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这就是生不如死
如白长苏这样的宰相给程玉涛派人送了贺礼过来还是第一个,这要是传出去,他程玉涛在朝中,乃至在整个天下的身份地位立刻就会大涨。
甚至,程玉涛敢保证,就现在有一些没打算来祝贺自己或者送贺礼过来的官员,已经在准备礼物了。
程玉涛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深吸一口声,大声道:“还不将白相公的礼物拿上来。”
“是,老爷。”管家答应一声匆匆去安排。
全场一片寂静之后,便立刻有一大群人上前祝贺,很多人再看向程玉涛时,眼神都不一样了,还有不少人在暗暗后悔准备的礼物轻了。
他们当然知道,程玉涛此时将白相公的贺礼特意拿到客厅中是为了什么。
一方面是表示对白相公的尊重,另一方面是要趁机将这件事情炒得人尽皆知,将这把火烧到最旺,这样他程玉涛才能将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
当然,事后程玉涛免不了要找个机会,以十倍乃至百倍的价值给白长苏回礼。
换成此时客厅中很多人放在程玉涛的位置上,同样会如此做。
很快,管家带着两位护卫,亲自抱着一个铜角、银纹的檀木箱子进入了客厅。
全场顿时再次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檀木箱子上。
很多人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羡慕和嫉妒之色。
程玉涛强压下心中的欣喜若狂之意,上前从管家手中接过檀木箱子,郑重的放在了自己眼前的桌案上。
旁边有下人送上了打湿的毛巾,程玉涛郑重的接过来擦了一下手,然后才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是个圆形的东西,被红色的绸布包裹着,有人猜测是一件瓷器。
不一定值钱,但在宋时送礼送瓷器可是大有讲究,非关系亲近之人不可能送瓷器。
带着激动无比的心,程玉涛亲自掀开了红色的绸布。
然后,他便脸色大变,并且发出一声老猿泣血般凄厉痛叫之声,神色扭曲的踉跄倒地。
所有人对程玉涛的反应大吃一惊,但当他们定睛看清楚那箱子中掀开了红色丝绸的礼物时,无不发出一声惊叫。
“我的儿啊……”程玉涛痛叫过之后,又发出一声嚎叫,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抱起箱子里的人头,却已经泪流满面,神色痛苦扭曲到了极致。
培养了二十三年的儿子就这样被人砍了脑袋……他们程家从武将门第变成文官世家、跻身大宋真正上层的希望就被人一刀就给断绝了。
“不……不可能是白相公。”
“是金城王的报复。”
“没错,肯定是金城王派人弄的。”
“我就说,那金城王当初在京城杀了一千多文官勋贵,将四名宰相千刀万剐,甚至打死了太上皇,这等凶人怎么可能会任由他程玉涛欺上门去。”
……
一时间所有宾客议论纷纷。
刚才有多羡慕有多嫉妒的,此时便有多幸灾乐祸。
一些与程玉涛交情不错的,则是一脸后怕和叹息,有人想上前安慰,但看着程玉涛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老爷,礼盒中还有一张纸。”管家脸色惨白、身体战战兢兢的将一张纸从檀木箱子中拿了起来,“老爷,这是凶手留下的字。”
程玉涛一把夺过纸,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凄厉叫道:“赵谌……你好狠的心啊……”
“你想报复,为何不冲着我来。”
程玉涛身体一直颤抖,双手都在哆嗦着,纸也从手中飘落到了地上,并且正好有字的一面朝上。
有宾客眼尖,见上面写着三行字。
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本王远在数千里之外戍守边关,听闻程将军立下大功得以升官,本王最是看重立下大功的武将,只是身无长物不知赐予何物赏赐程将军的功劳。
本王听闻程将军最爱长子程有才,甚已铺好长子进士之路,好长程氏门第,遂取程将军最为在乎和心爱之物的头颅,赐予程将军以贺升官之喜。
因藩王无故不能进京,不能亲自登门祝贺,本王有失礼之处,还请程将军海涵。
“赵谌,我程玉涛与你不共戴天。”
程玉涛终于从差点痛死、气死的边缘回过了一些,嘶哑着嗓音怒吼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始终泪如雨下。
此时此刻,他虽然没有痛死,但却也心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脑海里面充斥的是血色,甚至视野之中也是一片血色。
他的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后悔自己为了上位,招惹了那金城王,让自己最宠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死了,他宁愿自己去死。
人世间最让人悲伤的事情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让人痛苦的事情就是做了让人后悔到极致的事情。
如今,程玉涛便在同时经受着这两种极致悲伤和痛苦的折磨。
隐藏在宾客之中的情报司的一名暗谍目睹了整个过程,看着程玉涛此时此刻生不如死的样子,心中则是大感过瘾和舒爽的同时,也是暗自佩服自家王爷下令不直接杀死程玉涛,而是杀死其长子的决定是何等的英明神武。
“啊……”
程玉涛发出一声凄厉怒吼叫声,然后张嘴吐出一口血,软倒在地。
等程玉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程玉涛是武将,且麾下有两万京军。
而且程玉涛还是一个有血性的人。
所以,他醒来之后,立刻便召集亲兵心腹,挑选了足足一百名死士,装扮成一支商队的护卫,出城往西北而去。
……
……
一座院子的后院,温暖的闺房之中,韩兰兰只穿着一身单衣,一边用手中的金边镶嵌有宝石的玻璃镜子照着画眉毛,一边道:“跟我们情报司的分析一样,程玉涛果然立刻准备反击报复。”
旁边黑土上前揽着韩兰兰腰肢,闻着其身上的幽香,但脸上却没有多少迷醉之色,笑道:“不愧是武将,从亲兵中挑选了一百名死士,想要去金城报复。”
“你个死样,来京城做一次任务,便有了我这个相好的。”韩兰兰妩媚的伸手将黑土不老实的手打开,又道:“你要是让那一百名死士逃走了一人,我韩兰兰便再也不许你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