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莱昂大陆。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在料峭寒冬过去后,撒日国也似乎随着春天的来临而渐渐复苏。
国都加尔纳特,富丽堂皇的香舍尔宫在和煦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而在女王办公室内,女仆们刚将更换的鲜花送出,在外恭候的爱丁顿便与她们错身而过,进入了办公室。
自从带着猎鹰舰队从菲尼大陆回国后,爱丁顿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内接连升职,如今已是撒日国海军元帅。
“上午好,陛下。”
走进办公室的爱丁顿摘下帽子,恭敬地朝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伊莎贝拉问候道。
“上午好,爱丁顿。”伊莎贝拉放下手中刚整理好的一沓文件,朝着爱丁顿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在进办公室之前,爱丁顿心绪还格外沉重,但当此刻见到女王陛下这开朗的笑容后,不知不觉间,积压在他心头的阴霾扫清了不少,他那凝重的神色也随之变得缓和了起来。
“坐吧,我想我们得好好聊一会。”
伊莎贝拉看着桌上的花瓶,伸手在鲜花旁扇了扇,轻吸着花朵的芬芳。
爱丁顿坐入椅中,正考虑着该如何聊这件不知是喜是忧的事,伊莎贝拉却先开口了:
“关于焱国与德尔塔联邦帝国之间的战争,我想它们其中之一,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爱丁顿微微颔首,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关于焱国与德尔塔联邦帝国之间的战争,在十二月底已经出现端倪,而在一月中下旬后便得到了确认,这两国之间,确实正在爆发战争。
不过这件事得追溯到去年年底,那时渡海而来的焱国舰队在将联军击败,并扣押了部分人质后,便气势汹汹的穿过己方领海,奔向了毗邻的萨利斯诺大陆。
此后不久,派去侦查情况的舰队在返航后给出了个情报:【焱国舰队已封锁前往萨利斯诺大陆的海域,海上有大量焱国舰船巡逻,无法靠近。】
正因此,本欲去探究详情的侦查舰队只得返航回国,但此行倒也并非徒劳无功,虽无法靠近那片海域,但基本上已经确认焱国人弄这么大的阵仗,绝对是在攻打德尔塔联邦帝国。
而这两国之间爆发了更激烈的战争这件事,对于本国来说,绝对不是个坏消息,甚至是个喜讯。
然而之后所发生的事,却让这本该是喜讯的消息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一月份,确认焱国正在攻打德尔塔联邦帝国后,本国就派出舰队试图去珊瑚岛将被焱人扣押的温斯顿将军一行带回,然而待舰队出航后才发觉这这条航路中的座岛屿附近,皆有焱国舰船的存在,他们以岛屿为中转站,在本国领海之外的海域,构建了庞大的岛链体系。
而这意味着他们控制了极为广阔的海域,这让本国舰队在没得到他们的允许下,根本无法靠近,更别提前去珊瑚岛,将扣留的温斯顿一行人带回。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使用强硬手段渡海,然而焱国的那些铁甲巨舰简直就是海上的怪物,此前这些铁甲巨舰已经给本国的海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在如今国内还未制造出同样的铁甲巨舰之前,贸然的和它们在海上交战,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极大的。
正因此,解救温斯顿一行的行动宣告失败,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焱人此前提出的那个条件,再度被拉出来进行了讨论。
既“赔偿五千吨黄金,弥补焱国损失。”
这个由焱国人提出来的赔偿方案,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此前针对这个方案,内阁会议上所有人都直接提出了反对,没有人会答应。
可当焱国舰队控制了极为广泛的海域,本国的舰队恐怕难以抗衡后,这个曾被视作绝不可能的赔款,只能重新拿出来进行商议讨论。
部分人仍是不同意,但他们也没有提出使用武力去强行解救的建议,因为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在没有同样的铁甲巨舰之前,和焱国人在海上交战所要冒的风险,以及要付出的代价简直无法想象。
贸然的和他们发生冲突,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形势更加紧张,毕竟焱国已今非昔比,或者说,这个国家从来就没弱过,此前对他们的固有印象全是因错误的情报而导致的。
而基于“在无法提升本国海军战力之前,不采用武力手段,不将冲突加剧”的共识下,一些人提出了不解救温斯顿一行的建议。
五千吨黄金不是个小数目,而这样的赔款其本身意义对国家来说就是耻辱,那么干脆就不赔款,只当温斯顿等人死在了海上作罢。
然而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在那场会议上被伊莎贝拉狠狠的批了一顿。
她是这么说的:
‘你以为不赔款就行了吗?焱国人虽然在攻打德尔塔联邦帝国,但留在海上的舰船数量仍然不少,我们甚至都没办法去确认数量,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都想不到?!’
‘另外请你时刻牢记,不论被扣押的是温斯顿将军,还是普通平民,都是必须要解救的目标,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我们的国民,将他们平安的带回国家!’
‘尤其是这些曾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我们如果在今天抛弃了他们,那么今后谁还愿意为国征战?!’
‘我希望这只是你没经过思考提出的建议,但如果说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么你该为此感到羞耻。’
在那天的会议上,伊莎贝拉罕见的动了怒,而当她将这番话说完后,那名提出建议的官员羞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其他人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于是,赔款似乎成了必须要做的事。
但就这么送给焱国人五千吨黄金,既让人不甘心又让人感到耻辱,在本国历史中,还从未对他国进行过赔偿。
而真要这么做的话,也毫无疑问会降低国家在莱昂大陆的威信。
因此那场会议一直讨论到了深夜,最后还是由伊莎贝拉下了定论,她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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