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郎中在子时、寅时、辰时分别来给小鹃扎过针,期间柴泓睿和雨竹都守在旁边,一宿下来根本没怎么休息。
不过令人感到欣喜的是,辰时那次扎完针后,小鹃便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反应。
比如手指会偶尔动一下,身子会发生细微的抽搐,这说明小鹃已经有了苏醒的征兆。
雨竹当时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情绪激动得无以复加。
辰时末刻,徐漠和柴泓睿一行人便下了山。
按柴泓睿的吩咐,丹房内的硝石被全部装了车,随后运回城内。
下山的途中,徐漠忽然发现柴泓睿身边少了一些护卫,陆殇便是其中之一。
徐漠马上想起柴泓睿昨日对自己说过的那个故事,结合那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徐漠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徐漠自然不会说穿此事,于是继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一同下山的还有王长徳王知县,以及梁振兴、卢程风他们。
一大早王长徳便带着衙役捕快将拂云观里剩下的道士道姑们都抓了起来,说是要带回县衙严加审问,临走时拂云观也被贴上了封条,引得不少刚来道观的香客们惊讶连连,议论纷纷。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巳时过半。
进城后,因为不顺路,王长徳便带人抓来的道士道姑们往县衙的方向去了。
至于梁振兴和卢程风,他们自然是要紧柴泓睿的,这样才能随时随地的阿谀拍马。
柴泓睿其实不想梁振兴和卢程风跟着,但这种话又不能说出来。
毕竟眼下他住的宅院,还有这几天在富春县的吃喝玩乐,都是他们二人给张罗的。
此时若赶走他们,也太得罪人了。
随后,柴泓睿问了一下徐漠和宁雅欣要去的地方,当他发现双方顺路的时候,马上高兴的表示,大家可以继续同行。
接下来的一路上,柴泓睿才知道,徐漠居然就是牡丹牌皂品的大东家。
柴泓睿一直都在用牡丹牌的肥皂香皂,对它们是非常有好感的,所以在得知牡丹牌的创始人就是眼前的徐漠后,柴泓睿是又惊讶又喜悦。
众人来到香肤专卖店的时候,开业仪式早已结束,但这时店内却是人山人海,生意火爆到有些吓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一直很贵的牡丹牌肥皂香皂突然大降价了,而且降到了极其亲民的价位。
之前用不起香皂肥皂的普通老百姓这一刻纷纷涌入了店内,放心大胆的开始了“买买买”。
柴泓睿其实还挺想进店感受一下火爆氛围的,但因为店里的客人实在太多太拥挤,加上赵晔非常担心世子的安全问题,柴泓睿无奈只好作罢。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小鹃没有醒来,这会儿柴泓睿还跑去逛店铺,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临走时,柴泓睿忍不住摇头笑道:“徐公子,咱们这两天聊了这么多,你居然只字未提你就是牡丹牌肥皂的大东家,你这嘴可真够严的!”
徐漠有些委屈的道:“世子,这也不能怪我呀,你又没问过我,你要是问我是干什么的,我早告诉你了。”
“这么说来,反倒要怪我自己咯?”柴泓睿有些无语。
徐漠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柴泓睿也笑了笑,然后道:“徐公子,那我们先走了。”
徐漠拱手相送:“世子慢走。”
柴泓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便离开了。
等柴泓睿他们走远些后,徐漠和宁雅欣才转过头来,看向了快要被挤爆的香肤专卖店。
“宁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客栈吧,这会儿进去肯定要被挤成肉饼的。”徐漠道。
宁雅欣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还是等人少一些再来吧。”
就在两人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孙静佳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徐公子,宁小姐,你们上哪去了?我先前叫人去客栈找你们,客栈的人说你们昨夜就没有回来。”孙静佳问。
“孙小姐,昨日我们去了拂云观,本想着天黑之前就能回来,可临时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只好在观里住了一晚,实在是抱歉了,孙小姐!”宁雅欣歉意道。
随后,宁雅欣便简单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静佳听后立刻激动了起来,兴奋的道:“真的吗,宁小姐?拂云观真的被封了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一问才知道,孙静佳有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在服用会仙丹,为此他们不但挥霍了许多家产,还搞得精神萎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令孙静佳痛心疾首。
随后,三人便聊起了今早开业的盛况,得知店内的各种货品都销售得非常好,徐漠和宁雅欣都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突然,宁雅欣看向徐漠,期待道:“徐公子,你说咱们信州,还有合阳和开县那边,是不是也跟这里一样火爆?”
徐漠想也没想便自信的点头道:“那是必须的,现在咱们只要担心一件事就行了。”
“什么事?”宁雅欣问。
徐漠笑着道:“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担心店里的货不够卖咯!”
宁雅欣当即点头,然后就看向了孙静佳,问起了存货的事情。
孙静佳道:“放心吧,宁小姐、徐公子,好多天前我就派人去信州了,货肯定接得上。”
宁雅欣这才放下心来。
下一刻,宁雅欣又看向了人山人海的店铺,脸上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正如徐漠所料,合阳县和开县的香肤专卖店分号今日开业也同样火爆异常。
两地分号所在的街道因为抢购一度陷入了拥堵,售卖的情况丝毫不亚于富春县。
特别是开县,刚开业不久他们的东家便派人赶往了信州,生怕去晚了补不上货。
当然,四个地方售卖最火爆的还得是信州总店。
毕竟牡丹牌皂品是信州本地品牌,百姓的基础最深。
所以当大家知道肥皂只卖三百文,香皂只卖六百文的时候,民众们的购买欲望几乎接近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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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漠和宁雅欣为分号的开业成功感到激动和高兴的时候,富春县衙大牢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地地头蛇艾贺荣的儿子艾逊,竟然在昨夜死在了牢房里。
于是刚回县衙的王长徳连屁股都没有沾椅子,便听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那一瞬间王长徳整个人都蒙圈了,表情更是陷入了长时间的凝固。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再再......再一遍!”
王长徳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瞬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来通禀这个消息的是县牢的牢头,他一早巡牢的时候突然发现艾逊死了,于是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可那时王长徳还没有回来,等见到王长徳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牢头只好道:“大人,是真的!艾逊真的死了,眼下他的尸首就在牢里,您赶紧过去瞧瞧吧!”
王长徳深知这是不得了的大事,于是立刻调头往牢里赶,一边走一边还问:“艾贺荣知道了吗?”
牢头跟在后面,快速摇头道:“还不知道,没有大人您的允许,小的们万万不敢乱说。”
随后这一路上,王长徳满脸愁容一言不发,并且脑门上一直不停的冒汗,脑海里不停重复着一个焦急的声音:怎么办?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