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茗抱臂站在一旁沉默半晌，倒是隐隐听出了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归根究底不过一句：不惧他人的目光和偏见，为自己而活。
思及此处，不禁瞥向拧眉思索的唐栗，眼底划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啊，是该为了自己活着。
……
此时，霁华宫内。
接到电话的青羽，立刻前去文昌殿寻宫主和三长老。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却停下了脚步。
“师父，我这次是不是做错了。”无极一战，他派了不少除妖师前去支援，虽说伤亡算是最小的，却也无法避免的死伤了不少人。
就在今天早上，还有个除妖师的家人闯进霁华宫砸了他一下，说他不配，让他滚之类的话。
现在，就连他自己也陷入困惑当中，心中起了一丝想卸下这个位置的冲动。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
孟玉帛上前覆上他的脑袋，轻轻地揉了两下，没有贸然开口。
毕竟，未曾参与其中，不评是非对错。
“还剩最后一批除妖师没出来，要不要看看。”
浮生茫然抬头，一脸不解，心中已经没那么多的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了。
“浮生，”孟玉帛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你自己觉得呢？”
他吸了吸鼻子，摇头，“无极出现那种事，派除妖师支援是正常的，出现死伤也是，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有做错什么事，只是被那些家属一说一闹，便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孟玉帛闻言轻笑，“你看呐，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做错，又何必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否定自己。”
这些日子，浮生的变化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知道什么时候弱势一些，什么时候逼自己一把挑起大梁。
在他看来，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青羽在门外听了会儿，伸手敲了两声，估摸着殿内那个小不点擦完眼泪了，这才开口：“宫主，三长老，裴堇夜回来了。”
不出他所料，浮生听到敲门声赶紧擦了擦发红的眼，忽听他提到裴堇夜，立刻敛下委屈的神色，绷着脸开门。
“他在哪儿。”
他居然还敢回来？
“在城外。”现在并没有硬闯或是动手的迹象，似乎在等他们表态。
浮生回头和师父对视一眼，当即带着一小队除妖师赶去城外。
目送浮生离开之后，孟玉帛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眉头。
从前，他也跟那个叫裴堇夜的打过照面，当时并未察觉他是吸血鬼，也没觉得这个人危险。
现在，更猜不透，他换了个身份光明正大的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为了裴家？
倘若真是为了裴家，那他该说这只吸血鬼重情重义，还是该说他压根儿就不像那等冷漠自持的吸血鬼。
事情原委，恐怕还要等浮生回来才能一探究竟。
城外，裴堇夜他们也没等多久，就见为首一个身量只比新月高一些的孩子，朝他们这边赶来，想来这就是霁华宫的那位小宫主了。
他奔于人前，目光坚定的看向那双有着赤红双瞳的男人，淡然开口：“你到底什么目的。”
之前曾跟着师兄们去过城郊，见过他，也见过他怀里的那只……妖，没想到当时没察觉到妖气，连这么一只吸血鬼也没察觉到。
真是失策。
裴堇夜见他来了，抱着新月缓缓起身，“我只是想回去，仅此而已。”
就这么一句话，浮生又糊涂了。
“你，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知道，我也只是好心的通知你们，要是硬闯，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把话放这儿，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些除妖师，现在算是他脾气好的时候，才会通知他们。
要是惹怒了他，灭了整座城，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