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九揉了下被刺到的耳朵，“你烦不烦？”
方鹤霆虽然跳脱的快，一会一出的闹，但他到底才十六岁，也还是小孩子心性，一生顺风顺水的，哪受过这种打击？
此时，眼睛里含泪冒火，张牙舞爪就朝席九抓去，“你还我小一，还我儿子……”
席九猛地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拽，闪到他身后，脚踢在他小腿弯，就把人摁跪在地上，嗓音裹了冰般，阴冷骇人。
“是不是还想挨揍？”
方鹤霆疼的哼了一声，继续哭嚎，“小一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打我，还毁我心肝宝贝……”
席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冷声质问，“是不是你先操控机器人来骂我的？”
方鹤霆：“……它只是骂了你几句，你也不能毁……”
席九又给他一巴掌，冷笑，“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人，不然你现在的下场跟它一样。”
她下手并不重。
但方鹤霆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对待他。
就算以前被人绑架，来勒索他爸爸，那劫匪也是好吃好喝待他，不敢伤他。
今天，他看见席九来，只是觉得来了新鲜人物，好欺负。
结果，被席九给揍了一顿，小一还壮烈牺牲了……
他还打不过席九。
方鹤霆委屈又憋屈，但还不等他哭出声，被捏住的腕骨，传来一阵刺骨的疼。
他倒吸一口冷气，“疼疼疼……”
席九嗓音极冷，“错了吗？”
方鹤霆：“……错了。”
“错哪了？”
“……不该无缘无故骂你。”
“道歉。”
“……对不起。”
席九冷笑，松开手。
方鹤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揉着被捏青的手腕，满脸委屈，“我都给你道歉了，小一是无辜的，你还我……”
对上席九那冷戾眼神，他脖子一缩，不敢再说。
柳时月有些好笑，“你真的是未来科技继承人？”
白秋也看着他，目露质疑，这小孩也太反复无常了。
“怎么了？”方鹤霆挺胸抬头，脸上泪花闪闪，“继承人就不能哭，不能认怂了吗？”
他又看向席九，满目哀怨，“你是不是就仗着，我不会叫人？”
席九面无表情，“你可以叫。”
“……我偏不叫！”方鹤霆脖子一横，把变成两半的机器人抱紧怀里，摸了把眼泪，“席九你等着，我早晚会找你的！”
他不让人插手，周围那些工作人员也不敢插手。
潘彦希眼底冒火，都没过来。
看着方鹤霆跑开的身影，柳时月又笑了一声，“还挺好强。”
这个发展，是白秋没预料到的。
不过没完，就是好事。
席泽眯了眯眼，“他虽然敢在这里任性玩闹，但不敢闹太大，挨打归根结底也是他自找的，若再大点，他继承人位置保不住。”
潘彦希这些人供着他，不代表整个未来科技都供着他。
他自己找事，自己收场。
他要依仗这个继承人的身份为非作歹，早晚得出局。
能屈能伸。
方鹤霆就算还是个小孩，也不是个傻子。
“不是饿了？”席泽敛神，揉了把席九脑袋，“走吧，去吃饭”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柳时月在十八层下了电梯，跟几人摆手，她要去异调局。
——
38层，办公室。
窦荣天坐着悬浮椅挪出来，看着眼前几人，皱眉，“你们还没找到那块天石？”
孙教授叹了一声，“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沙发里，沈悸坐姿慵懒，端着杯茶轻啜，矜贵无双的一个人，满身的苍冷病气，嗓音凉薄。
“听说，当初不止一块天石从天外降落，还有其他什么东西，被未来科技给拿走了。”
“是。”窦荣天没否认，“我们从上边汲取出的能量，确定是不属于地球的物质。”
这传出去，会轰动世界，会有很多人盯上。
本该是个秘密。
但北帝城科研局，跟未来科技有所关联。
窦荣天跟孙教授是老友，又想要招揽沈悸，就说了。
他来到沈悸身边，“沈公子若感兴趣可以亲自来参与，当初我给你的邀请函，始终有效。”
几年前，未来科技同时给沈悸和席泽发了招揽的邀请函，之后席泽疯了，沈悸抱病。
一个也没来。
席泽他们已经不想要了，沈悸始终没放弃。
孙教授瞥他一眼，“当着我的面挖科研局的人？”
“鸟择良木而栖。”窦荣天淡淡一笑。
沈悸浓睫垂下，漂亮的桃花眼底漆黑如墨，情绪不明，“自动驾驶系统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窦荣天就来气，“那个席九简直狂妄嚣张，无法无天，她以为我让她来是指点江山的吗，还敢在那教我做事……”
沈悸抬了下眼，神色无波，“她是我未婚妻。”
正满腔怒火骂着的窦荣天，嘴里突然消声。
反应过来后，他眉头紧锁，“你不是跟她……”
“我跟她挺好的。”沈悸打断他，慢悠悠的喝着茶，“窦博士如果真觉得她是目中无人，让她做给你看，不就知道她是不是狂了？”
“她……”
“她那个人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不是狂是什么？”
孙教授赞同窦荣天的认知。
沈悸眯了眯眼，没再多说，只问，“座谈会内容是什么？”
窦荣天道，“对新能源元素，进阶型智能机器人在医疗和民用上的作用等十几项科研项目，进行一个深入的探讨交流。”
沈悸若有所思。
——
下午两点半，绵城大会馆，人来人往。
这场座谈会，来了有两百多人，基本都是科研界大人物。
这边邀请席九来，本就是想找她问责的。
可邀请函收不回来，只能让她进入现场参加。
席泽陪着她一起。
“谭小姐，听说你昨天破了混乱城记录？”
“以前我以为谭小姐是没天赋，没想到天赋是在这上边。”
“突破程序代码的设置，两个小时内打破游戏用户记录，还是用一个虚拟账号，你这么好的技术，以前是在藏拙吗？”
“亦萱终于成为了未来科技一员，是件可喜可贺的事，谭总应该也会很欣慰。”
谭亦萱一进来，就被未来科技的一群人围着。
句句都是恭维。
谭亦萱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传播的这么快，手指不自主的捏紧，面上笑意有些牵强，“诸位叔伯过奖了。”
“那几次面试你落败，很多人暗中嘲笑你，你一定很挫折，现在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可别谦虚！”
“是啊！”
两个中年男人语重心长，看着她的目光很欣慰。
这事要换个人，那就是扰乱游戏系统。
但是谭亦萱的话，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就像那出租车。
如果是自检出问题，被叫停，那是更改补救。
但一个外人，因为不经意，毁了整个项目，那就是打未来科技的脸，那是挑衅。
听着他们夸奖，谭亦萱眼神却四下飘忽，心下忐忑不安。
上午跟席九谈崩，还有方鹤霆那小子！
万一怀恨在心，拆穿她……
可她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