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人都说周静姝命好,嫁给了路朝歌当媳妇,路朝歌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周静姝的身份也发生了质的变化,虽然他现在已然是王妃了,可这个王妃的身份,不管是路朝歌还是她周静姝,都不是很认同的。
路朝歌这亲王是刘宇森封的,但是路朝歌打心眼里看不上刘宇森,平时人们称呼路朝歌多是‘少将军’,南疆百姓称呼路朝歌多是‘大都督’,很少有人称呼路朝歌为殿下。
因为,他们都知道,路朝歌看不上这个什么狗屁的秦王,当初要不是李朝宗让他接下这个亲王爵,估计他想都不想就会拒绝。
而说周静姝命好的,只能说他们只是看到了表面的一些,当年李朝宗和路朝歌还没如今这般势利的时候,人家就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路朝歌的身后,这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说句不好听的,她等于把全周家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路朝歌的身上,这种事一般人谁能做到,用自己的一生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有几个人敢赌?
周静姝这辈子就赌了这么一次,然后她就赌赢了。
路朝歌的爵位确定了,那她周静姝的身份也同样确定了,新朝的王妃,位在所有勋贵妻子之上,路家祖祠最顶端的女人,儿子是未来的家族继承人,就她未来的身份而言,很难有人能超过她了,连谢灵韵都不行。
别看谢灵韵将来一样进入李家祖祠,但是她可不是最顶端的那位女性,而周静姝等同于创造了一个家族,别管她是不是就生了一个儿子,只要给路朝歌生了儿子就足够了。
而这一切,都是人家周静姝靠着自己的眼光得来的。
凉州的大家闺秀那么多,为什么最后只有周静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其她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因为他们最开始都不看好李朝宗和路朝歌,等她们觉得这两位能成事的时候,路朝歌定亲了。
“我可没对你一见钟情。”周静姝笑着说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让他去见见我,就跟要见洪水猛兽一般。”
对于当初这件事,周静姝时不时的就拿出来打趣一下路朝歌,当年的路朝歌确实就是如此,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路朝歌已经不止一次的解释过了。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嘛!”路朝歌笑着说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就不能把这事给忘了?”
“这辈子是忘不了了。”周静姝笑着说道:“朝歌,说点正事,这次大哥如此做,确实是有些过了,穿玄色龙袍,古往今来第一人,不合适。”
“你看,你也觉得不合适对不对?”路朝歌就像是见到了知音一般:“那玩意,穿不穿的咱先不说,穿上了想脱下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大哥怎么想的我知道,但是存宁那边呢?他怎么想的?他能不能接受?”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静姝说道:“虽然存宁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但是终究是未来的凉州继承人,有些事他不可能不想的,这天下到底是他的还是你的。”
“你说,我是不是去找存宁说一下这个事。”路朝歌说道:“让他去劝劝他爹,言明其中利害,没准大哥就想通了,到时候大家也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试试看。”周静姝说道:“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存宁心里有疙瘩。”
“我现在就去找存宁。”路朝歌说道:“你们接着吃吧!”
说完,路朝歌就离开了府邸,一路到了学堂,找到了正在吃饭的李存宁,对于路朝歌来找自己,李存宁一点也不惊讶,他甚至都知道自己这二叔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二叔,你来找我什么事我都知道,你信吗?”李存宁在路朝歌面前从来不装假,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不就是玄色龙袍的事嘛!”
“你也知道了?”路朝歌看着李存宁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李存宁说道:“你猜,是谁跟我爹说的,要让你穿着玄色龙袍的?”
“你?”路朝歌有些不确定。
“不然呢?”李存宁笑着说道:“你再猜猜是谁跑去锦衣卫,让徐永州他们散播消息的?”
“还是你,是吧!”路朝歌现在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侄子了:“你们爷俩到底要干什么?咋地?给你二叔下套,准备清算你二叔啊?”
“您看,您一直教导我,不要拿亲情开玩笑,您现在怎么还拿亲情开玩笑了呢?”李存宁说道:“这都是您应得的,若是当初你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我坚信您也一定能做到,但您把所有都给了我爹,可自己呢?”
“不说这个。”路朝歌说道:“你回去劝劝你爹,这事真不行,我一个将军穿龙袍,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可不说。”李存宁说道:“这本来就是我提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去劝我爹。”
“你想没想过未来?”路朝歌说道:“现在倒是无所谓,我确实是没那个心思,那竟择呢?竟择的儿子呢?”
“您真当这玄色龙袍谁都能穿?”李存宁看着自己路朝歌:“这是独属于您的,竟择想穿那就看他能不能真的超越您了,若是有一天他超越了您,我也不介意给他披上这件玄色龙袍,他是我弟弟。”
“不穿行不行?”路朝歌说道。
“那看您心情。”李存宁说道:“您要是不想穿,谁也不能逼着您穿不是,但是这就是您应得的。”
“你们爷俩我是说不通了。”路朝歌叹了口气:“我是不管了,你以后要是后悔了,可别跑我这来哭。”
说完,路朝歌站起身就离开了。
“大哥,二叔今天这是咋了?”李存孝看路朝歌走了,凑到李存宁身边:“感觉二叔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啊!”
“没事,他就是一时半刻没转过这个弯来,过几天就好了。”李存宁笑着说道:“阿孝,你觉得给二叔的多吗?”
“不多啊!”李存孝说道:“以二叔的功绩来说,给什么都不过分,有些事别人不知道,咱哥俩还不知道吗?凉州有今天二叔功不可没,天下分他一半都不过分。”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存宁笑着说道:“倒是你,以后也是亲王了,可不能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出门在外你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你了。”
“我可没想那么多。”李存孝说道:“大哥,有些时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我要是凡事都向你看齐,估计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你还是让我随性的活着吧!”
李存宁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自己弟弟什么样自己清楚,若是真把那些规矩一样一样的套在他身上,保不齐那天他就受不了了。
“大哥,我听说这几天竟择满长安城给你选媳妇呢!”李存孝岔开了话题:“这次语初画的那些画像,还有竟择了解的那些情况,可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不太一样啊!”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谁都会有的。”李存宁笑着说道:“可这枝头那么好飞上去的?”
“现在外面都在说二婶命好如何如何的。”李存孝说道:“这帮人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这帮人,世家大族的大家闺秀居多。”李存宁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年二婶和二叔定亲的时候,她顶着多大的压力,那时候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怎么不说二婶运气好呢!这种人不用搭理她们,二婶都没当回事。”
“也就是二婶大度。”李存孝撇了撇嘴:“这要是换成别人,如今二叔得了这么大的权势,早就站出来报复这些人了,她们就庆幸吧!”
“咱们二婶何许人也?”李存宁笑了笑:“能嫁给二叔的女人,你觉得是个简单的人物吗?”
“确实。”李存孝想了想:“大哥,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那就看竟择什么时候能收集到足够的消息了。”李存宁笑着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李存孝笑着说道:“你不就是让竟择给你拖延更多的时间嘛!”
“你以为你跑的了?”李存宁笑着说道:“给我选的同时,也是在给你选,现在竟择可了不得了,掌握着咱们好几位的‘生杀大权’呢!”
“我一会就去贿赂贿赂他。”李存孝笑着说道:“让他千万不要着急,慢慢来。”
“你贿赂他倒不如贿赂语初来的实在。”李存宁笑着说道;“这姑娘,八成就是竟择未来的媳妇了,两个人成天到晚的腻歪在一起,就算是没没事感情也培养出感情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食堂,现在李存宁还能在学堂,就是因为他爹还没登基称帝,等他爹登基称帝了,他就没机会出来上课了。
“二叔年前可能要领兵北上。”哥俩一边走着,李存宁开口道:“草原那边好像是要活不下去了,这一仗打下来,二叔是想把草原人的脊梁骨打断。”
“草原人嘛!”李存孝想了想:“也不是没见过,也就是那样吧!岔苏台都被二叔抓回来了,就现在草原那一盘散沙的德行,还能扛得住二叔揍一顿?”
“这次和前一次不同。”李存宁说道:“前一次,那是岔苏台不知所谓,可这一次他们是为了活下去,这一次他们只会更加凶狠,二叔说这可能是一场国战。”
“我倒是觉得不至于。”李存孝说道:“草原人确实凶狠,可是我凉州战兵也不是吃素的,当年能这么把他们打趴下,这次一样能把他们打趴下。”
“这次二叔要是能把草原八部的头头都给抓回来,那可就好玩了。”李存孝继续说道:“现在的草原刚刚有了点进入平稳期的迹象,一旦二叔把人给抓回来了,那整个草原就彻底废了,以后就真的变成咱们的跑马场了。”
“抓一个岔苏台,就差点让二叔马革裹尸了,你这一口气还要抓八个。”李存宁笑着说道:“你这胃口不小啊!”
“也不是没可能啊!”李存孝说道:“就二叔那脾气,一旦让他盯上了,这些人没跑。”
“更何况,二叔不是说了吗?这可能是一场国战。”李存孝继续说道:“那打国战肯定要有打国战的样子不是,不多抓几个单于回来,算哪门子国战。”
“这场仗也关系着咱们这个新政权,在诸国之中的地位。”李存宁说道;“打赢了,以后周边这些小国,再想对咱们干点什么的时候,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了。”
“就周边那些小国,我不是看不起他们。”李存孝不屑的说道:“他们现在连给咱们战兵练手都不配。”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存宁笑了起来。
“大哥,这次咱爹登基称帝,周边这些小国不得来恭贺一番啊?”李存孝问道。
“现在知道的,已经有十几个国家要派人来恭贺了,顺便在长安城留下一批人,也算是和咱们建立邦交关系。”李存宁说道:“咱们的影响力还是不够,周边小国近百,却只有十几个国家来人恭贺。”
“别急,等再过几年我们再看。”李存孝说道:“到时候一定是另一番景象。”
“一定会的。”李存宁笑着说道:“我们不就是奔着这个目标在不断的努力着吗?”
“那你可要多努力了。”李存孝打趣道:“果然,作为家中老二,日次才是最潇洒的,什么都不用管,管好自己就行了,命啊!”
李存宁冲着李存孝笑了笑,哥俩就出了学堂,骑上自己的战马就奔着长安城外的武院而去,别看人家哥俩身份高贵,可该学的东西那是一样没少学,就算是李存孝现在天天有一大堆生意要做的人,他依旧不敢放松自己。
这二位,白天在学堂和武院学习,晚上回去之后,还要单独接受曾永德的教导,世子殿下不好当,未来的太子殿下一样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