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诚王驻地
诚王看着平州多出来的地盘,只觉得眼睛红红的。
吕颂梨下辖三个州了!
他呢,就一个州!对方的地盘是他的三倍大!
董济川没理会诚王,他已经劝过诚王了,他们和平州,一个西南,一个东北,八杆子打不着干系,没必要对平州又添一地有情绪。而且平州占的还不是中原之地。
但诚王每每看到议事厅的舆图,都要长吁短叹一番。
董济川看向谢栢,“谢小将军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段时间王爷对南地的帮助,我们家主铭感五内,特遣卑职前来,赠送王爷一份礼物。”谢栢说着,便奉上一木盒。
之前,诚王接到鲜卑攻打雁门代郡的消息时,就下令将派出来支援南地的军队给召回去了。
诚王给出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他们帮忙牵制董国为的朝廷大军已经够久了。现在鲜卑攻打雁门代郡,岭南承受的压力肯定会有所减轻,他们也要回去忙自己的了。
但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诚王聚集兵力,准备抢地盘了。
诚王好奇,“什么礼物?”
“王爷看看便知。”谢栢将木盒交给一旁的侍者。
侍者将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他便将纸条呈给诚王。
诚王一看,纸条上有一计,建议他散布谣言,说孙家军和平州是一伙的,已经暗中达成合作协议了,以此离计宋墨和孙家军。
“这消息,谢湛自己怎么不去散播?”诚王随口问道。
他心里则想,这个宋墨会信吗?
算了,管它信不信呢?反正也不费什么力不是吗?万一他信了呢?
谢栢一板一眼地答道,“王爷,我们岭南正在和朝廷大军打仗呢,身为主力,我们大人很忙的,实在抽不出手来了。”
他一看,便知诚王应该心动了。
正如家主所料,此离间之计,若能成功,必须让朝廷自断一臂,削弱朝廷实力,诚王很难拒绝。
正事说完,谢栢便告辞了。
诚王将给皇帝进谗言的任务下达下去之后,又做了一个决定,“董先生,本王决定了,要攻打朱堤郡!”
董济川:……
长安,皇宫
逃避了两天之后,有些事最终还是需要面对的。
宋墨再次升朝。
太尉萧群犹豫着说道,“皇上,咱们是不是该防着点孙大将军?”
“爱卿何出此言?”宋墨板着脸问。
萧群说出自己的理由,“按道理来说,在这个时候,微臣不该说这样的话的。”
“但是,从北方这边的战局上来看,鲜卑和孙家军打起来了,对平州来说,此时是一个非常好的出兵南下中原的时机。”
“因为在平时,只要朝廷沿着太行山屯兵代郡和涿郡,平州兵就没法南下。”
“一般的执政者,很难抗拒这个入主中原的诱惑的。”
“偏偏平州反其道而行,肥沃的中原土地不去占领,去攻伐鲜卑的附属部落?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故而,很难让人不怀疑,平州与孙大将军有勾结,然后来了一出围魏救赵。”
宋墨的疑心病本来就重,萧群一提醒,他越想就越像是那么回事。
乌春玉也吞吞吐吐地说道,“皇上,您可还记得,之前给孙家军送去的御寒物资,因为筹集艰难,只送去了七成,剩下三成,则用银子补给?”
“嗯,此事朕记得。”
乌春玉又道,“据微臣所知,孙家军后续购买的御寒物资是和辽东商会交易来的。”
宋墨闻言,怒气上脸,“他们竟敢顶风作案?这是把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
等宋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萧群才道,“皇上,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孙家军和平州有首尾,至于到底有没有勾结在一起,暂时不好说。我们不得不防范一二。”
有人以为皇上要临阵换将,连忙阻拦道,“皇上,不可。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
“对对,不能未罪先罚,再寒了孙大将军的心啊。”
……
最后,萧群建议,“皇上,这个时候确实不该换将,但我们担心的事,又不得不防,所以,微臣建议派个钦差前去督战。”
沈碗也赞同,“这个主意好,孙家军之前一直是在南方驻守,不熟悉北方的气候地形,派个钦差过去指导辅助,也能说得过去。”
宋墨:“准奏。”
……
是日,左安民秘密求见皇上,这次自打从平刚归来后,他第一次求见皇上。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谢湛反了之后,皇上不待见他。留着他,另有打算罢了,一如留着张献一样。
宋墨这会心情不好,拒绝见他。而且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某种决断,更不可能见左安民这个疑似谢湛阵营的人了。
梁安得了皇上的话,亲自出来回绝左安民。
“梁公公,劳烦你给皇上带句话。”左安民恳求道,“这话皇上听了要是依旧不见下官,下官绝不纠缠。”
梁安琢磨,听着这话,像是很关键啊。
“麻烦公公了。”说着,左安民借着宽大的袖摆,塞给他一块暖玉。
梁安一摸,又暖又润,个头还不小,就知道是好东西,“行叭,你要咱家给皇上带什么话?”
“梁公公只需要问皇上一句,‘皇上,您确定您的计划可行?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梁安回来时,宋墨正在合计自己那个疯狂的计划,梁安带回来的话,却如一兜冷水,浇在他头上。
他脸上阴晴不定,思及谢湛一向多智近妖,他决定传召左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