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
十几个山地氏族的族长,被铁链捆绑在地上。
牢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
“罗伊·里德尔,你要干什么!”
几个部落族长似乎预感到了危机,一个个色厉内荏地大声吼道。
噗哧!
长剑毫无阻滞地刺入一位族长的胸膛,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罗伊一身。
“罗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噗哧!
罗伊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转眼又杀死了一位部落族长。
地牢内顿时沸腾起来,剩下的族长们纷纷破口大骂,奋力挣扎。
但罗伊不为所动,继续走到下一个部落族长跟前。
“等等!罗伊兄弟,我愿意投降,我愿意臣服……”
噗哧!
罗伊再次挥剑,像是屠宰一条死狗。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山地人的叛徒!我们都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噗哧!
“我们部落的族人们会为我报……”哧!
……
血腥味在封闭的地牢内弥漫,翻滚。
潮湿的腐朽味、浓重的体味、因恐惧而屎尿横流的骚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浓烈至极,几乎令人窒息的味道。
像极了屠宰场,又似某个人间炼狱。
而这个“炼狱”的始作俑者——罗伊·里德尔,他满身已经溅满了鲜血,如同来自九幽的厉鬼。
随着一个个山地氏族的族长被杀,地牢中渐渐安静下来。
只剩下最后一位——里德尔氏族的族长,罗伊的亲哥哥,里德尔。
里德尔此时反而十分镇静,脸上也没有愤怒,或是恐惧之类的表情。
他望着站在面前的亲弟弟,语气淡漠地开口道:“告诉我,为什么?”
一直不言不语的罗伊,也终于开口了。
他缓缓摇头:“哥哥,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
里德尔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好半晌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
“你现在立刻放我们出去,我们还有机会,我们可以出去联合其他的山地氏族,只要他们不想被波顿家族奴役,就一定会和我们联合起来,共同抗击……”
“哥哥。”罗伊出声打断道,“我们已经失败了!”
里德尔看了弟弟一眼,怒道:“怎么?仅仅一次失败就让你失去了勇气么?我们还有很多人,山林里有无数的族人可以依靠!”
罗伊毫不退缩地直视兄长的眼睛,道:“我没有失去勇气。
哥哥,您也参加了这次战斗,难道不清楚我们与他们的差距究竟在哪里吗?
山地氏族的族人没有他们勇敢吗?
不!我们缺少的不是勇气,而是制作精良的铠甲,是斩断一切的利剑,是燃烧世间的火焰!
没有这些,即便我们聚集了再多的山地人,也永远不可能战胜那些贵族们!”
“咳咳咳……”
里德尔一阵剧烈的咳嗽,看样子被弟弟的话气得不轻,他脱口大骂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向贵族们投降?”
“你!你这个混蛋,懦夫!我看错你了。”
良久,等到里德尔彻底骂累了。
罗伊这才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哥哥,不要怪我,只怪嫂子太迷人!”
里德尔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的妻子,面色顿时大变:“你难道?”
罗伊上前一步,手中的血红长剑刺穿了里德尔的胸膛,嘴中大喊:“不要怪我……”
里德尔狂吼一声,汩汩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不过,此刻他的眼中却没有多少恨意,反而是一种无比痛惜的神情:“乱伦为诸神所不容,你……你为何……要做这种……被诸神厌弃的事情……”
罗伊面无表情地看着痛苦喘息的哥哥,淡淡道:“是她主动勾引我的。”
里德尔似乎还挣扎着想说什么,但破碎的心脏已经无力支撑这具身体,鲜血狂涌。
他终于头一歪,没了动静。
罗伊对着哥哥的尸体愣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慢慢转身走到门前,打开了被锁死的牢门。
呼——
凛冽的北风迎面而来,却没能吹动罗伊那冷漠的脸庞,以及早已被鲜血凝固的灵魂。
“罗伊,里德尔大人呢?”
“还有我们部落的族长大人呢?”
……
“都死了。”
面对被俘虏的山地人的追问,罗伊表情冷漠道。
“什么?”
“没听见吗?
都死了,现在我是你们的族长!”
意识到族长被杀,族人们纷纷色变,怒目而视,破口大骂,有的甚至要冲上来跟罗伊拼命。
看守地牢的守卫们,连忙上前阻拦,甚至动手杀掉了几个闹得最凶的山地人,才将这场俘虏暴动掐灭在萌芽中。
这时,多米利克刚好在士兵的簇拥下,走进了地牢。
一众山地氏族的俘虏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这个即将决定他们命运的贵族。
多米利克在山地氏族俘虏们或期盼,或恐惧的目光中,朗声道:
“凡是愿意臣服的,我都可以赦免你们叛乱的死罪!”
俘虏们安静了一下,在新族长罗伊·里德尔的带领下,纷纷跪倒在地上。
随即爆发出一阵阵欢呼:“感谢仁慈的领主大人宽恕我们的罪!”
“我们愿意永远臣服!”
“我们愿意终身侍奉!”
……
一间无比杂乱的木屋,居然是整个巨木镇惟一能够住人的地方。
文德尔指挥着几个士兵把房间中央清理出了一块空地,摆上了几个厚厚的垫子和一个小几。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啜吸牛奶的声音和嚼着肉干的声音。
山地氏族的叛乱终于解决了,多米利克则趁这难得的空闲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
咳嗽了一声,守备官乔拉爵士首先开口了:
“多米利克大人,这些野蛮的山地人桀骜不驯,极难管束,我怕他们不是真心臣服。”乔拉面带担忧的说。
“他们力大无穷,如果配上重甲,将是非常优秀的重装步兵,至于忠诚方面,可以慢慢培养嘛。”
多米利克明白“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道理。
再加上那些没有回头路的“背叛者”,等于在他们内部埋下不信任的种子,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三天后,多米利克率领大军返回孤山领地。
孤山一带的山地氏族,纷纷宣誓效忠臣服。
至此,这场叛乱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