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钓鱼台还没有开放,到处都是站岗和巡逻的武警。
这栋楼位于国宾馆的中心位置,在钓鱼台中心湖的北边。
周安东和简秋是九点三十分到的,老爷子的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下了车之后,周安东抬手打了个招呼:“老韩,好久不见。”
韩海明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说道:“你回江州之前,去六号院我们不是才见过吗?”
“你这人一点都不会聊天,还整天板着个脸,就像谁欠你钱不还似的。”
周安抬头打量了一下十八号楼,这是一栋仿明式的建筑,看起来古色古香,颇有一些古韵在里面。
“你现在才四十来岁,还很年轻,那就要有年轻人的活力。来,给弟弟我笑一个,晚上我请你喝酒。”
韩海明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每次去六号院,都会跟警卫班的赵群说,请他喝酒,可到现在他连酒味儿都没闻着吧。”
周安东脸不红不白的说道:“虽然你不经常在六号院,但你还不了解赵群吗?
我请他喝酒是真心实意,可他总是假掰掰的,说在执勤没有时间,你说这能怪我吗?”
听到周安东这不要脸的脸话,韩海明气得牙疼:“你每次说请他喝酒,都是在他执勤的时候,他不执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请他喝酒?”
“他不执勤的时候,我也看不到他啊。”周安东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让我怎么请他?”
韩海明是个有文化的人,他不想再跟周安东这个不要脸的货搭茬了,简直拉低他的素质,迈步进了十八号楼大门。
周安东扶着简秋跟着他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金丝楠木做成的拱门,拱门之后就是中厅,那中厅的吊顶龙灯,采用的是鎏金工艺。
这鎏金工艺属于金属加工工艺,简单的说来,就是把金子和水银合成金汞剂,随后均匀涂抹在铜器的表面。
随后通过加热使水银蒸发,如此,金汞剂里的金子就自然附于铜器表面不会脱落了。
周安东站在中厅抬头看着吊灯,吧唧吧唧嘴说道:“这玩意,应该值不老少钱吧。”
韩海明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一个劲儿劝自己,别跟这个货一般见识。
周安东突然往韩海明身边凑了凑:“老韩,知道客人是谁吗?”
韩海明摇头:“既然首长没跟你说,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的,你进去就知道了。”
周安东一撇嘴,看了看时间:“老爷子让我十点过来,还有二十分钟呢,太早过去不合适,你带我参观参观这里,回去之后,这个牛逼我能吹两年。”
韩海明的嘴角再一次狠狠抽动了一下,不过约的是十点,就算现在过去,也是在外面等待,到了时间之后才能汇报,所以韩海明也没有拒绝。
“中厅的左面是宴会厅,里面的陈设,基本上是明清时期的文物。”
韩海明走过去推开门,周安东和简秋跟着进去,宴会厅最为醒目的是一张巨幅的百骏图。
“这幅画出自于国画大师黄胄黄老先生之手,他先后给钓鱼台和大会堂画了二百多幅作品。”
周安东在宴会厅转悠了一圈,出来之后问简秋:“你来过这里吗?”
简秋笑着点头:“小时候来过两次,长大之后就没来过了。”
韩海明又走向对面,也就是中厅的右面谈判厅,这里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要说有,那就是厅内的椅子,全部采用丹麦小牛皮制作而成。
周安东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厚重的桌子,心中涌起一股感慨。自新中国成立以来,这里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激烈的谈判、惊心动魄的暗战,他仿佛能闻到那无形的硝烟味道。
接着三人穿过中厅往左而去就是会客厅,在会客厅的南面,便是那面积达三百多平方米的室内花园,也是闻名遐迩的四季厅。
整个四季厅的地面铺满了塑料草坪,但不是常见的那种比较硬的材质,其柔软程度堪比地毯,一脚踩上去,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
在四季厅的东南角,有一座精美的假山作为装饰,而西南角则有一处水池,池中养着鲜花朵和金鱼。
韩海明介绍道:“这个四季厅,是举办国宴的重要场所。那些在此下榻的外国贵宾,通常会在四季厅回请我们的首长。”
说着,韩海明指向四季厅内摆设的各种物品:“这里所摆设的无一不是珍贵的文物,比如大厅中间摆放的那个蓝釉粉彩龙凤缸,就是当年光绪皇帝大婚时使用过的物品……”
周安东迈步走过去,用手抚摸着,表情看起来很是虔诚:“我也沾一些皇气儿,等死的时候,也是不枉此生了。”
简秋噗嗤一笑:“这十八号楼里,像瓷器和座椅这种类似的文物珍品还有很多,有些可以说是珍品中的珍品,基本上都是中晚清时期,皇家使用过的物品。”
周安东看了一眼天花板:“楼上就是客房吧?”
“对!”韩海明也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至于二楼,等以后有机会,在带你参观。”
“以后还有机会吗?”
周安东笑着摇摇头,以后还有机会吗?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这一次能被老爷子叫来这里,给他介绍一个重要的人物,肯定是他捐的那十亿美金起到的作用。
不然,就算他是世界首富,要是对社会对国家没有贡献,老爷子是绝对拉不下那个脸,让他到这里来的。
来到会客厅门前,韩海明敲了敲门,门被人在里面拉开,是一名穿着红色衬衫,黑色过膝短裙的服务员。
韩海明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然后服务员又轻轻的把门关上,周安东往里望了一眼,里面是个不长的走廊,什么都看到。
很快,韩海明出来了,轻声说道:“首长让你们进去。”
周安东点点头,搀扶着简秋进了门,通过只有十几米的走廊,眼前豁然开朗,然后目光就落在,正在跟老爷子谈笑风生的,另一位穿着西装,满头华发的老人身上,眼睛顿时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