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疯魔了。
当时柳时月老师在内，那些人都这样说。
有医生给他看，说他是噬读症。
就是无穷无尽的看书。
没有书就活不了。
他们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也没办法下手治。
就在他不会被累死的情况下，给他足够的书。
或许是迦南学院的书的确多，常钦元五年里读的也太多，身体达到了一种饱和，在导师的指引中，他的症状才好一点。
能够自控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再下去会出事，就主动申请名额，参加外出考核。
也就是那次，出去后再回来，他就说要退学。
“其实是他回了趟家。”
他现在知道自己这是病，觉得小时候偷爸妈钱看书，后来又撒谎说爸妈卖了自己，他在心里为这些事产生愧疚。
成年那一年，他申请考核外出回了趟家。
他失踪这么些年，他父母一直在找他。
如今看到他回来，也在跟他道歉说对不起他，不该骂他，不该把他送去那种地方。
给他买了很多的书，让他想怎么读就怎么读。
常钦元能控制自己，人生里也不在是只有看书。
孩子和父母多年的结，似乎是解开了。
家里劝他去上个正经学校，考个好大学才是正业。
因为这些话，为了父母，为了家族，他去了。
和正常人一样，读书，学习，踢球，游戏。
然后每次考第一。
他成为整个家族荣耀。
可他却高考失败。
最后成绩连分数线都没够上。
一个志愿都没考上。
“什么天才，狗屁天才！”
“天才！蠢才哈哈哈……”
“你之前每次都第一，现在是不是故意让我们丢人的？”
“你简直就是耻辱！”
“我跟你爸怎么会生了你这种东西！”
“你看书看哪去了？”
“早还不如死外面算了！”
同学们耻笑他。
家人骂他。
爸妈的声音难听又尖锐。
他们说，这是天才的反噬。
连常钦元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废物。
可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
“常钦元那年的高考成绩，该是全国第一，是他父母，私下里，将他的成绩卖了。”
常家家大业大，族人数十口，以前挺富裕，到他父亲手里后，逐渐的荒废落败。
为了钱。
他父母，偷偷把他的成绩，卖了八千万！
拿了钱，又骂他。
骂完后，又跟他道歉，说给他出钱复读。
当时的常钦元真的很怀疑自己，受到挫败，连书都不看了。
那件事在再接传的很厉害，满网都在嘲笑他。
“老师知道后，觉得不对，出去找了他。”柳时月道，“我老师查清了这件事情。”
在常钦元因为嗜书如命，被家人送去改教后那五年里，常父常母又生了对龙凤胎。
但养孩子，维持家族，是很大一笔开支。
“常钦元回去时，用积分兑换了一笔钱给家里，就是这笔钱，让家里人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有钱的希望。
“于是让他去读书高考，考上好大学赚钱，其实是有人找到他们，说可以买。”
那个富商有钱，想给自己宝贝儿子镀金，可那几个好大学，他自己考不进去，塞钱走后门也进不去。
于是，他就想到了买。
常钦元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卖了。
父母骂他，是怕他知道真相，让他去怀疑自己，然后对这个家里产生愧疚……
他们让常钦元再去读考，也是想再赚一笔。
柳时月满目苍冷，“很荒谬吧？”
荒谬又荒唐。
却真实的发生着。
之前，唐糖的家庭好像也是。
席九默了会，“我不懂。”
她真的不懂。
不管在哪，她从小都生活众星捧月和爱里。
她家里孩子很多，父母哥哥都愿意保护她牺牲。
席琼枝也把她当命根子。
席泽等人如是。
这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她不懂怎么会有亲生父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我也不懂。”柳时月摇头，叹了一声，“大概是他从小爱书，跟家人本就没什么亲情，失踪五年，家里又有了其他的孩子，就算回来，也有着些隔阂，干脆就放弃了吧……”
“这不是他们身为亲生父母，放弃自己孩子的理由！”站在湖边，席九双手背后，气息极冷。
话是没错。
可这世间百态，人心各异，谁又能怎样？
柳时月长吁气，“常钦元被老师带回迦南学院后，就去了f院，他从没有伤心难过，依旧手不离书，永远冷漠理智。”
f班班长的位置，他是用实力打上去的。
过目不忘，一目十行。
脑子像个储存器，百万本书倒背如流。
武学也不落下。
“f班没几个人知道常钦元过去这些事，他是用绝对实力征服众人，成为f班班长的。”
常钦元很少管事，可只要他开口其他人必听。
“四年前比赛，闻青时作弊赢的，常钦元不在乎输赢，却厌恶那种行为，但当时没证据，只能两院私下斗殴。”
所以，常钦元能赢闻青时，柳时月一点都不意外。
“我跟你说常钦元，只是想告诉你，迦南学院并不只是你听到的那样，它有他的责任和使命，这里的学生也并不是每一个，都是像你们这样考进来的。”
他们有被学院捡来的。
有被救下的。
也有在外界生存不下去，来这做躲避的。
各色各样。
只是多数，是通过正规招生考核进来的。
就算不是天才，进入迦南学院后也会成为天才。
常钦元这样的不是唯一，只是其中一个。
“迦南学院没有废物。”
就连孟瑾珠，也不是只会哭泣弹琵琶。
“如果真要说，f院不但不是废物聚集地，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整个迦南学院最强的一个系！”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从学院各系过去的。
他们被排挤，被欺负，被不看好当废物。
他们多数人同病相怜。
在这种情况下的一群人，力量凝聚起来是很可怕的。
各种因素加起来，才限制他们参加大比武。
“有些事是禁忌，连我都知道的不太清楚，而我知道的一小部分，我现在不能说，或者说……”
柳时月看着席九，“那个该告诉你的人不是我。”
“要我说你们就是有病。”刚才去乱逛的席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撇着嘴道，“一个学院搞那么复杂，还牵扯我妹妹。”
柳时月嘴角轻扯，“需要我提醒你，牵扯你妹妹的不是迦南学院，是你爸妈吗？”
她没好气，“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还好好活着？”
先前，花十里让她去查外界那个厉害黑客，说不能招揽就除掉。
查到是席泽后，起先没动手，是因他是席九哥哥，也因为他父母是素溪席知启。
席知启和素溪的儿子，迦南学院哪还敢杀？
“柳系长。”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女声从西侧传过来。
是裴介音。
柳时月跟席九道，“裴介音这几天在科技系学习，今天就先让她带你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席九挑了下眉，没说什么。