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玲忙说:“胜春姑娘,这事不赖你,赖崔家人无理取闹,你跟他们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井水不犯河水了,怎么能再胡乱纠缠呢。”
听她这么说,王胜春心里称赞她是个开明的女人。
魏丰年开口:“娘,这事你别管了,咱们的地准能浇得了。”
“你不会跟他们硬拼吧?”王胜春急忙问。
郭彩玲也劝他不能乱来。
魏丰年黑着脸说:“我直接去找他们理论,问问他们闸水的原因,不行我就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这弄不好就得打起来呀!魏丰年一个人肯定得吃亏。
王胜春就拦住他说:“算了,你还是别正面跟他们刚,眼下重要的是把地浇了,不然水没很快就没了。这样,你直接用水管子从河沟里把水引到地里不就是了,他们总不敢再从中作梗了?要是再作乱,那就得收拾他们了。”
郭彩玲眼里一亮说:“这是个好主意。”
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了:“哪有水管子呀……”
水管子很贵,可不是家家的能买的起的。
王胜春就轻松一笑说:“水管子可以去买,我正好有这笔钱,我们的蒜黄马上可以卖钱了,到时候钱从蒜黄的分红里面扣。”
这话说的干脆利索,郭彩玲跟魏丰年相视一笑,都点头答应下来了。
王胜春不是正巧身上带着这笔钱的,是她把手里仅剩的钱都带在了身上,要是魏海洋看了红燕的病需要吃中药,她就把钱给她拿中药。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先给魏丰年买水管子了,好歹还剩下几块,看看情况再说吧。
魏丰年这才想起她带着同伴来肯定有事呀,一问得知是找魏海洋看病,就忙说这就带他们去找他。
王胜春把钱掏出来递给魏丰年,说:“你把我们俩送到魏大夫那就去买水管子吧,浇地要紧。”
浇地是要紧,麦子可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啊!魏丰年就接过了钱,领她来去了魏海洋诊所,跟他交代一声自己就骑着魏海洋的车子去买水管子了。
红燕进门就被面前清瘦英俊的魏海洋给迷住了,她觉得他这长相一点不比男电影明星差,当大夫都可惜了……
红燕这样想着,两眼痴痴的看着他,直到魏海洋提醒她:“把手放到这里,我看看。”
王胜春看红燕发起了呆,忙按着她的手放到了柜台上面,指着她左手背上那片硬皮轻声说:“就是这里,魏大夫你摸摸看。”
魏海洋笑着说:“别喊我魏大夫了,咱们又不是不熟,你喊我名字就行了。”
王胜春笑笑。
他微微皱眉仔细的看看红燕手背的地方,又用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块皮肤,然后一脸疑惑的跟红燕说:“你把手反过来我给你号号脉。”
红燕因被他的手触摸到肌肤,激动的两眼都泛出了水色,手也不听使唤了,还是王胜春又把她的手反过来,放到了魏海洋号脉用的白色粟壳袋子上。
魏海洋摒神静气的给红燕号了左手的脉,又要她把右手拿过来。王胜春怕红燕又走神紧张,又托着她的右手送到魏海洋手边。
被魏海洋迷的神魂颠倒的红燕又被他触摸到右手,激动的脸红起来。
她也随即调整状态,巧笑倩兮的跟魏海洋搭讪,说自己怎么怎么发现手背不舒服,又说自己平时身体怎么怎么不好,说自己爱冷,爱感冒,还浑身没劲,人家能提两桶水她只能提半桶…
她这是把自己描绘成弱不禁风的林黛玉了,可是明明自己是个胖子,干嘛不走薛宝钗的路线呢?
王胜春看着红燕那副酸酸的样子吐槽。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怕冷,爱感冒,浑身无力的呢?”魏海洋严肃的看着她问。
红燕一愣,眼里迷茫起来。
王胜春心里也一格噔:不是红燕矫情啊?
魏海洋眼底的忧虑越发深了,他轻声说:“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那纯净又带些磁性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杨柳,自带暖意,令人心生安宁。
红燕暂时压下心猿意马,仔细的回想自己身体的变化。然后不确定的说:“好像是去年吧,从去年开始我就觉得不经冻了,而且还手脚无力,腿酸身子也沉的……”
王胜春越听越害怕,看来红燕的病去年就有症状了,那还能治好吗?
她紧张的看着魏海洋,紧紧攥着的手心里黏糊糊的。
魏海洋凝神看一眼王胜春问:“你是她什么人?”
王胜春如实说:“我俩是好姐妹。”
魏海洋说:“改天你让她家人来,最好是父母来,她的病情况不一般,得她家人亲自跟着过来。”
红燕大吃一惊,她是被王胜春硬拉过来看病的,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有病的,这……怎么还真病了呢?
她就拧着眉毛问:“魏大夫,我是什么病呀?还非得让我家人来?”
魏海洋神色凝重的说:“这种病说了你们也不太懂,这种病俗称硬皮病,导致这种病的原因很多,不过我猜测你是被寒侵肌肤导致的……”
王胜春激动的说:“太对了,你说的太对了,她就是常年穿的少冻的……”
魏海洋跟红燕都看向王胜春,王胜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就退后一步尴尬的说:“周魏大夫,不,海洋大哥,不好意思打断了,你继续说。”
魏海洋却轻声说:“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有利的线索,我号脉都感觉到了她体内的寒气多盛。”
又跟红燕说:“这种病很难治愈,幸亏你还在病发初期,再晚上一两年,我是不敢接手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哪天带你家人一起来吧。”
王胜春急着让红燕看病,就拉起红燕说:“走,赶快回家照实说,让你爹跟着来。”
红燕也不敢大意了,起身就跟王胜春一起往外走,临走时还偷眼回头看了魏海洋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魏海洋也定定的看着她。
她的俏脸登时红成了小苹果。
“哎等等!”魏海洋忽然喊住她。
红燕激动的心跳都停了。
魏海洋说:“我刚才忽略了,胜春,还是让你朋友先去县医院做个检查,确定病情再来找我吧。毕竟仪器检验的结果才有权威。”
这话没毛病,但是一说去县医院,红燕的脸立即阴了,她家可没钱去县医院。而王胜春也没钱借给她,只好等卖了蒜黄以后了。
俩人就恹恹的跟魏海洋告别了。
“哎,那个魏大夫真帅呀,文文弱弱的,跟电影里的少爷似的。”红燕贴在王胜春耳边说。
王胜春撇嘴说:“别犯花痴了,你可是有婆家的人,小心你那位卖布的少爷知道了把你给休了。”
红燕找的对象家里是开裁缝铺子的,今年她那个对象就顺势卖起了布,家里自然过的比普通家庭富裕。那小伙子嘴很甜,小媳妇大闺女都爱买他的布。
红燕两眼一白楞:“可拉倒吧,我还想休了他呢。”
“切,你舍得才怪……”
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起来。
红燕又想起了魏丰年的事,就揪住不放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跟魏丰年的事呢,这一月前你还跟苏华彪爱的死去活来的,咋一个月后就跟魏丰年好上了,谁的媒人?你俩什么时候下的换的帖?”
这男女订婚必须得按规矩换帖,换帖就是男女双方互换信物,一般就是女方给男方做一双鞋,打一身毛衣毛裤。男方给你女方的不能这么寒碜了,得十来身衣裳料子,阔气得还有手表。
农村还不兴自由恋爱,男女订婚必须有媒人,不然是要被人议论的。
王胜春觉得没必要瞒着红燕,就跟她说了实情。
红燕听了大瞪着雾蒙蒙的凤眼:“胜春,你真的自己想明白蹬了苏华彪呀?我说那天苏华彪怎么来找你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