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老高!”这声谢,孙翔东倒是很真诚:“我还有点事情,先这样,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好!”老高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此时也在办公室,放下电话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点了一根,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来到窗前。
天空中的乌云一直在翻滚着,堆积着,不时的还有电蛇在云层深处乱窜,眼看着又一场大雨就要降落,高庆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有三年多就退了,面对御贡集团的招揽,面对丰厚得让他不敢相信的工资,面对即将组建的御贡集团杂志和报社的社长位置,他真没有勇气拒绝。
另外,他孙子明年就高考了,要上大学,等大学毕业了,结婚给彩礼,办酒席,这都需要钱,既然他能干得动,自然要多干点,给孙子多攒点钱。
一会儿,他就会把病退申请送到日报社领导办公室。因为江州晚报是江州日报,在九零年成立的分级机构,所以高庆民的组织关系一直在日报社。
他也能想得到,当报社领导看到晚辈刊登印陌的新闻会有多恼火,肯定会拍桌子骂人,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都不干了,就让你骂两句吧,本来心脏就不太好,万一因为这个事情气出个好歹来,我可不负起责任。
高庆民的心情很不错,御贡集团都给刘彩华这个台长配车了,等他担任报社和杂志社的社长,肯定也会配车的。
…………………………
电视台!
孙翔东一直在琢磨高庆民最后的那番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问题。
但这个事情太大,他还是拿不准,然后把手里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拿起新闻稿,迈步出了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是宣传部部长董江春办公室。
“领导,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要向您汇报。”
董江春笑着说道:“你亲自跑过来了,事情不小啊。”
孙翔东问道:“您有看今天中午御贡集团电视台的新闻吗?”
“没有!”董江春疑惑的问道:“御贡集团电视台新闻出事故了?”
“没有!”孙翔东摇头,随后把新闻稿放到董江春面前:“您看看这条新闻。”
董江春拿起新闻稿看了起来,紧接着脸色就是一变,然后抬起头看着孙翔东。
“御贡集团电视台报道了这条新闻?”
“对!”孙翔东看了看时间:“我给高庆民打了电话,晚报也上了这条新闻,这个时间,晚报应该出来了。”
董江春又低头看了一眼新闻稿,眼里满是疑惑。
他就是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这条新闻能播出,肯定是周安东拍板决定的。
因为印陌的身份太特殊,如果没有他拍板,下面的人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
而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周安东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孙翔东说道:“领导,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事情太不合常理?”
董江春没有回答他,而是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陈文奇的办公室。
这个事情他必须要立刻跟书记汇报,万一新来的那位问责,他们不能没有准备。
还有就是给周安东擦屁股,江州经济发展形势这么好,全靠御贡集团这个火车头带。
如果周安东这个司机要是出了事情,江州经济很可能会脱轨翻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书记,我是董江春!”
董江春立刻简短又清晰的把事情汇报一下。
“周安东把这个事情曝光,而且画面没有任何处理,这就是故意在往新来的那位身上泼屎,那位肯定会震怒,我们要做好准备,尤其是周安东可不能出一点事情。”
“我知道了。”
陈文奇很是平静的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邓长利办公室。
“老邓,周安东又给我们惹麻烦了。”
邓长利笑着说道:“他惹什么麻烦了?”
陈文奇把事情说了一下:“我们要尽快拿出对策来,就算上面那位火气很大,我们也得让他发不出来。”
“周安东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目的。”邓长利琢磨了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好的!”陈文奇放下了电话。
邓长利拿着电话看了一眼时间,他有周安东办公室电话,只是那小子在不在自己办公室很难说。
虽然不确定,但邓长利还是拨了过去,没想到,刚响两声,听筒就传来了周安东的声音。
“领导,我等你这个电话,等得花儿都谢了。”
邓长利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来你也知道,把天捅出窟窿了。”
“领导,您说的天是新来的那位吗?”周安东语气很是不屑:“我就算捅了他的屁眼儿,他也得忍着。要是敢冲着我呲牙,我就敢把御贡集团整体搬走。”
“……”
邓长利眼角跳了一下,他可是非常了解周安东的,这混蛋既然说出了这个话,就真的敢这么干。
“不至于,没那么严重。”
邓长利感觉很是郁闷,这混蛋惹了祸,自己不但要想办法给他擦屁股,还得安慰他,上哪说理去。
“你还是跟我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周安东笑得很是开心:“就算看印陌他们那么嚣张不顺眼。”
邓长利的脸顿时就黑了:“你是真想要把御贡集团搬走?”
“没有啊!”周安东语气很是肯定:“没事儿我搬家干啥,但要是新来的那位冲着我呲牙,我是一定得搬。您老人家是知道的,我这人可受不了一点气。”
邓长利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两年,跟周安东打交道的时间长了,血压也越来越高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周安东很是委屈:“就是我看印陌他们不爽,所以把他们违法犯罪的事情曝光了。”
“行,你小子就坑我吧,早晚把我坑死了,你就开心了。”
邓长利咬着牙的放下电话,可周安东捅了娄子,他又不能真的不管。
“唉!”
邓长利长长叹口气,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派周安东这混蛋来报复我。
他拿起办公桌上烟点了一根,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再一次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很快电话接听,传来低沉很有压迫力的声音:“你好,我是乔正安。”
邓长利立刻坐正了身体:“老领导,我是长利,有个事情我要跟您汇报一下。”
“嗯!”乔正安嗯了一声:“说吧!”
邓长利把周安东捅的娄子详细的说了一下:“周安东这么做,肯定有着目的,但他并没有跟我说,反而威胁我,要把御贡集团搬走。”
乔正安沉默了一下,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周安东胆子确实够大,不但算计了印明升,连我他也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