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野蛮且不讲道理
红堡，城墙。
红色的夕阳被诸神门遮掩了一半。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坐落于维桑尼亚丘陵上的贝勒大教堂。
静默姐妹街的另一端，耸立着烧得焦黑的龙穴废墟。
在多米利克身后，是咸海汪洋，鱼市、码头和浩荡奔涌的黑水河，街道、巷弄、丘陵，以及远方的君临城墙。
在这些之外，是开阔的原野、农田和森林。
夕阳已经落下西边的城墙，红堡的砖石在暮色中沉暗如雪。
一堵厚厚的石砌胸墙，环绕着壁垒外围，城垛上有一大排竖起的铁枪。
一颗颗头颅，插在铁枪尖端。
砍下的头颅浸过沥青，如此才能保存得较长久。
多米利克深沉的目光，投向离他最近的那颗人头，依稀能辨认出那是女人的头。
头颅的下巴已经整个烂掉，鸟儿吃掉了一只耳朵和大半边脸颊。
曾经的王后、西境之光——瑟曦·兰尼斯特就这么赤裸裸的被挂在铁枪上，好不扎眼。
让多米利克不禁有些唏嘘不已。
这真是成者为王，享尽荣华，败者为寇，死的凄惨。
维斯特洛大陆的世界，就是这么的野蛮且不讲道理！
“领主大人，人带到了！”
“巨人克星”托蒙德的大嗓门响起，他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披挂着精美的铠甲头盔，长长的白披风披在身后，闪亮的白盾牌绑上左臂。
这是御林铁卫的着装，多米利克曾答应过让他穿上这身白袍子。
现在实现了他的诺言！
可惜托蒙德等不及铁匠们给他打造新的铠甲，直接从死人身上扒下这副装备。
从那个倒霉鬼身上——被多米利克砍头的、效忠兰尼斯特家的御林铁卫，马林爵士。
“乔佛里殿下真是变了很多，蛮怀念您曾经桀骜不驯的模样。”
多米利克仔细的审视着这位未来的国王——乔佛里·拜拉席恩。
乔佛里不住发抖、呼吸急促，语气中带着惶恐。
他沿着城墙的过道一路走来，就看到十多颗鲜血淋漓、还冒着热气的头颅被挂在铁枪上。
这些人有的是效忠他母亲瑟曦的骑士或者贵族，有的跟他的舅舅詹姆相交甚笃，还有那些跟兰尼斯特家走得近的侍卫……
乔佛里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堂舅蓝赛尔·兰尼斯特的脑袋。
“求求您，饶过我。”乔佛里求饶道。
“明天就是您加冕的日子，我已经替您准备了盛大的宴会，相信您知道在那种场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多米利克轻声细语的说，但声音响在乔佛里耳边，却似恶魔在低语。
乔佛里一时间傻傻的愣在当场。
“领主大人在问你话呢！”
托蒙德一手托住他的下巴，一手狠狠甩下，先打左边，然后更用力的打右边。
乔佛里的嘴唇整个破了，鲜血一直流到下巴，混杂着咸咸的泪水。
“大人，我是臭佬，我会像狗一样听您的话。”
乔佛里条件反射似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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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城。
贝勒大圣堂。
祈祷大厅里洋溢着一片珠光宝气的氛围，上好的裘皮和丝绸织锦，随着贵夫人们繁复华美的裙裾飘舞。
贵族男女们群聚于大厅后方，站在高窗之下，像码头的鱼妇一般相互推搡。
来自王岭的贵族们，今日都竭尽所能的攀比富贵。
反倒是多米利克麾下的一众北境贵族们，穿着朴素些，大都是皮甲衬着披风，彰显着勇武和野性。
昨晚刚到君临的胖威曼伯爵，似乎不想在这些王岭贵族面前丢脸，不知从哪找到一件奢华极致且不太合身的羽衣，套在他矮胖的身子上。
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呆头呆脑的企鹅。
珊莎今天穿着带金色的天鹅绒礼裙，宽大的长袖拖至地面，显得端庄典雅，高贵大气。
一旁的薇尔菲德穿着淡紫色的宫装长裙，上面点缀着细碎的宝石，层层叠叠的雪纺编织成的裙摆显得贵族十足。
两女时而咬着耳朵交谈，时而咯咯窃笑。
就像失散多年的好姐妹，言谈举止中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芥蒂……
总主教戴着水晶冠冕站在大殿的最中央，
即将加冕的乔佛里胸前纹着宝冠雄鹿，身上穿着金丝条纹的深绿色礼服，背后还有一件灰色的披风，在一众孔雀开屏般的贵族中显得有些另类。
王子殿下此刻脸色发白，双腿颤抖。
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个绝好的背景板。
这时候，圣堂的钟声忽然响起。
所有贵族都知道加冕的时辰到了。
然而却没有人做出反应。
所有的贵族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喇叭声骤然响起：国王之手多米利克大人驾到！
多米利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在一众铁甲卫兵簇拥下，横穿大厅。
他穿着漆黑如墨的铠甲，身披黑缎星纹披风，目光有神，眼底深邃的如同大海。
阳光透出琉璃穹顶洒下七彩色的光影来，大厅四周的七神雕像巍然耸立，
仿佛在注视着那个骑马缓缓踏进来的身影。
庄严肃穆的气氛在大厅中弥漫，让人不敢大声呼吸。
仿佛前来加冕的不是王子乔佛里，而是这位年轻的国王之手。
新任国王之手的形象如此令人敬畏，因此当他的黑色坐骑陡然在大厅里拉出一堆粪便时，所有贵族都大吃一惊。
多米利克直到总主教和乔佛里面前才下马，径直走到早已准备好的座位上落座。
“加冕仪式，可以开始了！”
多米利克用出门记得买包盐一样的平淡口吻说道。
“遵命。”
总主教手捧黄金制成的王冠，高举在乔佛里的头顶上空，口中高喊道：
“乔佛里·拜拉席恩，先王劳勃·拜拉席恩之子，今日我以七神的名义加冕你为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景守护者！
愿天父赐予你公正，让伱审判一切罪恶！
愿圣母赐予你仁慈，让你怜悯所有的子民……”
多米利克环顾圣堂，几日前的国王葬礼也是在这个地方举行的，那时的这里一片死寂，如今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大厅里的贵族大多是来自王岭，以及多米利克等北境贵族。
史塔克家族的使者还在路上。
离得近的谷地艾林家，河间地的徒利家都象征性的派遣了使者前来观礼。
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正在跟风暴地的蓝礼·拜拉席恩眉来眼去，估计懒得搭理君临的新政权。
西境的泰温·兰尼斯特倒是派人来了，只不过送上的不是新王继位的贺表，而是一份血淋淋的战书。
龙石岛的史坦尼斯还没有动作。
多恩的道朗亲王估计这会儿才收到消息。
七大王国之中。
谷地、多恩保持中立，一副吃瓜看戏的姿态。
北境是多米利克的基本盘，河间地是潜在的盟友。
而需要面对的敌人。
西境守护、凯岩城公爵泰温·兰尼斯特，这是死敌，从多米利克斩杀瑟曦的那一刻，注定双方不可能和解。
还有两位：
风暴地总督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
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多米利克若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得维护乔佛里政权的合法性，天然就站在“二鹿”的对立面。
蓝礼和史坦尼斯要想称王，就不可能承认乔佛里政权的合法性。
当然，多米利克也不可能臣服于鹿家兄弟俩。
所以他们是敌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眼下蓝礼和史坦尼斯这对兄弟俩，正要兄弟阋于墙，还没分出胜负前，多米利克用不着太过担心。
反而是西境的泰温才是巨大的威胁。
泰温一旦出兵，以雷霆之势压服“鱼家”徒利家族，再牵制住“狼家”史塔克家族，随时就能挥军直取君临。
剧情里，罗柏靠着偷袭发起了“呓语森林之战”，一举歼灭了“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的正在围城的军队，这才奠定了整个战局的优势。
可如今因为多米利克的“蝴蝶效应”，提前断手的詹姆·兰尼斯特，在经历丧姐之痛后，定然会觉醒！
还会如剧情里一样在罗柏手里惨败吗？
万一罗柏南下的人马和“弑君者”詹姆的军队陷入僵持。
那泰温的大军、以及后续招募的名新军，随时都能威胁君临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