寅心坎里,安北寅无奈道:“一刻钟后我要去检查护城卫和队伍,护送皇上回京,你也收拾一下吧,马上走了。”
秦凌笑了笑:“就住了一晚,有什么好收拾的,既然还有一刻钟,我们就好好说会儿话吧。”
安北寅点头。
“先说来刺杀的是什么人啊?”秦凌问道。
安北寅就知道她会问,好好的一刻钟时间,非要说这个吗?
安北寅不满:“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
秦凌哑然失笑,起身围着安北寅转了一圈:“检查好了,好像没受伤。是不是?”
安北寅无语,撸起袖子让她看胳膊,胳膊上有好大一个伤口。
秦凌脸上笑意渐失,可这里也没有药啊,秦凌无奈:“只能等回了上京再帮你处理伤口了。”
“好疼的。”安北寅一脸委屈。
秦凌微愕,这还撒上娇了不成,秦凌抿唇,忍着笑意,抬起安北寅的胳膊轻轻吹了吹,心下道,相比于之前他之前受得那些伤,这算什么呀,分明就是故意在她面前装可怜……
好吧,就满足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