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跑进屋内,点点光晕洒进角落,裴家东院三楼书房内,一人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突然一双莹白的小手扒拉着桌角,遮住了部分暖光,从桌旁慢慢往上移动,露出湛蓝色的眼睛眨啊眨,一直盯着打瞌睡的人。
见他好像没有醒来的打算,伸出食指在他脸上点了点又快速缩回去。
裴堇夜走到门口,见她好奇的蹲在桌边,无声笑了笑。
如此反复四五次,趴在桌上的人终于有了醒来的迹象,打了个哈欠睁开睡眼,一睁眼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蓝色瞳孔,吓得他直接后仰,带倒椅子连着手边的资料一起摔下去。
“新,新月啊,下次吱个声行不?”刚睁眼就要被她给吓死了。
他口中的始作俑者仍蹲在桌边,背对阳光,晒得后背暖暖的。
“你在,偷懒。”
唐栗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句欲哭无泪,每天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就是整理二十四年前的资料,最近又额外加了个接送妹妹的活儿,睡眠严重不足。
“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可还在工作呢!”捡起地上的资料放到桌上,见她蹲在地上,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伸手弹了下脑门儿。
“你可别在我这儿待着了,要是被爷看见,又该我遭殃。”
他发现最近背了好几次锅,可饶了他吧。
新月揉了揉额头,一抬头看见了他身后走来的人,再看看还没发现危险即将来临的唐栗,想起之前唐瑜教她的绝招,眼底瞬间涌起一层水雾。
有事没事,先哭为敬。
她这么一哭,轮到唐栗蒙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好像,没使劲儿啊?
“你,你别哭啊,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么。”这都跟谁学的损招儿,要是被爷看到,他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小祖宗……”
“唐栗。”
背后似刮来一阵阴风,让他不禁抖了两下,缓缓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人讪讪笑道:“爷,误会,纯粹是误会。”
“我看到了。”
唐栗像是被捏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后知后觉才发现,新月必定是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主子才开始哭的。
这只猫,也开始整他了。
裴堇夜上前将新月抱起身,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转身看向鹌鹑似闷不吭声的人,“长本事了。”
唐栗连连摇头,就算反驳也反驳不出什么道理,只能闷头挨训。
“新月想怎么惩罚他。”
假哭中的新月立刻停下,伸手做出他方才弹脑门儿的姿势,显然是要报复回来。
有了裴堇夜给她撑腰,也开始狐假虎威。
迫于主子的淫威,唐栗只能硬着头皮送上去挨揍,“你轻点儿啊,我还得去接唐瑜回来。”
新月点了点头,伸到他脑门儿前当真轻轻地弹了一下。
只一下,弹的唐栗往后退了四五步。
这叫轻?
他松开捂着额头的手,显眼的一道红痕,生疼生疼的。
新月破涕为笑,从裴堇夜怀里挣扎着下去,跑上前招了招手。
唐栗正满脸委屈的揉着额头,暗叹自己地位低下,见她跑过来,看了眼主子,无奈的弯下腰。
她这回又想干什么?
新月直接扯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今晚,你有好事发生。”
得,这都开始忽悠人了。
唐栗打心眼儿里不信,可是架不住主子在这儿,迫于无奈很给面子的笑了两声,“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待会儿还得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去接唐瑜,能有什么好事发生。
别出事,他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