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章彦成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但他还是想听听瑾娴的看法。
她的预感总是很准,所以他习惯性的会征求她的意见。
瑾娴依稀记得,书中好似提过这件事,书里之前查办萧大人和于大人案子的人是章彦安,立了功的章彦安因此被加封为信王。
章彦成不甘心看老二得圣宠,后来的河堤贪墨一案,他便自告奋勇去查办,查出涉案官员与太子有关。
章彦成本以为尧帝会赏识他,哪料尧帝竟又对他生了嫌隙,认为他在针对太子。
瑾娴不能让他重蹈书中的覆辙,遂建议他不要参与此案,
“你说此事跟太子有关?那皇上应该也是知晓内情的,你还是别参与了吧!毕竟太子还在禁足,就算再多一项罪名,皇上又会如何?应该不会再严惩了,而你很可能出力不讨好,甚至被有心人编排,说你总是针对太子。”
她的想法与章彦成不谋而合,章彦成对她越发欣赏,“其实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如若父皇能派章彦安去,再好不过,但我担心有人会举荐我,所以我打算装病躲过此劫。”
他若称病,尧帝肯定会派太医过来给他诊治,想要瞒过太医不是件容易的事。章彦成的意思是,他打算让人准备冰水,他浸泡其间,唯有真正的风寒发热,才能让太医相信他是真的病了。
然而瑾娴却觉不妥,如若是现代,风寒容易治,但古代的医疗条件仍有欠缺,一场风寒都有要人命的可能,即便是夏日,也不能冒险泡冰水。
“喝冰水尚可,泡冰水可是很可怕的,寒气侵体很伤身,万一再伤了本元,导致你无法再行周公之礼,那我岂不是很悲惨?”
两人正讨论正事,她却突然探讨起闺房之事,章彦成讶然失笑,“你不是说没什么念想吗?怎的如此关心这个?”
瑾娴脸不红心不跳,“平日里是没什么念想,但若有念想的时候,你得有求必硬啊!”
她的话音才落,便见章彦成望向她的目光炽热而直白,“你现在求一个,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生怕他又乱来,瑾娴干咳了一声借口道:“现下说正事呢!先不提这些私事,你且正经些。”
这又成了他的错?“明明是你先提的,你提得,我就提不得?”
理亏的瑾娴强辩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嘛!总之浸泡冰水的法子不可行,你还是换一招吧!”
“换什么招数?生病必须是真的,不能伪装,一旦被太医拆穿就麻烦了。”
什么病,既不是特别伤身,还能瞒天过海呢?
这个问题不容易解决,瑾娴苦苦思索着,两人一起商讨,出了许多主意,皆被彼此一一否认。
苦思许久,瑾娴灵光一闪,“其他的病症,大夫可以把脉看出来真假,但若是筋脉骨头上的伤呢?他们应该不太好断定的吧?”
瑾娴的话给了章彦成一个提示,最终他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次日一早,下朝之后,章彦成去马场骑马,他命人提前在那匹马上动了手脚,导致在他骑马之际,马儿突然发狂,他试图驯服它,却不小心被甩了下来,
马场之人皆目睹此事,有很多人可以作证,荣王训马时受了伤,大夫来诊治,他只道左腿还好,右腿疼得厉害,脚趾也很疼,大夫看他腿上淤青严重,轻轻一按骨头他就喊痛,便初步断定荣王是骨折了。
尧帝得知此事,既心疼,又有一丝起疑,遂命太医去查看。
太医出身正骨世家,在他探来,荣王的腿骨并无大碍,应该只是筋肌受了伤,但他按压之时,荣王一直喊痛,他若说荣王没骨折,万一他真的受了伤,出现什么后遗症,费了一条腿,那皇帝岂不是会问罪于他?
顾忌后果,最终太医还是上报皇帝,说荣王的确是骨折了,好在是轻微骨折,不算太严重,但为了能使其尽快愈合,还得绑板固定。
关于河堤贪墨一案,几位臣子皆有举荐之人,尧帝本打算让老三章彦成查办此案,然而他却不幸摔伤了腿,无奈之下,这差事也就落在了章彦安身上。
章彦安亦有耳闻,晓得涉案官员与太子有牵连,不愿插手此事,可他母妃却认为这是个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大好时机,
“上回荣王查办了于大人和太子,虽说太后不高兴,但皇上却赞他大公无私,所以你不必顾虑,放心大胆的去办案吧!”
“母妃,那次的事与这次不同,太子已经被禁足,我若再查他,那在父皇眼中就是落井下石。”
章彦安认为不该冒险,敏妃却因太过焦急,已然失去理智,
“朝臣们都在议论纷纷,说皇上会废掉太子,难么你查出太子手下的官员有问题,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太子,不会连累你的。最近荣王表现颇佳,你若再不立功,你父皇就该忘了你。
若非荣王受了伤,这机会怕是落不到你身上,这大概就是天意,你合该好好把握才是。”
敏妃一再劝说,章彦安没得选择,也无可推辞,只能依照皇命去查办此案。
章彦成装病,暂时躲过一劫,然而他这日子也不得安宁,女眷们听说他受了伤,纷纷来探视,他每个都得应酬,尤其是珍姨娘,一来就开始哭,哭得他心烦,
“你哭什么?本王还没死呢!”
意珍拿手绢擦着泪,啜泣道:“妾身担心王爷您的伤势嘛!骨折肯定很痛吧!王爷您受苦了。”
章彦成不能对她道出真相,遂耐着性子劝道:“不过是小伤而已,养养也就好了,莫再这儿哀嚎,听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