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千小鸟的啼鸣下,太阳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顾大宝却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从屁股下摸出手机又开了一局新游戏。
嘣——轰——
炮弹声越来越密集。声音钻进顾业嘉闭合的耳朵,挑逗着他脆弱的神经。顾业嘉蹭一声跳起来大喊一声:“大宝,快跑——”
顾大宝看都没看顾业嘉一眼,“老顾,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顾业嘉这才“呃”了一声,一屁股蹲在沙发上。
“大宝,你也看了,老爸身体棒棒的,没什么事情,一会我让司机来接你吧?”
“我不走,我也旅旅游!”顾大宝头也不抬地回答。
顾业嘉心里烦透了,心里骂道“你这个小子可真你那个神经病妈一样,都想折腾死我呢!”
顾大宝似乎听到顾业嘉心里的话似的,他看了顾业嘉一眼,“老顾,是不是心里又骂我了?”
“什么?没有!”顾业嘉极力掩饰自己的惊讶。
“顾大宝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
想个什么办法能把这个拖油瓶送回去,顾业嘉窝在沙发里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咚咚——”
顾业嘉暂时停止思考,光着脚打开门。
“怎么?又开始了?”老秦冲顾业嘉眨了眨在眼问道。
“怎么了,你来的可不是时候了!”顾业嘉说。
“是吗?”老秦推着顾业嘉就往屋里挤,“让我看看呗!”
顾业嘉哪里肯放老秦进来,他想到了昨晚狼狈的老胡,心想可不想把自己的失败也摆在老秦面前,他板着脸说:“你回去吧,一会我去找你,我们家这位害羞,你以为跟你家那位啊……”
“好吧,好吧”老秦意犹未尽地后退但眼睛却一直向里边勾。
“谁啊?”顾大宝拿着手机低着头走过来问。
“老顾,这——”老秦“嘿嘿”一笑道,“还带着儿子?”
“走走,赶紧走吧,我们早就起床了,好不好?”顾业嘉卯足劲而推着老秦往外走,老秦一只手扣着门问:“大宝,你啥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就来了,叔——”顾大宝一边撒尿一边回答。
顾业嘉的脸像是被老秦踩在脚下,他咬着牙使劲一掰,老秦的手彻底松开了,顾业嘉关闭了门,气呼呼地回到沙发上。
“老顾,上午去哪里玩?”
“哪里也不去!”顾业嘉没好气地回答。
谁知,顾大宝呵呵一下道:“嗯,好,那我再找我姐姐打一局,老顾,你自己在房间里睡觉吧。”
说着,顾大宝穿着鞋子就往外走去。他的身后,顾业嘉一声沉重的叹息。
哎——
顾业嘉又想到了老胡,嗯,老胡还不如我呢,人家甘甜根本不鸟他,我这个好歹……想了想,顾业嘉心里顿时舒爽了些。
老秦从顾业嘉这儿离开后径直推开了老胡的门。
“老胡,起床了?”
老胡还趴在床上,他听到老秦的身体,两只手捂着脸说:“老秦,你给我站住!”
老秦停住脚步,“怎么了,老哥?”
“你不能再向前走了,我——”
老秦着才发现,老胡正趴在床上,地上一片狼藉,枕头里的乳胶粒散落一地,看来,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他羡慕地说:“老哥,宝刀未老啊,你看看着战场,啧啧——”
老胡听老秦如此说便知老秦并未读懂自己,他继续趴在床上,大声喊道:“你赶紧走!”
老秦以为被子里还有他人,他冲着老胡举了举大拇指叮嘱道:“老哥,保重啊!”
“走,赶紧走!”
老秦退了出去,老胡马上跳起来将门反锁。他坐在沙发上和顾业嘉陷入了同样的烦恼。
想了一会,老胡坐正,默默念道:“只有这样了,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说完,老胡给甘甜拨了个电话,他准备再努力一次,成就成,不成就撕破脸。
电话接通了。
“醒了?”
甘甜的声音如糖似蜜,老胡体内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你在哪呢?”老胡报以同样的温柔问。
“我啊,你猜!”甘甜和老胡玩起了捉迷藏。
老胡的兴致顿时被调动起来。他把电话捂在耳朵上,幸福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我啊,我猜猜——你在山顶看日出?”
“不对!”
“你在睡觉!”
“也不对!”
“猜不了了,不猜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说吧——”
“我下山了,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了。”甘甜说。
“下山买什么呢,山上不是什么都有啊!”
“呵呵,你啊,百密一疏,有个东西你肯定没带!”甘甜假装不好意思地说。
“哦——没带,没带——”
老胡恍然大悟。
“那你早点回啊——”老胡忘乎所以地说,“亲爱的,我等你哦!”
老胡又甜言蜜语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老胡又扑在床上,他又落泪了,但是,这一次他留下的是幸福的泪,激动的泪。
甘甜接电话时,她已经坐上了返程的车,她经过白采薇的开导,迫不及待地去实施她的计划了。
老胡那儿又转机的时候,顾业嘉脑袋里也蹦出来一个主意,他让侄子给儿子打电话说她的精神病妈妈逃跑了。
顾业嘉自认为这个主意很妙,儿子最心疼他的妈妈,但是他的妈妈又最讨厌自己,所以,儿子去看妈,而自己就可以找个理搪塞过去,自己留下来在这逍遥。
当他认为找个主意简直是完美至极时,顾大宝站在他的面前。
“爸,我妈没影了!”
“是吗?”顾业嘉故作吃惊地问。
“你跟我一起回去找!”顾大宝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大宝,大宝,你知道,你妈妈一看到我就犯病了,我这不是添乱吗?”顾业嘉为难地说。
“那好,你在这吧!”顾大宝松开手,自己跌跌撞撞向楼下跑去。
“我让司机送你啊!”顾业嘉喊。
顾业嘉翻了个身跳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刮起胡子,边刮边唱,“咱们老百姓,真嘛真高兴……”
刮完胡子,顾业嘉还是不放心,他给司机打了电话询问情况,司机告诉他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拖油瓶走了,顾业嘉把电话扔到床上,手舞足蹈地扭动起来,扭了一会突然想到了昨天的摔伤时的场景,他“呵呵”一笑,停止了动作。但是胸中那股兴奋劲儿还是没能释放出来,他便把刮胡刀放在嘴边,费玉清似的撅起屁股高昂着头唱道:“我送你离开,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