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非但不打算销毁全灵智人偶，还要让他完全自由行动？”燕襄穆听完锦妍的打算，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这样可以不用担心龙吟峰找我麻烦。
阿银呢，不但能自由生活，还能发挥自己的本事助我修行。
是不是两全其美？”
燕襄穆看着锦妍一副“师父，我好棒，快夸我的”的表情，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涌上哭笑不得的心情。
自己这徒弟之前虽说也心思敏捷，不循常道，但也没有如此活泼跳脱，难道是因有了傀儡做依赖，才将原本有些压抑的本性释放出来了？
不得不说，燕师父真相了。
虽然换了个躯壳，但不管是丞相之女还是21世纪准大学生，锦妍都不是如今的性子。
丞相之女如何，锦妍没有记忆，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看她那封遗书，想必是个行止有度，有思想有抱负，但一心只为家族的大家闺秀。
至于穿越来之前的那个自己，不说懦弱吧，离勇往直前还是有距离的，更因为遭遇暴力和缺少关爱，一直都有些敏感多思。
但也许是死过一回，锦妍感觉自己穿越后多了几分勇气。不管是斯银的强大还是系统的辅助，都让锦妍遇到事情手足无措的时候总能及时的冷静下来。
而与傀儡间天然的信任，也让锦妍从斯银身上感受到了亲人的关爱，如兄如父般无条件的帮助自己，事事为自己着想，这是前世自己活了近二十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虽然奶奶在世时也十分疼爱自己，但她更疼爱父亲，父亲若是做了什么让自己受委屈的事，奶奶也只会让自己要忍耐，“他到底是你的爸爸。”这句话锦妍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可斯银不会，不会有任何人在他心中的排序在自己之前。这样的认知让锦妍对斯银无比信赖，也可以放心的，倾尽所有的去打造他。
至于什么矛盾，反杀，锦妍从来不去多想。
信任是双方的，若是连一个性命随时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傀儡都要时时提防，那你如何要求连性命都不能掌控的傀儡信任你？
所以，现在的锦妍可以放任自己鲁莽，比起别人想什么，更多的关注自己的需求。
可以善良，但不会盲目同情。
可以计较，但不会损人利己。
可以蛮横，但不会无理取闹。
锦妍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很好，不害怕别人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
“不想毁去人偶，又不想被其影响的话，这倒确实也不失为一道良策。”燕师父在最初的震惊后，仔细思索一番，缓缓开口道。
“只是山下的修士处境可并不好，你想过立足之道了吗？”燕师父转眼看向斯银。
“我与左相和齐大人都达成了协议，将会做些山下修真物品流通的小生意。”斯银微微低头。
“哈！”燕师父是真的被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给气笑了，“你以为修真物品的管制以你一人之力就可改变？先不说你那二重天修士的身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二重天修士也没这个实力办成这事。
你知道龙吟峰上有多少修士？二重天的有多少？三重天的又有多少？
龙吟峰对修士的管制近年来因为苏皇的强势只增不减，你又凭什么能让峰上改变主意？
若是不能让峰上改变主意，你又凭什么与龙吟峰对抗？
齐大人能保下山下这些修士已是极限，只要稍微触怒龙吟峰，这些修士丢掉性命也不过转瞬之间。
我不知你用何花言巧语蒙骗了他与你合作，但我只要将你傀儡的身份告知他，你们的合作必将不复存在！
这些小生意，我劝你还是不要肖想了！为了锦妍，为了齐大人，为了山下这些修士，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燕襄穆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指着斯银的鼻子在呵斥。
锦妍虽不知其中究竟，却连忙挡在斯银身前：“师父你别生气，齐大人也不是笨蛋啊，哪有那么容易被蒙骗的，我们先听听阿银有什么主意在说嘛。
如果真的做成了，这对山下修士总归是一件好事啊。”
山下修士本就因为资源缺乏修行不易，虽比普通人生活好些，但这些年夹在苏皇和龙吟峰中间，性命威胁年年增高，不满的情绪再滋长下去，难免要出乱子。
燕襄穆即与齐汉洲交好，山下修士的处境自然是了然于心的，所谓关心则乱，此时听着锦妍的劝解，也消了消火气，看着斯银，等着他解释。
“齐大人能建下这些基业自然不易，银某定不会轻易破坏。”斯银的第一句话便向燕师父示了好，用她最关注的事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至于银某为何有信心开通商路，便要从左相说起了。
如今凡人间和龙吟峰的矛盾日益突出，你我都知，左相又怎能不知。
当初我向左相表明心迹，却是歪打正着，切中了左相强收镖局的真意。
在递了投名状表明了实力后，左相也给了我一条密报。
龙吟峰上，有苏皇的内应。”
“内应？”燕襄穆看着斯银，面色惊疑不定。
“对，且地位不低。”斯银点点头。
“左相之所以着手开通商路，便是收到龙吟峰内应的承诺。
一重天修士相关的修行资源皆可放开，特别是伪灵珠的供应，将解除限制。”
自晚间进了沈家庄，燕襄穆接连受到震惊，此时竟已有些麻木，对这爆炸性的消息不知该如何反应。
“齐大人煞费苦心的将旗下修士伪装成匪徒、农户，无非是逃避苏皇的收编。
这点我已与他达成协议，以镖局的名义与其合作，如此即不完全受苏皇控制，又可免于他的猜忌，对齐大人来说也是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即有服众的实力，又不会对龙吟峰构成威胁，呵。”燕襄穆对着斯银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如此，你倒成了办此事的最佳人选。”
“只是傀儡的秘密还望燕师父能帮我保守，若是几方得知，多少要费些手段。最主要的，是会牵连锦妍。”斯银向燕襄穆躬身说道。
“她是我徒弟，用不着你来求我。”燕襄穆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斯银并不在意，只是恭敬的询问：“不知燕师父可还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