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20年春,料峭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齐国都城临淄却已隐隐涌动着一股新的气象。
田辟疆在桓台宫举行朝会,这是齐威王葬礼之后的首次朝会,意义格外特殊,整个齐国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桓台宫气势恢宏,以巨石为基,土木为材,殿顶覆以青瓦,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宫殿大门由厚重的实木制成,镶以青铜饰件,铸有威严的饕餮纹,似在守护着这一方朝堂的庄重。
步入殿内,地面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石,历经岁月摩挲,纹理间透着岁月的痕迹。
殿中,田辟疆高坐于首位,身后的屏风以黑色漆木为框,其上绘有齐国的山川大地与历代先王的赫赫战功,色彩虽因岁月稍有黯淡,却不减其庄重威严。
田辟疆身着黑色王袍,袍上绣着金色蛟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头戴冕旒,十二串玉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其下依次坐着相国景程。景程身着紫色朝服,束以玉带,彰显其位高权重。
作为相国,他肩负着辅佐君王、统筹国政的重任,面容沉稳,眼神中透着睿智。
再往下是淳于髡,身为齐国的上大夫,他以博学善辩闻名。
此刻,他身着青色长袍,神情悠然,却又时刻关注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一旁的田忌,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身着铠甲,虽未佩剑,却依旧难掩身上的英武之气。
其铠甲由一片片精铁打造而成,用皮绳串联,坚固而灵活,胸前饰有猛虎图案,象征着他在战场上如猛虎般的勇猛。
此外,还有掌管齐国财政的大司田邹忌,他身着素色官服,头戴峨冠,神色严谨,手中时常拿着竹简记录着齐国的财政收支情况,时刻关注着国家的经济命脉。
负责司法刑狱的大理司寇申不害,身着黑色官服,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他秉持着公正执法的原则,维护着齐国律法的尊严。
朝会伊始,田辟疆目光扫视众人,神情庄重地说道:“父王驾崩,齐国历经变故。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诸位皆是齐国栋梁,今日便畅所欲言,共商兴国之策。”
相国景程率先起身,拱手道:“大王,当务之急,乃稳定民心,发展农桑。臣建议,减免百姓赋税,鼓励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如此可使齐国仓廪充实,百姓安居。”
田辟疆微微点头,目光投向大司田邹忌,问道:“邹爱卿,景相国之策,于财政方面,可行否?”
邹忌起身,恭敬答道:“大王,景相国之策虽短期内或使财政收入减少,但从长远看,农桑兴旺,齐国根基稳固,财政收入自会源源不断。臣以为可行。”
淳于髡抚须笑道:“大王,除发展农桑,臣以为外交之道亦不可忽视。
当今诸侯纷争,齐国需审时度势,与各国交好,避免树敌过多,方能在乱世中谋得安稳发展之机。”
田忌抱拳朗声道:“大王,军事亦不可懈怠。齐国军队需勤加操练,提升战力,方能保家卫国,震慑他国。末将愿为大王整顿军备,打造一支虎狼之师!”
大理司寇申不害也起身道:“律法乃国之根本,需严明公正。臣建议,修订律法,严惩违法乱纪之徒,使齐国上下有法可依,秩序井然。”
田辟疆认真聆听众人所言,思索片刻后说道:“诸位爱卿所言极是。景相国,减免赋税、鼓励农桑之事,便交由你与邹爱卿共同负责;淳于大夫,外交事宜,寡人便托付于你;田忌将军,整顿军备一事,不容有失;申爱卿,律法修订,关乎齐国长治久安,务必谨慎行事。”
众人纷纷跪地领命:“臣等谨遵王命!”
殿外,阳光冲破云层,洒在桓台宫的殿宇之上,仿佛预示着齐国在新君的带领下,即将开启一段崭新而充满希望的征程。
朝会之上,众人正热议齐国发展大计,淳于髡适时起身,神色凝重地向田辟疆禀报:“大王,昨日下午,赵、燕、魏、韩四国君主,各自派遣使者抵达临淄,此时已在殿外候命。”
田辟疆微微颔首,示意传见。
这个事儿齐宣王昨天就已经知道了,决定面见也是提前商量好的,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
不多时,赵国使者、燕国使者、魏国使者与韩国使者,面色冷峻,并肩踏入桓台宫。
他们并未如往常般恭敬行礼,而是站定后,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田辟疆。
“大胆!外邦使节,面见我王为何不跪?”
赵国使者率先发难,他头戴峨冠,身着黑色锦袍,向前一步,言辞犀利地说道:“齐王,我等此次前来,实有疑虑。田婴与田效师已向各国君主表明,称齐威王乃你与景程合谋害死。且证据确凿,此次齐威王葬礼,齐国竟未邀请各国君主,如此行径,岂不是做贼心虚?”
燕国使者身着褐色长袍,随声附和:“正是!我王听闻此事,极为震惊。齐王若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恐难以服众。”
魏国使者一袭青色华服,双手抱胸,冷哼一声:“田婴与田效师所言有理有据,齐国新君即位,本应昭告天下,大办葬礼,邀请各国观礼,如今却这般遮遮掩掩,不得不让人怀疑。”
韩国使者身着素色长袍,神色严肃:“韩王命我等前来,就是要齐王给个说法,若此事不明不白,恐影响各国与齐国之邦交。”
田辟疆面色沉静,心中却暗自思忖,这显然是田婴和田效师在背后挑唆。
他看向四国使者,目光沉稳且坚定地说道:“诸位使者莫要轻信小人谗言。父王重病期间,病情危急,驾崩突然。当时齐国局势动荡,为防有心之人趁机生事,扰乱朝纲,危及齐国百姓,故而葬礼从简。
至于田婴与田效师,二人意图谋逆,妄图篡夺王位,如今阴谋败露,便编造此等谎言,意图混淆视听,扰乱各国与齐国的关系。”
景程也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诸位使者,田婴与田效师心怀不轨,早有谋逆之心。此前他们便伪造遗诏,妄图假传圣旨夺取王位,幸得大王英明,挫败其阴谋。如今他们狗急跳墙,污蔑大王,你们是被他们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