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这句话,景清只觉得自己听错了,直到后来,听梁浅把话说完,沉默许久:“那就让她继续待在那里吧。”
或许待在那儿,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匆匆两句,说完后挂断电话,再抬头看向已然偏西的月光,神色渐渐没落下去。
咚咚咚——
半夜,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起身打开房门,门外空无一人,再一低头,半睡半醒的晏兮,穿着新月给她选的毛茸茸的睡衣蹲在门口。
“这么晚,怎么在这儿啊?”
瞧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模样,心中那点伤感倒是彻底消散了,不由得蹲下去摸摸她的头。
晏兮蹲了许久,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过了很久似乎清醒过来,抬头瞧见他,意识慢慢回拢,随即一把将他推开,骂了句流氓又赶紧跑开。
被她推了一把直接坐在地上的人,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看着那跑远的猫,差点被她给气笑了。
他流氓?
也不知是谁,半夜跑来他的房间门口。
第二天。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紧张。
景清,晏兮,都摆着一副像是谁欠了他们钱似的表情,这两位还不约而同的双手抱臂,一脸冷漠。
“他们这是怎么了?”唐栗从旁路过,感受到餐厅里浓浓的一股火药味,赶紧拉住找死的还想去抱晏兮的妹妹,问。
唐瑜被哥哥制止了举动,绷着一张脸回头,闻言摇了摇头,表示她来的时候,两人这样僵持着。
所以,肯定是那个除妖师惹晏兮生气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景清头上,秉承着晏兮没错,就算有错,也是那个男人的错这种原则,一本正经的告诉哥哥。
唐栗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想想,问她真是等同于白问。
本想再去问问坐在餐桌另一侧,一副不关我事的昙沉水,结果这个时候,厨房将早餐送了过来,也就歇了现在向他寻问的心思。
不过,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后悔了。
吃早饭的这段时间内,晏兮和景清闹的可谓是鸡飞狗跳。
唐栗瞧了眼桌上的食物,心想:幸亏主子和他们不在一处吃早饭,否则,看到眼前这个场景,非得发火不可。
此刻,听到楼下传来不小的动静,已经吃完早饭,趴在栏杆处消食的新月不禁朝外张望。
“我们要不要过去?”她真怕晏兮跟那个人打起来,到时候挠的他脸上一道道爪痕。
裴堇夜闻言,赶紧将她拉回去,只说没关系,其余一个字都不肯解释。
惹得新月一上午都在担忧随时随地爆发,就差跳起来咬景清一口的晏兮。
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是真打起来,她该帮谁?
城郊的会馆一上午不得安宁,城内的霁华宫也同样如此。
昨日,秦渊从城郊离开之后,就去了霁华宫暂住。
抵达霁华宫不过半日光景,就从某个名不见经传的除妖师口中得知了一个,比秦殊将自己卖给妖还要恶劣的事。
“我听说,你门下有人拿走了判官笔。”还是个刚进门不过一年多的半吊子。
浮生一听,心间骤然一紧,赔着笑道:“大长老这又是……听谁说的。”
他脸上虽然在笑,心中却早已将那透露消息的,骂了不止千遍万遍。
“怎么?你又不承认?”
秦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见他在城郊用这套说辞,现在还用,总觉得他又在隐瞒些什么。
浮生闻言下意识将手拢在袖中,微微收紧,面上依旧面不改色。
“没错,判官笔确实在这里,不过,它已自动认主,我们也没办法。”
换句话说,这是判官笔自个儿的选择,他们就算想插手也没这个能力。
还是说,那个动辄就能取上万人性命的大杀器,凭大长老一人就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