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有一瞬的失神,莲花灯的花瓣好似呼吸一般,收紧又绽开,反反复复。那人像是活着,却又像死了。
沐晚凌的身子在发颤,他喃喃喊着:“师傅……怎么可能……不是的……是你吗……”
独孤月心中一动,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个人,必定和他们有关,不安涌上心头,总觉得刚逃离虎穴,又进狼窝,“他是谁,你带我们来见他是何意图。”
萧无珩身形快如闪电,黑色的长袖突的一缩,强劲的力道撞击腹部,独孤月被推开数米,而他的双手早已扣住沐晚凌的脖子,轻笑道:“意图很简单,就是来放血的。”
“放血?!”独孤月吃痛不已,捂着肚子,惊恐不安,“你不能伤害他。”
她想冲上来救助,萧无珩撑开左掌,一道无形的力墙阻隔。
“不要伤害她。”沐晚凌身子虚弱,说话提不起气来,但是那双眸子极为清冷淡定,没有丝毫的挣扎,“你恨的是我,不是她,是我该赎罪。”
萧无珩的手指一勾,指尖在沐晚凌的脖子上摩挲着,“你总是那么大义凛然,显得别人都是虚伪小人,你真的招人恨!既然如此想就让我亲手结果了你。”
“我相信你不会的。”
“那恐怕令你失望了,你能不能活,得看你有没有价值。”说罢,指尖一划,沐晚凌的身子倒地……
“不要!”独孤月泪水喷涌而出,喊得声嘶力竭,提起浑身灵气,一下子撞开了力墙,扑到沐晚凌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一双温暖的手贴上她的脸颊,有人温柔地安慰着:“月儿,我在。”
独孤月急忙拭去泪水,扶他坐起,左看右看,脖子上并无伤口。
“难道?”她正疑惑时,余光瞟到他的手腕处,一道深深的口子被拉开,一缕缕鲜血如烟般飘了出来,飞向莲花灯盏。
落尘在一旁撩起玉箫的穗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不清楚自己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会死的。”独孤月看着气色越来越差,唇色发白的沐晚凌痛心不已,她一把捂住伤口,试图阻止学学血液外流。
萧无珩无心顾及他们之间的举动,而是负手而立,静静地观察着,可叫他失望的是,那缕血液穿过魂灯之后变成幽兰色的气流,只在那人胸前徘徊,根本无法融进体内。
萧无见此场景,额头上青筋暴起,空中充斥着一种魔魅般的力量,落尘在一旁也不由皱起了眉。
萧无珩瞳孔渐深,压抑着某种情愫,跪倒在到那人跟前,哽咽着:“是他的血根本不管作用,还是你不忍心接受。”
“到底怎么才能治好你,师傅。”萧无珩原本只剩下仇恨,是这水晶棺给了他无尽的希望,可是任他如何用尽奇珍异宝,师傅的身体仍然在慢慢腐朽。这一次,他试图用禁术解困,没想到还是失败。
“生而为魔,活了数百年,我本来就毫无人性。这一世好不容易长了一颗人心,却被践踏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