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九拍了下身上灰尘，从机甲身上跳下来，打量着他那苍白面色，眉梢微挑，啧了一声，“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沈悸没否认也没承认，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从口袋里掏出张单片包装的酒精湿巾，撕开包装纸递给她，“脸上有灰。”
席九笑的意味深长，接过，随便在脸上擦了两下。
“机甲内部结构被毁，已经完全报废。”声音从沈悸手里的手机里传出来，“未曾检测到辐射。”
席九看了一眼。
沈悸举起手机，跟她道，“人工智能。”
“人家是生命智能，才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赤星反驳他，从手机页面投出虚拟屏，扫描席九，“你的精神好奇怪……”
“闭嘴。”
不等他说完，就被沈悸给关闭掉。
席九手上微顿，眯了下眼，“拥有自我思想的ai？”
ai产生自我意识，就等于算是硅基生命。
连未来科技都没做到的事，沈悸竟然拥有？
沈悸睫羽微遮，覆盖着眼底所有情绪，微微一笑道，“一个高级的智能系统而已。”
席九眼底闪过暗芒。
“席九！”
“祖宗姐姐！”
“你可吓死我们了！”
柳时月和方鹤霆都跑过来，确定席九没事后，才放下心。
席九把光剑关了，扔给方鹤霆。
方鹤霆连忙收起来。
方天拓和向彬等人也都过来。
向彬带人检查机甲，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是历史上第一架机甲。
可还没成功，就毁掉了。
明明开始测试时，一切都很顺利……
“是不是你们对机甲做了什么，才导致它失控？”副工程师冲上来质问席九几人，“你知道我们制造这架机甲，花费了多少时间资源，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你竟然毁掉了……”
席九淡淡抬眼，“我不毁它，它毁的就是你们。”
“我们这么多人，用得着你来出手吗？”
“喂，席九她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们哎？你什么意思啊，你还倒打一耙？”
方鹤霆对这老头的脑回路，感到无语。
柳时月冷笑，“你们这机甲本身就存在问题，安全系统都没设置好，就让活人上去，若不是席九，那两个操作员已经被抽干死了。”
“我们已经检查了无数次，结果你们一来就出问题，你……呃……”
副工程师根本不听，正恨恨咬牙斥责几人，脖子里突然抵上一把锋利的蝴蝶刀。
沈悸手上用力，桃花眼里眯着冷，语气轻飘飘的，“那么心疼这破机甲，我送你去陪它怎么样？”
“你……你敢……”
“沈公子！”
方天拓连忙过来，推开他抵在副工程师手里的蝴蝶刀，打着圆场，“有话好好说！”
“爸！”方鹤霆皱鼻子，“席九冒死救了我们这么多人，他却来讨伐席九毁了机甲。”
方天拓目光复杂，“周工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周副工程师和向彬，两人为这个项目钻研数年。
千辛万苦，历经无数失败，终于走到今天。
眼看离胜利就差那么一步，却出现了意外。
还是这么大的故障意外。
从天堂摔到地狱，也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尤其，最后竟然是几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辈解决危险，救了他们，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席九目光清冷，又问出之前问过的那个问题，“你们打造机甲的材料是外星物质对吗？”
这回，方天拓正面回答，“是前不久得到的。”
全部都用在了创造机甲上。
席九又问，“谁给你们提供的机甲创造思路？”
方天拓顿了顿，“异调局。”
席九唇角冷勾，“果然。”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不等方天拓问她这个果然是什么意思，冯建也走了过来。
方天拓连忙道，“是我们的失误！”
冯建一张国字脸很是威严，有点胡子，眉毛很浓，看着席九，“你是南浔席家的席九吧？”
席九淡淡一笑，“是。”
冯建眼底带着探究，沉声问她，“你之前出来阻拦，是如何发现的机甲有问题？”
“我……”席九微顿。
“我的高级智能检测到的。”沈悸接过她的话，银白色的超薄手机在手里打了个转。
席九瞥他。
沈悸不动声色。
想到他手机里那个高级智能，方天拓思绪翻滚。
冯建看着他，定了两秒，“你是沈重山的儿子？”
沈悸点头，“是。”
“你们……”冯建视线在他和席九身上扫来扫去，又看向机甲，“你们对超能量很有研究吗？”
沈悸低咳了几声，极致俊美的面孔上病态浓郁，透着冷，“我是帝城科研局的继承人。”
北帝城的科研局，虽然比不上未来科技，却也是帝国重点投入的科研地之一。
身为它的继承人，会科研，再正常不过。
冯建心下疑虑微淡，但也没想到他们俩这么厉害，又问，“你们之前说机甲有问题，是什么问题。”
沈悸放沉了声音，“你们采用的外星物质上有来自宇宙的暗物质，辐射等没清理干净，导致神经元链接仪器出现异常，导致驾驶员精神紊乱，机甲失控，若不是席九及时出手，强行破除，这个基地至少得有一半人死伤。”
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有点废嗓子。
说完，就又一阵咳嗽，身子往后晃了一下。
面色苍白。
整个人看起来羸弱不堪。
冯建眯了下眼，“沈公子得注意身体。”
沈悸微微一笑，周身萦绕的气息冷漠疏离，“自然。”
“完了，全完了……”
“所有心血全白费了……”
另一边，检测完这架机甲彻底报废后，向彬直接蹲坐在地上，一脸的惨白。
其他人脸色也都很难看。
冯建带着人走了过去。
周副工程师也被带走。
原地就剩下这几人。
席九冷睨了眼沈悸。
沈悸眸光深邃，“被国防部盯上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的席九是外星人，这一点若传出去，帝国会不顾一切代价的抓捕她，对她进行研究。
她能感应到不对，一定是动用了外星力量。
之前在未来科技展露锋芒，可以说因她是迦南学院学生，所以懂那么多。
在这里，不行。
她今天出手是为救人，但不一定会有人感激。
因为机甲的报废，让所有一切努力都作废。
变成徒劳。
席九无论找什么借口，都会被猜疑。
赤星暴露没什么。
席九不能暴露在这些人眼里。
他不是抢功，是担心席九被国防部盯上。
席九又看了他一眼，没去多说什么。
“看来异调局是利用未来科技的手控制机甲。”柳时月走到两人中间站定，盯着那边凌乱，低声说，“不然这些人不可能检测不出来暗物质那些。”
“也不全是。”沈悸道，“他们的技术不成熟。”
这又不是3d全息游戏，他们也敢这么绑定神经元，利用人和机甲合为一体的方式。
失败，是必经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