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你是个魔鬼吗?
梵寂敛了几分神色,因为四下无人,所以他未曾掩饰面上的暗。
女人嗤笑一声。
“梵寂,你还是怕了,当这些人发现他们信仰的神明啊,其实不过是阴暗里的一只肮脏的鬼,得有多可笑。”
“是吗?”
梵寂开口,这会儿的男人没了平日里的温和。
他冰冷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上。
入骨的寒让女人颤了颤,比起痛苦和死亡,显然梵寂这个男人更恐怖一些。
只是这个人太会伪装了。
“梵寂,你清楚你的身份,无论你变成谁,变成什么模样,也改变不了,你与我魔教的关系,你又何必如此掩藏。”
“我们也可以互惠互利,此后魔教便是你的护卫,这样不好吗?”
“所以他派你来劝说我?”梵寂抬了抬眸眼。
女人否认。
“不,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这样对我们都好。”
只是眼前的男人神色丝毫未曾变化。
女人压下心底的不安。
她一直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到梵寂的出现,她这一次的任务不仅仅是刺杀公子渊,最主要的还是梵寂。
敦煌这座城城主是公子渊,可重要的权利全部都在梵寂的手里。
无法打开敦煌的门,他们便无法从这里抵达中原。
梵寂摩擦了一下指尖,修长白皙的指骨分明。
他狭长的眸子染上一丝冷意。
在抬眸间带着几分轻嘲。
“你觉得,我需要这些吗?”不屑的语气让女人心下微慌,可她不应该表现出来。
本来以为见到了梵寂就万无一失,可那些人怎么能忘记了,曾经在无尽炼狱里厮杀出来的那个少年梵寂,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怪物。
他根本不怕也不在乎威胁。
因为他总会让那些东西付出代价。
“我不信你,我只信死人。”来自男人阴沉的语调。
女人仓促的抬眸,还未说话便被梵寂遏制住了呼吸。
“我说过了,别来打扰我,我不答应,你们便谁都不要想来敦煌。”
“我警告了太多次了,偏生没有一个人听。”
“非要让我生气啊。”
长叹了口气。
梵寂回头,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女人瞪大眼睛,没了呼吸。
她大抵觉得梵寂就算不答应,也不会这么快动手。
可对于梵寂而言,敦煌不感兴趣,魔教更是不感兴趣了。
*
白芙上次看过公子渊之后再也没有去过。
公子渊伤的不重,这人就是故意借着生病躲清闲,如此倒是逍遥自在。
白芙不去寻他。
他便来寻找白芙。
彼时白芙还正在湖边钓鱼。
眼看着鱼儿就要上钩,一大块石头砸向湖面。
鱼跑了,水花还溅了一身,她起身恼怒的回头。
就瞧见乐不可支的公子渊。
“公子渊,你发什么疯。”
白芙恼。
公子渊摆手。
“我可没有,你钓你的鱼,我玩我的石头,有影响吗?”
公子渊完全就是故意的。
这会的不高兴,还是因为白芙说好的补偿他礼物,结果到现在都没有。
白芙后来完全就是敷衍的,没想到公子渊认真的等着。
这事儿白芙理亏,生气也要忍着。
“城主大人,你说你一不缺钱二不缺人,我来到这儿,一穷二白,我现在能有的,都是梵寂的,你又不要他的东西。”
关键是不喜欢还不还回来。
白芙的解释并没有让公子渊高兴,反倒更是不高兴了。
“你就不能来找我吗?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何必在这儿受梵寂的苛刻。”公子渊道。
白芙:“……”
好吧,看来是方才说的没有明白。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过你,咱俩真的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相识这么久,一张床都躺过了,白芙,你竟然不认账了。”
“......”
*
地牢里那个魔教的妖女自杀了。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公子渊正在换药,年轻的大夫冷嗤一声,“他这次动手太快了。”
“太快了也就证明他心虚。”公子渊沉声道。
刺杀这件事不大,却也让敦煌城这些人慌了一下。
这些人大抵是担心公子渊突然死了,这敦煌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无法继承。
于是直接让将城主大人与崔家嫡女的婚事给提前了。
最好是赶紧再生一个,如此公子渊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像公子渊这样的,不着调的样子,已然让敦煌城这些官员们失望的很,偏生人家公子渊是正统的。
当年先城主逝世,膝下无子,就在大家都以为祭司大人就要继位的时候,冒出来一个公子渊。
众人失望,却不得不看着公子渊坐上城主的位置。
*
夜里白芙是被人迷晕了带走的。
醒来时候眼上蒙着布,一片昏暗。
白芙没有乱动。
她保持着警惕,妄图解开束缚,观测着周围。
小公主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
小时候有一次差点儿回不去了。
所以后来学了些办法。
她试探性的挪了挪身子。
在紧张了许久之后,没有听到动静,妄图先去掉脸上的东西,再想想办法的时候,传来一声低笑。
“白芙,你怎么这么笨啊。”
眼睛上的纱幔被去掉,光明骤然出现,有些刺眼。
白芙挡了挡光,才看清楚了面前的景象,入目是碧蓝色的湖,湖水接连着天幕,有薄薄的云雾飘散在湖面之上,仿佛世外仙境,海市蜃楼,脱离真实的美丽。
“怎么样,这可是敦煌之宝。”耳侧传来熟悉的嗓音。
白芙瞬间抬眸。
“公……子……渊。”
“在呢,喊什么喊啊,这么大声,我又不是听不到。”
公子渊无所谓道。
所以看着她受惊吓好玩吗?
“公子渊,你幼稚不幼稚啊,你简直,简直太过分了。”
公子渊不明所以的看向白芙。
他扫了眼四周的布置,很漂亮啊,就是传说中女孩子最爱的浪漫的惊喜。
只是白芙没有被浪漫到,反倒更多的是惊吓多一些了。
白芙起身就要离开。
公子渊急了。
“喂,你等等啊,你先别走啊,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公子渊,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不想和我待在一起,难不成你以为梵寂真的会娶你?”
“白芙,别犯蠢了,这辈子可以是任何人,但不一定是他。”
“他不可能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公子渊说的坚定。
却不知道这番话伤人及心。
少女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哭不闹,有些平静了,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