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噩耗
临冬城。
订婚宴结束后的第三天。
参加宴会的各大北境贵族纷纷告辞，多米利克估摸着也该返回孤山领地了。
出来这么久，竟有种想家的感觉。
这几天，多米利克用对付本福德·陶哈的方法，用在了罗贝特·葛洛佛身上。
蒙面、敲闷棍、套头、装麻袋，严刑拷问……
但同样没有获得有用的情报。
这两个明显跟他不对付的家族排除之后，剩下的嫌疑就更小了。
难道烟柴酒馆的袭杀并非北境贵族所为？
想想也是，比起南方贵族的权谋争斗，北境的各个贵族领主头脑简单的像是单细胞生物，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窝在城堡里打猎。
“烟柴酒馆袭击”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很难想象会出自他们手里。
那北境之外？
多米利克顿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阴谋家、信奉“混乱是阶梯”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听凯特琳夫人提起过，这货在孤山岭传达完加税的诏令后，专程拜访了一趟临冬城，还说了一些类似不太好的话，估计是挑拨离间。
以小指头的秉性，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完全是有可能的。
眼下“五王之战”即将爆发，这件事，多米利克只能暂时放下。
另外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在贵族之间流传。
传闻本福德·陶哈，因为嫖\/妓没带够钱，被黑恶势力毒打了一顿，事后被放出来的本福德恼羞成怒，带领家族侍卫，前去找回场子。
没想到已经人去楼空，报复不成，反倒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贵族中已经有人给本福德·陶哈起了绰号——“钱不够”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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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大人，您找我。”
这是一片树林。
林子中央有棵古老的鱼梁木，笼罩着一泓黑冷池水，北境的人称它为“心树”。
树干上刻了一张人脸，容貌深长而忧郁。
传说这些脸是在黎明纪元时，在“先民”渡过狭海而来之前，由森林之子刻上去的。
多米利克来的地方是史塔克家族的神木林，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艾德公爵亲手行刑了一名守夜人逃兵。
此刻，史塔克家族的人都在。
凯特琳夫人正带着罗柏、珊莎、艾莉亚，以及才三岁的瑞肯在鱼梁木下，向诸神做祷告。
艾德公爵静坐在树下、苔藓爬满的磐石上，祖传的瓦雷利亚长剑“寒冰”斜躺在膝盖上，他正在用漆黑如永夜的池水清洗剑上的锈迹，表情十分悲伤，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
“多米，信鸦带来了一个悲伤的消息。”凯特琳夫人走来，递给他一份信件，上面盖着国王劳勃的印章：
“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但如今想来你也是史塔克家的一份子……”
多米利克打开信件一看，虽然已经早已预料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内心“咯噔”一声。
果然，国王之手、东境守护、鹰巢城公爵、王国中流砥柱——琼恩·艾林，他死了！
毫无疑问，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谋害了老艾林公爵。
剧情里，培提尔唆使他的初恋、曾为他打过胎的公爵夫人——莱莎·徒利，让他使用特制毒药“里斯之泪”，毒杀了她的丈夫老艾林公爵。
那时候，老艾林公爵刚刚从一本名叫《七国贵族之世族谱系史》的大部头书籍中，找到了王后瑟曦出轨的证据。
当然，“小指头”培提尔毒杀老艾林公爵，可不是为了帮瑟曦擦屁股、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他杀老艾林公爵的原因，在于老艾林公爵本身。
身为国王之手、东境守护、鹰巢城公爵，老艾林是维持君临政局、以及整个维斯特洛大陆七国局势稳定的关键人物。
老艾林公爵是雄鹿王朝、拜拉席恩王朝、以及“鱼狼鹿鹰”统一联盟的缔造者。
为了让劳勃坐稳铁王座，他积极促成了国王与瑟曦的婚姻，化解了西境守护泰温这一、对国家安全威胁最大的变数。
次年他又亲赴阳戟城斡旋，送还勒文亲王遗骨，平息了多恩领的怒火，让道朗亲王放弃了为韦赛里斯起兵的打算。
甚至在收服詹姆的问题上，艾德曾强烈建议把“弑君者”发配长城，老琼恩也还是从大局出发，说服劳勃继续留用这个有过重大前科的小舅子。
如今，“篡夺者之战”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支撑雄鹿王朝的基本盘——“鱼狼鹿鹰”统一联盟，早已破烂不堪。
其中，鱼家的霍斯特·徒利公爵早已病入膏肓、命不长久，他的二女一子没有一个成器的，堪称权游最糟糕的贵族家教，其中：
凯特琳·徒利——“宝妈”家庭主妇，
莱莎·徒利——“弑夫者”，究极恋爱脑
艾德慕·徒利——“河间箭神”
而唯一能力出众的弟弟“黑鱼”布林登·徒利，则被排挤到东境的鹰巢城当血门骑士。
鹿家的劳勃国王不理朝政，鹿家老二史坦尼斯和鹿家老三蓝礼，人心不齐，争权夺利。
狼家的艾德·史塔克，一直守着自己北境的一亩三分地，外面爱咋地咋地，颈泽以南的事务根本懒得搭理，平日无所事事，挂在嘴边的就是“凛冬将至”！
可以说“鱼狼鹿鹰”联盟中，只有老艾林公爵一人竭尽全力维持维斯特洛七大王国局势的稳定，是七国政局的中流砥柱。
其他几家不是躺平，就是混吃等死。
如今，老艾林公爵一死，七大王国瞬间乱套了，小指头培提尔所渴求的“混乱”，也终于如愿所偿。
不过在多米利克看来，即便老艾林公爵不死，七国那脆弱的和平也持续不了多久。
几个月前，“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希，千里迢迢来孤山岭加征商税之际。
多米利克曾考虑过，直接给他弄死，装进麻袋，投尸江岸，来个人去无踪，死无对证。
即便君临那边怀疑到他头上，没有证据，也采取不了什么有效措施。
但后来，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
主要原因在于，即便杀了小指头，老艾林公爵没死，也阻止不了七国动乱，“五王之战”的爆发。
就跟前世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那个刺杀了奥匈帝国皇储的塞尔维亚青年——普林西普。
杀了普林西普，就能阻止第一次世界大战吗？
不能，原因很简单，一战爆发的真正原因是20世纪初资本主义国家向帝国主义国家过渡时产生的广泛的不可调和矛盾。
维斯特洛大陆同样如此，“五王之战”爆发的背后是七大王国与王城君临更深层次的、不对等的政治话语权、以及不可调和的矛盾。
西境泰温公爵一直野心勃勃想要重返君临。
多恩道朗亲王整天想着复辟坦格利安王朝、替妹妹伊利亚复仇。
河湾地的贵族们综合实力最强，然而因为“篡夺者之战”站错队，在君临丝毫没有话语权，他们迫切想要通过战争获得与实力相匹配的政治地位。
龙石岛的史坦尼斯和风暴地的蓝礼，亦对铁王座觊觎已久。
因此，“五王之战”是非打不可的。
老艾林公爵只能算是导火索，即便他没死于小指头之手，充其量也只能延缓战争，而不能阻止战争的爆发。
想到这里，多米利克也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即将爆发的“五王之战”将导致无数战士流血牺牲，无数平民流离失所……
真是风雨欲来啊！
此刻，艾德公爵依然坐在树下擦拭长剑，看得上去他很是悲伤。
艾德公爵年幼的时候，便在鹰巢城琼恩·艾林身边做养子，当时膝下无子的老艾林公爵亦待他、以及另一名养子劳勃·拜拉席恩有如生父再世。
当“疯王”伊里斯二世要杀死他的两名养子时，这位鹰巢城公爵宁可起兵反叛，揭起他的新月猎鹰旗，也不愿意出卖他誓言守护的人。
……
“凯特琳夫人……”多米利克故作惊讶道：“这消息属实吗？”
“信上有国王的印鉴，而且是劳勃亲手书写的，他说艾林公爵走的很仓促，就连派席尔大学士也束手无策，不过给他喝了罂粟花奶，所以老公爵并没有受太多折磨。”
“另外……”凯特琳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信上还说，劳勃国王正在前往临冬城的路上，他要找奈德共商国事。”
“来了多少人？”多米利克问道。
“我想至少有两百名骑士，再加上他们的扈从，以及国王的侍从和护卫，起码也得有七八百人……甚至更多一点。”
看来劳勃国王把他半个宫廷的人都带来了。
“我们得为他们办场晚宴，当然还得请乐师和歌手，食物不能太寒酸，起码要有之前订婚宴的水平，不然国王会以为我们在怠慢他……”
“我明白了。”
多米利克点了点头，原来凯特琳夫人担心临冬城喂不饱这些人，得罪了劳勃国王。
临冬城刚刚举行了一场订婚宴，虽然费用的大头都是多米利克出的，但史塔克家也耗费不少存粮。
这会儿，多年积攒的仓库估计都见底了，干净的都能跑耗子。
凯特琳夫人这是担心临冬城无力接待国王一行人，这才把他拉来，毕竟自家女婿十分有钱。
不就是供千把人，吃几顿饭吗！
难道还把一个公爵的领地吃穷了不成？
多米利克不禁吐槽，不知道是自己的孤山岭太富了，还是北境的贵族太穷了。
一个个的穷酸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这究竟是领主？还是野人头领？
不过仔细想想，艾德公爵本就不善理财经商，凯特琳夫人更是一个“宝妈”型的家庭主妇，没有一个领主夫人的基本素养和担当，打理不了领地的财政。
临冬城附近也没有什么可发展的产业，穷一点也很正常。
“多米，有劳你了。”艾德公爵起身，轻轻在多米利克肩膀上拍了一下。
起初，他并不十分赞同将长女珊莎嫁给多米利克。
但眼下看这位女婿却是愈发顺眼，现在看来，夫人凯特琳的决定无比正确。
“国王他们什么时候到？”多米利克接着问。
“劳勃他们已经赶了一段路了，差不多还有二十天就能到这里。”
“好的，那我明天就回领地，准备一下。”
多米利克说着，跟随史塔克一家人，在鱼梁木下完成祷告。
……
翌日。
多米利克带着首席骑士文德尔、贴身侍卫贝妮塔，新进授封的骑士琼恩·雪诺，以及大批护卫……
在史塔克一家子的告别下，踏上了返回孤山岭的道路。
至于他的未婚妻——珊莎·史塔克，仍然还留在临冬城。
毕竟她才十三岁，按照贵族的礼仪，要再过两年珊莎才会和多米利克完婚。
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
整个维斯特洛大陆，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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