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淑云也没好到哪去。
中午的饭菜她可没少吃,一下午跑了无数次厕所,吃进去的全都拉出来了,这会儿肚子一阵阵绞痛,疼得五脏六腑都拧成了麻花。
其他军嫂也是如此。
不过大家也舍不得去医院,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话里话外埋怨贾淑云的人不少。
“一定是饭菜不干净。”
“贾淑云,你怎么就找了这么一家饭馆,可把我们给害苦了。”
“是啊,我出门的时候我们家小宝还闹着要去呢,得亏是没带他一起过去,要不然还能有好,大人都撑不住,别说孩子了。”
大家伙拉得腿都软了。
自然对贾淑云就没好气。
贾淑云皱着眉头,手捂着肚子,不高兴地反驳:“你们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吃饭的时候一个个吃得比猪还欢,现在倒好,吃出毛病了怪我。”
“你们怎么不说自己肠胃弱!”
她生怕自己被讹了医药费,索性板着脸撇清,刚一说完,面前的一个军嫂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这下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声。
“出人命啦!”
其他军嫂们瞬间就躁动起来,有人去掐昏倒的军嫂人中,有人吓得面如菜色,跑厕所跑得更勤了,贾淑云一看这一幕,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等韩梅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时候。
已经晕倒了两个军嫂。
舒云也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下午的时候,她见嫂子们不停跑厕所就劝她们去医院看一看,可大家平日里都节省惯了,哪里舍得花这个钱。
她见劝不动也就作罢。
从家里拿了止泻药分给大家,谁知道这么严重,止泻药都不管用还晕倒了两个人,估摸着是脱水导致的。
都有人昏倒了。
其他人也不敢再大意,一行人互相掺扶着往医院走,等去了医院挂上水才慢慢感觉好一点,饶是如此,一行人也折腾够呛。
挂一次水哪里够。
这么严重的腹泻至少得三天,还要搭配口服药,算下来得花不少钱,有人不高兴,嚷嚷着要贾淑云赔医药费。
“你说这贾淑云也真是绝了。”
“你不想信守承诺愿赌服输无所谓,可你别打肿脸充胖子啊,又要好名声又舍不得花钱,找了那么一家破馆子,吃得大家都拉脱水了。”
“太过分了!”
“……”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等到三天后好得差不多了,几个军嫂就结伴去找贾淑云要说法,敲了半天的门才敲开,贾淑云没有露面,霍老太挡在门口,色厉内荏。
“我儿媳妇不在。”
“她回娘家了……什么……你们要她赔偿医药费?凭啥啊?她也是受害者,再说了,还不是怪你们嘴馋,你们要是不吃不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还有啊。”
“你们那天下午还吃了舒云给的药片呢,谁知道是不是那药片过期了,吃出毛病了也不能赖我们家吧,你们这是讹人!”
军嫂惊呆了。
这婆媳两人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一个比一个过分,竟然还能把锅甩到人家舒云头上,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行,既然你们不认,那咱们就去找政委要说法。”
霍老太叉着腰,气焰嚣张:“你们爱找谁找谁,谁来了都不好使,说破大天来……”
话还没说完。
贾淑云就奇迹般地出现了,她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了自家男人的前途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忍着痛有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还赔偿了医药费。
粗略一算。
这次是真把一个月的工资都搭进去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个好一点的饭馆吃一顿,这样还能博个好名声呢。
现在倒好。
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霍武得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生气的将贾淑云骂了一通,骂得特别难听。
“你以后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再敢闹幺蛾子针对人家季团长爱人,你就给我滚回你娘家,这日子不过也罢!”
贾淑云气得抹眼泪。
到底也是听进去了。
之后也不敢再往舒云身边凑,夹起了尾巴乖乖做起了人。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了下去。
8月底,舒云收到了省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9月10号开学报到,算一算,在家里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还没等离别。
家里的气氛就已经开始低落。
小满红着眼,舍不得离开舒云,小海和阳阳也眼巴巴地看着,离别的愁绪明晃晃写在脸上,舒云只得挨个抱了抱以示安慰。
“婶婶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里离省城不算远,周五上完课我就坐班车回来……”
好不容易哄完小的,又开始哄老的。
季淮南就差把‘我不高兴’四个大字摆在脸上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只能在周末才能见到媳妇,一周七天有五天都要独守空房,他就觉得孤独寂寞冷。
浑身散发着一股‘怨妇’的气息。
舒云先是耐心地哄了几句,不见效果,然后她就佯装生气地踹了男人一脚:“差不多就行了啊,再这样就去打地铺。”
季淮南赶紧投降。
“媳妇,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就是患得患失,不想离开你。”
舒云:“……”
她简直想晕过去。
这男人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平时看着那么正经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油嘴滑舌……
*****
家属院的其中一间房子,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三天前。
康海霞搬来了这里。
季淮北的结婚申请一批准下来,两人就领了结婚证,搬进了家属院,至于酒席暂时先不办,部队里将就一切从简,抽空请亲近的战友吃个饭就行。
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了。
因此,睡在一张床上也是正常的,可康海霞心里有点慌,她总觉得季淮北的眼神和往日不一样,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想到之前那两晚的相安无事。
她稍微定了定神,掀起薄被躺了进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倏地,耳边突然多了一道灼人的呼吸,季淮北不知什么时候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