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娴就知道,只要她来休息,肯定会有人说闲话,她懒得应声,知秋替她解释道:“是皇上让主儿来休息的,您若有意见,大可去质问皇上。”
“我们主子间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婢女插嘴?”姚姨娘借题发挥,“徐侧妃,这便是您的治下之道?也太松了吧?”
她想找茬儿,瑾娴可不如她的愿,慢条斯理地道:“我这嗓子哭哑了,不便发声,知秋这才帮我回话,此乃体贴,她为我着想,着实难得,我又岂会责怪她?”
姚姨娘瞥眼讥笑,“您可真娇气,这才一天就哭哑了,往后还有好几日呢!莫不是要一直躺屋里歇着?”
瑾娴轻拨着茶汤,低眉懒应,“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回头我吃些药,还能撑一撑。”
江心月冷脸警告,“你最好能撑着,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都必须在场,可别像在潜邸时那般矫情,动不动就缺席,别仗着皇上宠你,你就无法无法,连宫规都违逆。”
姚姨娘幸灾乐祸,“皇后娘娘训诫的话,徐侧妃你可得记清楚咯!从前你不把王妃放在眼里,如今王妃贵为皇后,乃后宫之主,你若违抗皇后之令,那罪名可大着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江心月心下快慰,面上还是得客套些,“妹妹慎言,尚未册封,我还不算是皇后。”
姚姨娘奉承道:“娘娘您可是皇上的嫡妃正室,皇上登基,那您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这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娘娘您就等着册封诏书吧!”
江心月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不能这么说,一派无谓地道:“先帝的丧仪要紧,册封之事不着急。”
好奇的姚姨娘忍不住试探道:“也不晓得皇上会给我什么位分。”
看在她极力维护的份儿上,江心月便透露了一句,“我听礼部的人说,给你拟定的是妃位。”
姚姨娘闻言,喜出望外,她还以为自己没资格封妃呢!“是吗?原来皇上还是挺爱重我的。”
她这般高兴,江心月不忍打断她的美梦,但若不说清楚,万一最后的结果有出入,姚姨娘再认为她是骗人的,那她可就冤枉了,于是她将丑话说在前头,
“这是礼部拟定的封号和位分,拟好之后还要交给皇上过目,由皇上最终敲定,妹妹还是耐心等一等吧!一切以最终的结果为准。”
“这还有变数啊?”姚姨娘笑容顿僵,她心里没谱儿,生怕皇上会驳回礼部给她拟定的位分。
“一般位分不会有变数,皇上只是挑选封号而已,但也说不准,毕竟皇上的心思,我也猜不准。”
姚姨娘是什么位分,江心月并不在乎,高或低,对她影响不大,只要她是皇后即可。
两人兀自讨论着,瑾娴并未询问,姚姨娘故意当着瑾娴的面儿问江心月,“那徐侧妃她是什么位分?”
江心月斜了徐瑾娴一眼,“我瞧她作甚?我跟她可不熟。”
实则她不是不乐意瞧,而是想看却看不到,关于徐瑾娴的位分,礼部那边遮挡得很严实,她压根儿没瞧见,但为了挽尊,她才说自己不在意。
江心月不知道,瑾娴更不可能知道。
书里的原主在章彦安登基之后就去世了,现在登基的是章彦成,往后的剧情,瑾娴一无所知。她在后宫会是什么位分,她也不清楚,更不想去问章彦成,随他吧!他想怎么安排都随他。
她原本是想来歇一歇的,怎奈姚姨娘一直在这边叽叽歪歪说个不停,不是奉承皇后,就是阴阳怪气的揶揄她,瑾娴烦不胜烦,抬手在身边轻晃着,
“这蚊子好生烦人。”
会意的知秋故作讶然,“入秋了还有蚊子啊!这蚊子可真没有眼力见儿。”
“可不是嘛!嗡嗡响,吵得人不得清净。”瑾娴蹙眉抱怨着,姚姨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说谁吵呢?皇后娘娘一来,你就在这儿指桑骂槐,莫不是嫌皇后娘娘碍你眼了?”
徐瑾娴说的蚊子指的应该是姚姨娘吧?江心月可没怎么说话,都是姚姨娘在说,姚姨娘偏扯她作甚?这是借着她挑起事端吧?
姚姨娘的小心思,江心月心知肚明,她虽讨厌徐瑾娴,可也不愿被人当靶子,并未因此去追究。
瑾娴讶然望向她,“我在说蚊子,哪有说人?姚姨娘你想挑拨离间,也不至于这般牵强吧?王妃已经很累了,她没怎么说话,怎么可能是蚊子呢?叽叽歪歪的才是蚊子,你可不要对号入座。”
“你……”被讽刺的姚姨娘心下不忿,还想再吵,却被江心月给打断,“有些人喜欢嘴上逞能,你就随她吧!小人得志,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瑾娴假装不知江心月是在阴她,顺势应道:“娘娘教训得是,我不会再与姚姨娘计较的。”
姚姨娘当即澄清,“娘娘说的小人是你,不是我!”
“你不信啊?那你问问娘娘,到底说的是谁。”瑾娴故意胡扯,姚姨娘还真就问了。
江心月还能怎么说?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姚姨娘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何苦明着问呢!好没意思!
她原本是来休息的,被姚姨娘这么一折腾,江心月越发头疼,干脆起身,说是要出去继续守灵。
皇后一走,姚姨娘也不愿再继续待在这儿,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瑾娴这才得以清净。
待她们走后,知秋兀自琢磨道:“却不知皇上会给您许个什么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