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刘文彬！”
什么？
艹！
你特么~！
朱墨差点飚出脏话——
刘文彬是番僧？
怪不得找不到这个刘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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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
他猛地一醒悟——
那符箓是番僧的经文？那就多半可能会有问题？怪不得老是看不懂，搞不好是什么邪术？
“你本来就是番僧，还是此时扮作番僧啊？”
朱墨暂时先稳住。
刘文彬此时已经猜到就是朱墨，颤声道：“你，你是朱学士？”
哼，
朱墨并不回答。
刘文彬踌躇一会儿，心想落在这个人手里，还是先识相，他反而会宽大……
当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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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学士，我本是越西县人，那边番寺不少，我少年时就已经跟随上师修行了……呃，后来学到了一些秘法，嗯，偶然结识了王大任……原本是不认识的，他干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嗯嗯，
他害怕了……
朱墨又道：“这石板是什么鬼东西？”
刘文彬答道：“是，是，呃，是我从一处喇嘛庙盗来的，传说是上古仙人的宝箓……”
呵呵，
朱墨淡然一笑，道：“你们想说是周颠留下的吧？在抚仙海洞府？”
这？
你？
刘文彬顿时噎住，想到此人果然十分厉害，当即叹道：“反正是仙人的道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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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沉吟一会儿，忽然嗤笑道：“刘文彬啊，吾跟你说，吾这次是来查欺君之罪的，你说出来还好，不说也悉听尊便，反正到时候自会有人来问你。”
刘文彬恐惧道：“你！朱墨，你不要欺人太甚！”
朱墨假装根本不想理他，而是再次摩挲着两块石板，感觉痕迹虽然古老，但也没多少年，最多五六十年的样子，图样很像是喇嘛的东西，定睛看一会儿就会气血翻涌，像是什么诅咒的巫术。而那个玉瓶里的东西，却是有一股怪味腥味。虽然也掺杂了一些草药，却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不说就算了，来人，将刘文彬即刻槛送京师！”
“我说！我说！”
刘文彬想到诏狱的可怕，脱口道：“图箓是白喇嘛的小坛城，玉瓶里的是甘露丸！”
小坛城？
朱墨顿时想起了一件事——
原来在某个论坛上看到过，坛城是一种念想的巫术，是喇嘛对弟子搞精神控制的一种手段，十分厉害，往往会摧毁弟子的健全人格，很容易就变成精神病，但弟子受其控制，反而会把精神病的幻觉当真得道。
他们拿这个东西给嘉靖，应该是看准了嘉靖会误把巫术当成仙术，毕竟，那种令人不敢逼视的魔幻感是真的。嘉靖那货多半会以为真是周颠留在抚仙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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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什么甘露丸，记得好像也是非常凶秽的东西配置的，什么腐虫、蛇蝎等等，那些东西，往往还会有人体的一些器官，捣碎后和在一起，从中医将也是极其猛烈的东西，服用后人体会有激烈反应。而嘉靖已经风烛残年，长生心切，多半会误以为是真仙药。
这种套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方士搞疯的帝王不在少数，比如北魏的拓跋珪，服用五石散而疯癫，甚至秦始皇都有可能是误服了方士的丹药，才会突然暴毙……
他们敢这样做，也有可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当然也有可能是是有人授意，要用这种慢性方式暗杀嘉靖。
一念至此，
他也忽然感到很是沮丧——
嘉靖这货最后几年确实很痴迷，后来丹药无效，又杀了不少方士。这些人跟嘉靖是通过朝天观单线联系，甚至连吕芳都不一定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给他找丹药？又有多少人被他打死了，全都是一概不知……
这两样东西，当然可以作为罪证，至少也是个欺君之罪，说重了还是谋反之罪。但嘉靖如今的心态，却不一定会把此二人怎么样？多半还是会让他们继续在天下寻访。
想到这里，
他淡然道：
“董仁，让他写下供状吧。暂时先关在这里……回去告诉游大人一声，卫军各指挥也来得差不多了，就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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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
他忽然感觉很累——
嘉靖如果总是这样干，那么沉迷修仙，为了长生什么都来，那变法还有意义吗？当皇帝的瘾真的那么大吗？怎么皇权后面有那么多污秽？那么容易被这些人骗？这是皇权本身固有的，还是个别皇帝特有的？
那个裕王呢？真登基了，到时候不是又前功尽弃？难道真要我扶持一个小傀儡藩王当皇帝？一辈子累死才能保住变法成果？
思来想去，
他忽然觉得，当初的设想还是有点草率：皇权怎么安置？尧舜大道之下，朱家人的权力是不是也要限制？或者干脆就不要皇帝了？抑或自己来取而代之？而后自我废除帝制？
当夜，
他一个人想了很久，第一次为自己出头变法感到一丝后悔。
……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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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居敬、沐朝弼召集全省官员和卫军指挥，到巡抚衙门正堂商议出兵缅国之事。朱墨是兵部侍郎，但推说远到是客。游居敬百般强留之下，勉强同意列席会议。
正堂之上，按照惯例，游居敬以巡抚身份坐在首位，右手旁边一些，是世袭总兵、黔国公沐朝弼，左边则是大学士兵部侍郎朱墨，而今天很特殊，朱墨旁边又坐了巡方御史王大任。两边则是各卫的指挥和同知。七八个巡抚衙门佥事，则在后排。
游居敬看了王大任一眼，又对沐朝弼拱手道：
“公爷，是你来说？还是？”
沐朝弼笑道：“朝廷规矩，我只负责战阵，今日这朝堂又不是战场嘛！还请游大人部署！”
嗯嗯，
游居敬这时心头已经落下了大石，心想：要不是我命大，这回恰巧碰到这个人，这正堂多半还就成了战场呢！
他清清嗓子，朗声道：
“各位指挥！一路都辛苦了！”
“但我们身在边郡，就得多吃一点苦啊！自本人以下，包括公爷在内，谁不是勉为其难啊？我记得，上次用兵是去年年底吧？这才过去半年啊，大伙又要去打仗了。游某是个文官，唱不了这武戏，这一行就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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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
他对着众人深深一躬。众将也全都哗的一下站起还礼。
“末将等绝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