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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黑子与佟老大已经去到屋外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依旧时不时的风雪吹打屋门的声响,并不曾听闻两人的丝毫声息,或是两人动手之地距离客栈较远之故吧。

屋内的胡跌儿又开了一坛酒,抱着坛子喝下,加之晚饭没有吃下多少,大半个空空的肚子中灌入了大量酒水,终是不胜酒力,伏桌不起。屋内,只有袁铁手一个清醒之人,却仍是呆呆地看着地上两个已经凉透的尸体。

昏晕难支的胡跌儿仿佛已经忘却了现实中的生死,口中念念着,一字也听不清楚,是家乡的语言,一时仿佛已经回到了少年时的草原大漠。而屋外的风雪正是大漠苦寒之地常见的景象,只是举目四顾,并无家人在旁。

屋门外一声巨响,将胡跌儿从幻梦中惊醒,仰首看向客栈屋门。又是一声震耳的响动,那屋门便从外面被大力撞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口——正是与麻黑子屋外决斗的佟老大。

说熟悉,因了这张面孔确是那几个月来同吃同住,日夜相伴的佟老大无疑;说陌生,只因这张脸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如此神情非是常人能有,便直如拙劣画者画在白纸上的一副毫无生气的僵硬假面。

佟老大一个挺立的身子便立在门外,两眼直直地看着屋内的胡跌儿。

胡跌儿醉眼看到佟老大的那一刻,心底里猛地一震,身子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的热血仿佛一下子都涌到了头上,酒瞬时醒了大半。佟老大两眼死死盯着胡跌儿,仿佛连眼珠也丝毫不再转动,跨步迈过破烂的屋门,举步朝胡跌儿走来。此时的佟老大确是与平时判若两人,眼神凝滞,脚步坚定却有些不易察觉的拖沓,身子挺直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僵硬。

而早被佟老大的现身惊得失了魂魄的胡跌儿却并没有发觉佟老大的不同,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佟老大一步步走近。

佟老大走到距离胡跌儿三尺左右时,脸上表情忽地现出一丝似悲似喜之态,继而猛地一掌朝胡跌儿头上打去。

胡跌儿虽是酒醉,更被闯入的佟老大惊得失神,但眼见那一掌打来,仍是本能地反应,身子后仰,连同屁股下的凳子,一并翻倒在地。佟老大一掌劈空,身子晃了晃,两眼盯着倒在地上的胡跌儿,又是一掌朝胡跌儿打去。

胡跌儿两眼看着佟老大定定地双目,只觉甚是害怕,哪有反击的心思,一个翻身躲过佟老大第二击,身子一矮,钻到那方桌之下。佟老大仍是两眼定定地瞪着,不发一言,抬手又是一掌,朝方桌正中打去。“呯”地一声,佟老大的手掌打穿方桌,带着木头碎屑,直击下去。胡跌儿刚钻入桌下,身子半躺在地,佟老大的一只手掌已经打破桌面而至。避无可避之下,胡跌儿闭目待死。只觉劲风扑面,木头碎屑如刀割般打在脸上,那只要命的手掌却不见至。睁眼看时,见那手掌正停在眼前半寸之处,仍是直直地立着,并不收回。

胡跌儿逃过一死,只因身子瘦小,且正半躺在地上,在那张木桌阻隔之下,终令佟老大一条长过常人的胳膊力有未逮,差了半寸。

胡跌儿收束心神,仰面朝上,四肢做脚,身子从木桌下挪动而出。旁人看了颇有些怪异,更有些狼狈。

而佟老大伏在桌面上,两眼仍是定定地直视前方,整个身子僵住不动,那双目,鼻孔,双耳中已淌出几道血水,冷眼看来甚是触目。

“安达,你竟如此怕这佟老大么?”胡跌儿忽感觉头顶碰到一条人腿,两眼从佟老大身上移开,朝上看去,正与麻黑子低垂的双目相触,心中一宽,整个身子无力,摊在地上。

那佟老大定定地双目忽地眨了眨,口中低吼一声,身子挺起,那条手臂将整张方桌挑起,猛地朝麻黑子所站方位甩去。麻黑子早有防备,手上长刀迎着那飞来的方桌,并不见劈斩作势,那方桌便分为两半,散落在地。

佟老大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眼见终无所成,七窍淌血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恨之色,忽地仰头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仰面朝后倒去。“扑”地一声,直直地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胡跌儿两眼盯着佟老大那倒地的身子,直瞪了半响,终至确认那身子再也不动了,方才呼出一口大气,缓缓地坐起身子,仍觉两腿无力,便不起身,就那般盘膝坐在地上。

“安达,李鸽子捎给你的信,你收到了么?怎地不给我回个消息?”麻黑子蹲下身子,悄声道。

“你在屋外已经打伤了佟老大的心脉,本可以举手之间便将他杀死,却故意让他回到屋内,来索我性命。”虽然已经过了片时,胡跌儿说话仍带有喘息之声,可见方才之事令他心中激荡,许久难平。

“佟老大手上功夫不凡,我虽是打伤了他的心脉,却也没多讨便宜,这把多年相伴的趁手兵器算是毁了。”麻黑子避重就轻,将手上长刀伸出来,抖了抖。胡跌儿看见那长刀前半截刀刃翻卷,确是毁了。

“大雪掩住了天地,加之黑夜无光,一刀劈空,砍在一块大石上,刀老兄便折在这里了。”麻黑子口中说着,叹了口气,仿佛自己这把随身的兵器比之旁人性命更加重要。

“你放佟老大进来,便是想让我手上沾血,再也不能回去了。”胡跌儿冷冷地说。

“兄弟,你多想了。你打伤敖胖子,坐视我杀了佟老大,无论如何,你都回不去了。”麻黑子的声音也转为冰冷,不再称呼胡跌儿“安达”,而是改用汉语,两人之间仿佛瞬时隔了一道墙。

胡跌儿口中念念道:“是呀,回不去了。我接到你的信,便知道,我是回不去了。”

麻黑子口气转为和缓,轻声道:“随我去西北,那里一众热血汉子,咱们共成大事。”

胡跌儿愣了片刻,念念道:“我方才已经与佟老大说了,若是你胜,我便回塞外草原,牧马放羊,讨些平静的日子过。”

“塞外如何能够平静,金人日渐势大,几番拉拢挑拨草原各部,明廷垂暮,却也不忘时时纠缠,我们草原各部更是自家恩怨纠结难解,多年争执不断,王公贵族日日酒肉,贫苦牧民食不果腹,你生在草原,难道不知晓么?你便是回去,定也脱不了纷争,无非是被谁人所用罢了。这是你心中所愿么?不如随我同去西北,大家不问出身,只求均天下之财,共谋一个自食其力,无纳粮服役的自在世道,可不好么?”

胡跌儿一愣,仔细思索麻黑子所言,心中一阵慌乱。此前,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这些,他心中也从未想过这些,今日听麻黑子说来,便觉颇有些道理,一时心中纷乱,竟不知如何回答。

“麻兄弟,我们兄弟四个就此告辞,他日若是有缘,我们再续。我总要回去向那位‘雇主’交差。”那半响无语的袁老大忽地开口说话,听来声音疲惫,仿佛一个大病之人。

麻黑子一愣,扭头看向那袁铁手,口中道:“袁老大,你不必顾及那人,他是我多年朋友,我一句话,他便不会多说什么。你们与我同回西北,确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袁铁手叹了一口气,沉默半响道:“受人之托,总要忠人之事。更何况,我们兄弟来自关外,如今两个兄弟死在这里,我总要将他们两个的骨灰带回去安置。总是不能随麻兄弟同去了。他日有缘,我们再聚。”

麻黑子点点头道:“那我就不多挽留了,你们兄弟的情谊,我麻黑子记在心里了。”

袁铁手叹息道:“麻兄弟不必如此说,你已为我们兄弟讨还了血债,你不亏欠我们什么。要说怨,便只怨我们兄弟身上的功夫不济,不知天高地厚,冒然介入你们中间,实在是自不量力了。”袁铁手旁观了此前各方争斗,对内中事情不甚清楚,但自知自家四人的手段无力与此中各方相比,自是心灰意冷,对当初与麻黑子相遇后,开口承诺拦下登门平安镖局,致使将自家四人卷入其中之事,颇有些后悔惭愧,只是为时已晚,难再多说。

麻黑子知道袁铁手心中所想,也不好开口相劝,便轻声道:“袁老大不必如此,总是我麻黑子亏欠你们了。你两人一路出关,总要小心。他日江湖我们再聚,定要痛饮一番。”

袁铁手不想再多说,起身抱起方矮子的尸体,迈步朝屋外走去。片刻之后,回到屋内,又抱起老何的尸体走去屋外。最后进到屋内,两手各抓了一团雪,俯身用那雪擦拭仍昏晕未醒的铁妞子。那铁妞子便昏昏醒转。袁老大在她耳边道:“出去和小方、老何做个别。咱们就回家了。”那铁妞子愣了片刻,已然明了,眼圈通红,嘴唇颤抖,却并不哭出声来。自跟随袁老大去到外面,经过麻黑子与胡跌儿时,并不理会,仿佛两人本就不在一般。

不多时,屋外便燃起熊熊火焰,是袁老大在焚烧方矮子与老何的尸体了。其间那铁妞子回转到客栈门口,用手中匕首在那门口蔡正的尸体上狠狠插了几刀。泄愤之后,又走回远处,在那焚尸之地送别两个同伴。身处客栈中的麻黑子与胡跌儿可从风雪中听闻铁妞子的痛哭之声。

麻黑子叹息一声,站在原地呆愣了一时,便也去到屋外,将那门口的蔡正尸体拖进屋内,将尸体上蔡三爷插在蔡正胸前的短刀拨出,仍旧插在小腿绑带内。

“这小子两只手一直缩在袖口里,你猜怎么着?”麻黑子仰脸看着胡跌儿。

胡跌儿坐回方才的座位,侧头看着地上蔡正的尸体,却并不说话。

“他两手各带了一只西域蚕丝织就的特异手套,怪不得他能赤手抓我的长刀。我这胳膊上还被他的手套划了一道口子,所幸只是外皮受伤,没有大碍。”麻黑子口中说着,撩起蔡正左手袖口,只见蔡正左手已经不在,齐腕而断,应是被麻黑子的长刀斩断了。

胡跌儿眼睛看着,仍是不语。

“你若是喜欢,可以将这两只手套拿去,我一双手大,带不得。”麻黑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双肉色手套。

胡跌儿摇摇头,算是回应。

麻黑子觉得无趣,便又出去,半响后,又拖进来一具尸体,正是蔡三爷的另一个“家仆”蔡安。那蔡安两眼翻白,嘴巴大张,死状甚是可怖。他脖颈上死死缠着一根绳索,绳索一端上系着一个小孩拳头大的铁球。想起此前蔡安腰中鼓鼓囊囊的,显见这就是蔡安藏在身上的兵器。如此兵器,却是江湖中不常见的。蔡安能使如此怪异兵器,可见其自有一番手段,只是如今却被自家的长索扼颈而亡。

“这家伙颇有些手段,我那长刀便是被他这长索缠住,一时大意,被夺了去,甩在雪地里,着实费了些功夫,方才寻到。佟老大确是豪气,等着我寻到这兵器,才与我动手。”麻黑子将两人的尸体放在一处,口中对胡跌儿说道。胡跌儿仍只是看着蔡安的尸体,没有搭话。

“胡兄弟,你可想好了,还是执意要回去草原么?”麻黑子从屋外抓了一把雪,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想好了,不管将来如何,总要先回去看一看。”胡跌儿声音并无迟疑。

麻黑子一愣,沉默片刻,念念道:“你自便好了。若有一天有了心意,莫忘了我在关内等你。”

胡跌儿苦笑一声,没有答话。屋外的冷风从门口灌入,将客栈内火盆中的炭火吹得四处飞散。

屋外传来马嘶之声,那铁妞子已从屋后牵来四人来时所骑的马匹。袁老大最后一次进到屋内,将桌上所剩的吃食收拾到一个随身布袋中,走出客栈,回身朝客栈内道:“麻兄弟,我两个先行一步了。”说着,朝麻黑子拱了拱手。

麻黑子随袁铁手走出客栈,拱手回礼,口中叮嘱寒暄了几句。那袁老大便与铁妞子各乘一匹马,铁妞子身前抱了一个不大的白布袋子,应是收拢的方矮子与老何的骨灰。袁老大单手牵着另两匹马的缰绳,四匹马离了客栈,踏雪而行,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麻黑子待袁老大走远,转身回到客栈内,念念着:“都走了,这下清净了。”胡跌儿仍是愣愣着,并不言语。

麻黑子口中说着,便走到仍是昏迷未醒的敖胖子近前,俯身蹲下,轻声道:“我与这敖胖子还曾在锦衣卫中共事过,除去嘴贫,此人倒也算是个汉子。今日也是不能留了。我便替你除去这个麻烦。”口中说着,突地便举手朝敖胖子天灵盖上打去,出手迅猛,势要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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