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春问:“大娘,那你想想,咱们村里有能治住他老两口子的人吗,他老两口子最怕谁。”
郭彩玲摇头:“没有他们怕的人,只要他老两子豁上脸皮子了,谁也治不了他们了。”
王胜春又问:“村支书也不行吗?”
郭彩玲说也不行。
王胜春泄气了,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她想起红燕来的目的,就悄声问:“大娘,红燕是我好姐妹,你先帮她一个忙,听说海洋昨天从医院回来了,你能去海洋家看看吗,海洋要是在家你就让他过来一下。”
郭彩玲不是那种说三道四的妇女,平时从不出门乱打听事,所以她不知道海洋昨天从医院回来的事。既然准儿媳这么请求了,她能不答应吗。就让她俩在家等着,去了魏海洋家。
红燕心神不宁的说:“胜春,我怎么越想越担心呀,看你婆婆都不知道海洋家出什么事了,肯定不是他家人有事,是不是海洋他对象有什么事呀?”
王胜春安慰她说:“海洋跟她对象又没登记,不受法律保护,真有什么事海洋也不必承担责任,你别多想了,一会海洋来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郭彩玲回来了,她跑的气喘吁吁的说:“哎呀,胜春,红燕闺女,海洋家真出大事了,哦,也不是他家出事了,听说是海洋城里那对象自杀了,因为海洋自杀的。那姑娘的爹娘昨天连夜来找海洋,也是她爹娘把魏海洋接到县里的,现在海洋还没回来……”
红燕如遭雷击,身子一软就朝后倒去。
“红燕!”王胜春跟郭彩玲抱住了她。
红燕好久才恢复过来了,她眼泪哗哗的流,呜咽着:“完了,这下子完了……”
王胜春说:“这哪跟哪呀,你别多想,海洋也许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去安慰那姑娘一下,你想啊,是你你也去看看人家嘛。”
红燕擦干了眼泪,对郭彩玲说:“不好意思大娘,刚才麻烦您了。”
郭彩玲知道红燕跟海洋的事,她亲切的说:“没事没事,看看这么热的天,你俩路上也累坏了,赶快吃西瓜吧。”
王胜春跟红燕从郭彩玲家出来,走到路上,红燕两眼发红的说:“胜春,我要去找海洋。”
王胜春冷笑:“你去哪找呀?你知道他在哪。”
红燕说:“海洋说过,他对象在乡医院上班,我要是真自杀了,也应该在县医院住院,我不信找不到她,找到她就找到海洋了。”
王胜春质问她:“你找到海洋又怎么样?你能做什么?”
红燕叫:“我让他赶快回来!我不能让他被那女的苦肉计给骗了。”
王胜春骂她:“你脑子被驴踢了,你又不知道那里情况怎么样,这不是添乱吗。”
红燕被骂哭了,她把车子哐当一摔,朝她撒泼:“那你说我怎么办,就这么等着海洋回来,也许他回来了已经是那家人的女婿了……”
王胜春冷着脸说:“那就是你们缘分尽了。”
红燕愣住了,瞪着毛茸茸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王胜春。
王胜春静静的说:“红燕,有些事是不能太强求的,如果海洋真的爱你,那他就不会向那个姑娘屈服,如果他真的屈服了,说明他不够爱你,你们……就没夫妻的命。”
红燕不说话了。
俩人从魏湾回来都恹恹的各自回了自己家,王胜春担心魏丰年,就又过去看看情况,没进门就听见郭彩玲的声音,原来她担心儿子,还是马上来了。
王胜春看到,青莲爹娘大模大样的坐在养鸡场的院子里,郭彩玲低三下四的给他们说好话,说她儿子都有对象了,养鸡场又开在对象村里,哪会跟青莲再有任何牵扯呀,那封信她儿子真不知道……
老两口哪肯信,东一句西一句的耍赖。
王胜春朝那老两口呸了一口退了出来。
王胜春回到家就看见了自行车停在车棚里,是王胜夏来了。她忙去问情况,发现王胜夏心情大好的躺在床上吃瓜,看见大姐忙说:“子瑞昨天夜里回去的时候淋雨了,今天头疼就没来上班。嘿嘿,他不来正好,来了也没活干。”
王胜春点点头。
王胜夏又咋呼:“哎大姐。我从当街东头走到咱西头看见家家户户都上着院门,难道就这么都不出门了。”
王胜春笑笑说:“不管这闲事,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该干嘛干嘛。”
魏丰年养鸡场里,郭彩玲的好言劝慰一点用没有,青莲爹娘照样死皮赖脸的不走。魏丰年就让母亲回家了,说他们还能把他吃了吗,让她别管。
可是魏丰年低估了老两口的不要脸程度,他俩仗着魏丰年不敢动他们,在他养鸡场随便吃喝,吃饱喝足就哭闹,还扬言魏丰年要是不交出他闺女,他就给他老两口养老吧。
王胜夏知道了怒了,抄起一根棍子就要把“死老头子死老婆子”打出去,被王胜春呵斥住了,说那老两口子巴不得你打他们呢,打了他们更有充足的理由赖上了。
王胜夏气呼呼的问:“那就这么看着他闹了,丰年哥的养鸡场开在咱村,咱总不能看着他被这老东西缠磨吧。”
王胜春眼神慢慢的暗了,说:“当然不能让他们一直闹啊,逼急了就得出手。”
然而,她没想到,她的麻烦也来了。
傍晚时分,王化武兴高采烈的跑到了王胜春家,跟他说县郊区农场拿下来了,他跟白玉杰去农场看了,农场房子虽然破旧,但是修修还能用,他准备明天就找兄弟们去修,修好了就开始招生。
还说白玉杰愿意帮忙在报社给他做广告,明天还要来找他给他拍功夫照登在报纸上。
王胜春听了当然很高兴,嘱咐王化武一定把握机会大干一场,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
王化武更加振奋,说他不会让她失望的,然后就一个劲的夸白玉杰是他的贵人,当然也感谢王胜春帮他跟白玉杰牵线。
这时王胜春想起素蓝,就问他刚才看见素蓝了吗。
王化武嘿嘿笑笑说:“我这不进村就来找你了,还没回家呢。”
王胜春就跟他说了今天早上的事,又说他家院门一直上着,她也没法进去看素蓝。
王化武最疼妹妹,也不信邪,起身就说:“我回家看看,俺娘我看是神经病,咱村人都特么是神经病。”
王胜春就跟在他后面去了他家,儿子来了素蓝娘不能不开门,王胜春就跟着王化武进家了。
她进门就找素蓝,素蓝娘眼睛红红的说:“素蓝早上一听说槐树流血的事就吓的哭了起来,这不,一天了,藏在屋里也不敢出门,我烧香磕头也不管用。”
王胜春跟王化武一齐冲向她屋里,素蓝蜷缩在床上,连头都蒙在被单里。
王胜春示意王化武安静,她轻轻坐到她床沿,拍拍她身上,柔声说:“素蓝,我是胜春,你怎么了?”
被单里的人剧烈的发起抖来,哆哆嗦嗦的说:“血,老槐树真的出血了……”
王胜春笑笑说:“素蓝,你紧张什么呀,或许那根本就不是血。就算是老槐树真流血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呀,你又没惹过那棵树。”
“不不……上次我的裤头……我就是得罪槐仙了呜呜呜……”素蓝恐惧的大哭起来。
王化武气的呵斥她:“真是神经病,好好的瞎琢磨,什么劳什子槐仙,就是一棵老不死的树!”
“哎呀我的祖宗吔你给我闭嘴,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怕天打雷劈呀。”素蓝娘咋咋呼呼的朝儿子呵斥。
忙又双手合十仰天求情:“老神灵爷爷,老神灵奶奶,我儿子还是个狗屁不通的孩子,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化武在她后面无奈的数落: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